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人折腰 第 20 章

    測試廣告1柔軟的觸感自眼上一瞬而逝,被風吹落,封述習慣性睜開眼,久違的光明與色彩接踵而來,微微刺痛他雙目。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他別過視線時,謝窈恰好側過臉,搭著斛律驍的手進到車中,車上懸掛的青簾很快垂下,掩去了她被秋風吹得輕霧般散開的裙裾。

    他的視線,恰與她擦肩而過。只及得見一抹柔美白皙的側臉及靜美如蘭的身影,轉瞬即逝。

    青簾在秋風中泛開極淺的弧度,久久不休,似他心中的那根弦也被秋風拂動,餘音不絕。他怔然望著那道垂下的青簾,心中不知因何瀰漫開一陣惆悵。

    「少郎主。」季良拾起那根系帶,上前幾步,「您的眼睛——」

    「沒事。」他搖頭,目光仍落在那道垂下的簾幕之上,怏怏若有所失,「我的眼睛已能視物,無需再以綾帶掩目了。」

    「那便好。」季良道,見他仍有些悵然若失的模樣,低聲出聲提醒「魏王和夫人已經啟程,咱們也上車吧。」

    封述一愣,轉瞬釋然。

    是了。她已是魏王的女人。

    他倒也不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只是同行十數日,竟還未能得見她面貌,有些遺憾罷了。

    也罷,日後自有相見之時。

    「嗯。」封述輕笑著點點頭,再度瞥了一眼那已經啟行的馬車,轉身登車。

    車隊長途跋涉,於夜間到達平輿縣城,在縣驛暫住一夜。

    驛館中最好的房間自是留給了斛律驍,子夜過半,房中燈火透明,紅燭暖艷,溫暖如春。

    謝窈從淨室里沐浴完畢,著了件月白蝶紋束衣,內里櫻草色抹胸,下面搭了件羅裙。

    她身上掩得嚴實,唯獨赤著腳。白皙若透明的一段足踝踩在繡了芙蓉的紅綿毯上,上系紅繩,水露湍湍,繩上金鈴隨她蓮步逶迤漾開清泠細微的清音。

    斛律驍已經沐浴完畢,隨意倚在榻上手裡拿了本《胡笳十八拍》的冊子漫不經心翻閱著,見她洗浴歸來,隨口問「怎麼洗了這樣久?」

    視線掃過她裹得嚴嚴實實的秀頎身軀,更是不悅「穿這麼厚實做什麼?早晚都要脫的。」

    他來捉自己便是為了這事,謝窈從一開始的羞憤難堪,到如今竟也可做到刻意忽略了,沉默著走到榻邊。

    見她毫無反應,斛律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在一瞬間,這個昨日還會為了他一句調笑話而羞憤的女人和記憶里那抹冷淡如冰的影子漸漸重合了。

    這女人,莫非真是恃寵而驕?

    就像上一世,知曉了他對她的感情之後,便總是高高在上,對他愛答不理。

    他不悅眯眸,眸光銳利「你的腳好了?」

    「好了。」謝窈神色淡然,「多謝大王關懷。」

    「那便來吧。」

    眼前有陰影拂落,遮住了帳頂昏暗不清的纏枝花。謝窈仰臥躺著,木然望著男人或遠或近的俊逸深刻的五官,鬢邊香汗漸出,原本冷然無情的眼眸也被浸潤得嫵媚多情。

    她貝齒抵唇,不肯發出半點聲響,唯余足上鈴鐺被他勾來撥去,清音徐徐,錦帳間格外清脆嘈雜。她想起鈴鐺上「海枯石爛,此情不渝」的那行小字,心念電轉,問他「大王為何會親自過來?」

    這女人在笫榻間是一貫的煞風景,斛律驍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唇,低下頭,薄唇逡巡在她被香汗浸潤的鬢邊。

    他將那朵礙事的珠花除去,任沁著海棠幽香的青絲滑落在頸邊枕上,容她緩了緩,音色低啞「孤自有要事處理,來見你,只是順便。」

    「是麼?」謝窈心中本還只有幾分隱隱的懷疑,聽見這樣的回答,猜測便成了篤定,「可這些日子大王一直陪著妾,敢問是何要事?」

    「你……」

    斛律驍一噎,旋即敏銳地意識到,自他送了那串赤繩子之後,這女人的確是變得同從前不大一樣了。

    他不能再縱著她。

    「孤的事什麼時候需要向你匯報?記著你的身份,你只不過是個外室。」

    他冷笑一聲,炙|熱的親吻開始落在她鬢邊頰側,長指在她腰間繫著的香羅上一拉,衣裙徹底散如花開,他溫熱寬厚的大掌輕柔地在她肌膚上摩|挲,避而不答。


    謝窈未躲也未迎合,身子凜繃,像樽泥雕木塑。她試探性地問道「大王是為妾而來的吧。大王莫非是……喜歡妾?」

    不知因何,她總覺得這人待她的態度十分彆扭。

    分明言語間恨不得將她貶至塵埃中去,卻又親自過來尋她。若他真的對自己有情,知曉了他的真實態度,試探清底線,她才知日後如何應對。

    冷不防被這樣一問,他動作突然一滯,險些就此交代了,冷然抬了眼一錯不錯地看著她,心底蔓開一陣無可名說的惱怒。

    謝窈不躲不避,坦然迎著他視線輕聲道「妾從見到大王的第一天起,就知大王喜歡妾。」

    帳中已徹底安靜了下來,她柔音楚楚,似一簇微弱的火苗在暗流涌動的空氣中明滅幽微。斛律驍眸色幽暗,強壓下心底的燥怒,低下頭吻了吻她漉漉潤透的眼睫「自作多情做什麼,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一個被丈夫送到孤榻上的棄婦,孤睡睡也就得了,怎會喜歡你?」

    再親密不過的動作,言語卻是如此冰冷傷人。如帳間突然湧來的寒氣,令她薄如宣紙的肩背輕微顫慄,細腰卻被他大手死死掌著,不讓她退卻半分。

    謝窈昏倦閉目,心中如被蜂蜇的疼,卻也只是一瞬。她紅唇微微揚起,如含諷刺「不牢殿下費心提醒。」

    「妾始終記得妾的身份,妾是陸衡之的結髮妻子,為他所拋棄,才來到您的身邊。妾於您,什麼都不是。」

    他於她,也什麼都不是。

    「夠了。」

    分明是他想要的自輕自賤的回答,卻沒能撲滅他心間那股無名之火,反而令火愈燃愈烈。

    「不許提他。」

    他終於抑制不住地低聲怒道,語罷,也不顧她是何反應,「哧拉」一聲將她身上所有礙事的衣物悉數撕開,含恨咬上她揚起冷笑的唇……

    帳子裡燈燭光影在眼前深一重淺一重,如浪如潮。謝窈美目倩盼,十指交握在他頸後,趁他俯身時柔柔在他耳邊吐息「我想給父兄寫信,告訴他們我在殿下身邊很好。殿下不會拒絕妾的,對嗎?」

    與此同時的千里之外、齊都洛陽,華闕燈晚,秋雨淅瀝。

    夜已經極深了,夜雨霖鈴,空氣中泛著凜冽的寒意。洛陽宮城西北方向的凌雲台上,有人提宮燈,攏輕裘,若一枝梨花盛開在欄杆之前,遙遙眺望著隱在黑夜秋雨中的千家萬戶。

    這裡是洛陽宮城的最高處,從台上眺望而下,閶闔門前的國寺永寧被火焚毀的寺塔同洛陽市千家伽藍盡收眼底,再往前,便是洛陽城正南的門戶宣陽門,其後崇山峻岭,便隱在秋雨夜裡的漠漠昏黑之中,看不真切。

    「陛下在看什麼?」

    夜風攜來一陣甜膩的脂粉氣,三五宮人挑燈,簇擁著另一名華服宮裝的麗人上了高台。她素手掩唇打了個呵欠,柔唇間酒氣隱隱,似乎才經了一場酩酊大醉。

    被喚作陛下的女子約莫雙十年華,生得面如觀音,頎秀豐整。著一身深藍色宮裝,青絲梳成一絲不苟的高髻,珠翠寥寥。分明青春韶華,臉上卻已攀滿深重的憂思同近乎死板的端莊。輕嘆一聲,應她「在看千里之外的汝南,魏王何時返程。」

    另一名女子輕蔑一笑,酒意未散的眸中似沉著一汪琥珀色,媚意天成。她懶懶應「他怕是要捱上一陣子了。」

    「皇太后陛下,妾這裡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您想聽嗎?」

    「什麼?」

    這二人便是洛陽城中最尊貴的兩名女子,皇太后裴氏同皇后鄭氏,一名滿願,一名媱。鄭媱眼中酒意漸褪,隨她目光看向了一片昏黑的南方「妾聽說,魏王在淮南戰場新得了個婦人,是南朝壽春守將陸衡之的妻子。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魏王甚至為她放棄了攻打壽春,直接退兵了。」

    「斛律青騅?他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唾手可得的壽春重鎮?這怎麼可能。」

    裴氏柳眉微皺,「皇后如今是越來越不濟了,這樣的流言你也信。」

    「起初妾當然是不信的。」鄭媱道,想起往事,嫵媚的水杏眼也流露出一絲自嘲的哂笑,「想當年,妾主動投懷送抱他都無動於衷,妾還當他不喜歡女人呢!」

    「可此事千真萬確,邊境上南北兩朝早已傳開,陛下只需派人稍去打探便知。再說,陛下不是一直疑心他為何久久滯留汝南而不肯歸麼?正是因為這婦人逃跑,他親自追去了。」

    四周的宮人早已被屏退,暗風吹雨,冰涼的雨絲拂至臉上來,令人心靜神明。裴太后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仍是問道「阿媱,你到底想說什麼?」

    「妾想說什麼?」鄭媱冷笑一聲,眼裡雨絲湛明,再無一點醉意。

    「我的皇太后陛下,你就裝傻吧!斛律氏狼子野心,早晚會對你我同皇帝下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太后先前不是苦於找不到機會請他入宮麼?如今,這不就是我們的機會?」

    「或者,我再說得明白一點,等他回了洛陽之後,你以太后身份召那女子入宮,然後,以她為挾,再召他進來,就地格殺。」

    「可……」裴氏尚有遲疑。她想說那婦人到底是無辜的,但轉念一想,若有朝一日那人血濺朝堂柴天改玉,齊室上下老幼幾百口,又有哪一個不無辜?

    她沉吟片刻,最終應道「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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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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