江城一看。
深夜12點38分。
葉城最終還是被單獨提了出來,並破例呆在管教的宿舍里。
宿舍門外,站滿了荷槍實彈武警戰士,時刻警戒。
眾人真是被嚇怕了啊!
唯恐專家組抵達看守所之前,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而屋裡此刻,只有葉城和陳布兩人。
陳布看了看手錶,點起一根香菸,深深吸了一口。
又想起什麼,扔給葉城一顆。
葉城淡淡笑了,擺手謝絕。
顯然在執行死刑的時候,已找到人生的真諦。
不過這真諦和抽不抽菸,沒有任何關係。
陳布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吞雲吐霧起來,直到吸完一根煙後,才深深嘆了口氣。
「太懸了!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再晚來一秒,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兄弟,是我對不住你,沒看護好你!」
陳布面色激動,一臉慚愧,顯然還處於不久前的憤怒之中。
當時他剛帶著韓彬彬就要送往醫院,沒想到李成功就動手了。
得知消息的他,怒火衝天,搶過一柄手槍就衝進屋裡,二話不說直接開槍。
也多虧了他的果決。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葉城瞥了這兄弟一眼,除了滿心的感動,還能有什麼責怪。
他戴著手銬、腳鐐,根本無法正常行動。
甭說他了,就是大憨那體格被枷具拷住,該死也得死。
「你沒事吧?」
葉城一語雙關,問的其實是陳布的前途問題。
在他值守的第二監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兄弟的衣服估計穿不上了。
陳布渾身一僵,灑脫笑笑。
「嗨!能有什麼事啊!我本來能打死李成功這個王八蛋的,不過為了問清楚幕後主使,才打他肩膀上面!」
「還有,這勞什子管教我特娘也干煩了!」
「正好辭職以後,伺候咱媽去多好?」
葉城呵呵笑笑,沒有多話。
兄弟!
有我在所里待著,你能被脫了衣服下崗?
開什麼玩笑。
但自從他得知,買兇殺人的居然是那四個受害者家屬後,也是一陣心驚。
這是沒成功。
若是成功了的話,自己死了倒不要緊,家裡的老娘怎麼辦?
依那幾個狗玩意兒的性格,必然對老媽李秀蘭下手。
經過這件事,他對在外面的老媽充滿深深的擔憂。
陳布似乎看出葉城的擔心,不由笑道。
「兄弟!咱媽那你就放心吧。」
「宋廣義那四個大傻逼已經徹底完蛋!甭管他們擁有多少錢,這輩子恐怕是出不來了。」
「另外,當時有個姓宋的小伙沒被砍死?呵呵,他爹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後,連夜舉家跑了。恐怕幾年內是不敢回來。」
「不過他要真敢回來,我24小時盯死他,你一切放心。」
葉城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別的。
只是越發有了即刻脫離被困的衝動,想著馬上恢復自由。
兄弟再如何看護,也沒有自己回到媽媽身邊盡孝來的好啊。
看來等專家組抵達之後,一些個人要求也該提出來了。
正想著的時候,陳布的手機響了。
他接聽後說了兩句,一臉狂喜。
隨後掛斷電話,直接站了起來。
「兄弟!兄弟!專家組的人來了!到門口了!」
「走!我帶你過去,見見他們!」
豈料,葉城卻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他呵呵笑了。
「著什麼急啊!義子,等會!等會再說。」
嗯?
陳布聞言徹底傻了。
不知道這位義父,又要幹什麼啊。
而此時,一看門口。
隨著一眾京都來的大佬們下車,齊斌擦著額頭冷汗就迎上去了。
「哎呦!這位就是中科院的王院長吧。久仰大名!」
「嘶這是韓教授?哎呀,只在電視裡見過您啊。」
「這位是國防委的劉大校?您最高法的林專員吧,還有最高檢的趙主任!久仰久仰!我叫齊斌,一看所長」
老頭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大佬啊,慌的話都說不利索。
眾人卻顧不得搭理他,焦急的都向裡面走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葉城。
這讓齊斌鬧了個老大臉紅,好不自在。
不過他也自知心虛,根本不敢表露出什麼情緒。
葉城在自己地盤差點被人弄死,眾人沒一下車就問責,已是相當給他面子。
唯有總警署的專員孫正義,偷偷拉了老齊一把。
「齊所,走吧!甭寒暄了,大家連夜千里迢迢過來,不用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對了!那幾個買兇殺人的嫌犯抓住沒有?市里不是說,在我們抵達之前,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話一說,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大家雖然對一看的瀆職非常不爽,但也十分關心這件事的處理結果。
齊斌擦了擦眼角冷汗,聞言趕緊說道。
「有結果了!有結果了!馬局剛給我掛了電話,幕後四個主使全部緝拿歸案,正在市局連夜嚴審。」
「估計等天亮以後,就能送到一看裡面,到時候我在好好收拾他們」
王和平等人聽了,一陣搖頭。
地方上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有時候帶著很深的個人情緒。
真惹急眼了,收拾他們的辦法多如牛毛。
不過王和平也懶得阻止。
那幾個王八蛋是沒弄死葉城,要是真弄死了。
恐怕他第一個掄著刀找對方拼命。
「齊所!」
王和平終於停住腳步,回身忍著激動,問了一句。
「葉城在哪?能否領我們現在就去見他?」
他這一停,身後眾人也全都停了下來,全都看向齊斌。
齊斌慌忙點頭。
「能啊!必須能啊!王院!」
「為了安全考慮,葉城現在就在管教宿舍等著呢。」
「審訊室我也準備好了!對了,為了防止泄密,我把審訊室的攝像頭都給拆了,你們隨意!隨意!和葉城聊多久都行」
「胡鬧!」
豈料,齊斌還沒說完,就被王和平一口打斷。
老頭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讓齊斌心頭一顫,不知道哪裡又做的不對,惹對方不快。
王和平卻問道:「葉城現在現在是不是還戴著手銬、腳鐐?」
齊斌一愣,下意識點頭。
「是啊!王院,他他是死刑犯人,雖然死刑被中止了,但身份還沒改變。自然戴著」
王和平聞言大怒:「齊所,你馬上給我拆了去!再把那身黃馬甲扔了!簡直胡鬧!」
「還有!搞什麼審訊室?你當我們從幾千里的京都過去,這麼一大幫人,審訊葉城的?」
「馬上將你們的會議室收拾出來!」
「再弄點好茶,洗點水果,按照你們接待上級領導的最高規格!聽到沒有!」
「啊?這」
齊斌整個人徹底傻了。
我了個去。
王院,您這是要幹啥啊?
給葉城取掉手銬、腳鐐?
甚至還將他的馬甲脫掉?
最後,審訊室里見葉城還不行,還得把我們的會議室收拾出來?
他到底發明了什麼玩意兒啊。
值得你們如此禮賢下士?
王和平卻懶得跟齊斌解釋什麼,直接大手一擺。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安排!對了,葉城在哪?帶路,我們要親自去接他。」
這話一說,更讓齊斌都要嚇傻了啊。
一個死刑犯,居然讓中科院大佬、一眾物理專家,還有國防委大校、最高法、最高檢、總警署專員親自去接?
這也太
他不敢再說一句廢話,慌忙領著眾人向管教宿舍走去。
同時,趕緊通過電話,將王院的要求全部傳達下去。
管教宿舍內。
掛斷電話的陳布,也是一臉懵逼。
他一邊給好兄弟解開手銬、腳鐐,甚至將自己便裝也拿出來一套,幫他換上。
一邊不可思議的問向葉城。
「義父!你你咋知道,人家要摘了你的枷具,還要親自迎接你啊!」
葉城聞言,呵呵笑了,將手搭在好兄弟的肩上。
「義子!」
「汝可聽聞孟子曾曰:」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陳布都聽傻了,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葉城白眼一番,跟這個粗鄙武夫,實在沒有共同語言。
「跟義父好好學吧!」
他不在說話,轉身一把拉開了門。
門外,王和平帶隊的一眾大佬們,看到葉城後全部微微躬身。
「葉先生!我們終於,見到您了!」
這一刻,無論是齊斌也好,還是陳布,腦海里轟的一炸,同時響起一句話來。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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