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人折腰 第63章 第 63 章

    測試廣告1兩方爭執不下,  高長浟不得已命廷尉與洛陽令共同審理此事,眾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廷尉,整整一夜,斛律驍都未回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謝窈等到將近子時便歇下了,  屋中紅燭徹夜燃燒,  第二日清晨醒來時侍女已更換了新燭,  房中瀰漫著淡淡的燭燒味道——民間風俗,  新婚夜的紅燭要不滅不斷地燃上三天,如此方可夫婦順遂,白頭偕老。

    「把這些布置都拆了吧。」謝窈起身時說道。

    一個圓臉婢子笑著應「回王妃,殿下前時吩咐過,要保留著,等他回來行過同牢合卺之禮才可。」

    謝窈心不在焉地頷首,由侍女們服侍更衣,眼卻望著窗外剛剛亮起的天色。

    新婦入門第二日,拜舅姑。

    慕容氏一向不喜歡自己,  今日相見,  斛律驍不在,  還不知她會怎樣地刁難。

    帶著婢子到了晴雪院裡已近辰時,  慕容氏猶然未起。原來她的老情人封鑒昨日借著婚宴來了,  折騰到三更天才打發了他走人。是而新房裡冷冷清清,她這晴雪院中卻是被翻紅浪、春意盎然。

    從睡夢中被人喚醒,  慕容氏雖有不悅,  到底記得維持新婦面子,懶懶地起來了。命侍女叫了謝窈進屋。

    室內溫暖如春,  侍女們延她在客廳里坐下,  重重帷幔之後,  傳來隱隱的調笑聲「夜來冒霜雪,晨去履風波。夫人可真真心狠,封長史難得來一次,您也捨得打發他走。」

    慕容氏則道「不走還留著他隨我見新婦不成?他也配?」

    封。

    一個姓氏聽得謝窈和春蕪微微心驚。慕容氏搭著傅母的手花枝裊裊地走出,謝窈起身行禮。

    慕容氏漫不經心掃她一眼,見她盛妝而來,一張秋水芙蓉面,端艷靜逸,心間習慣性地升起一股不悅。

    她揀了主位坐下「行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我還是不喜歡你,但你男人鐵了心的要娶你,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同意。」

    慕容氏說得直白,謝窈臉上微紅,也只得裝作未曾聽見,倒了茶呈於她「請母親用茶。」

    慕容氏接過茶,淺酌了一口,便算是認下了這個兒媳。道「我雖不喜歡你,但你既進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該有的不會虧待你。青騅昨夜是被事情絆住才沒有回來,你不要怨他。」

    「妾不敢。」謝窈答。

    還真是無趣。慕容氏面沉如水,又示意僕婦取來一對上好的血玉鐲給她戴上。

    「這鐲子是青騅的祖母給我的,你拿去戴。」

    謝窈拜謝「謝謝母親。」

    「好了,你昨日也受了些委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這兒沒什麼晨昏定省的規矩,只有一條,沒事少來我跟前轉悠,彼此都可清淨些。」

    慕容氏說完這一句便命婢子送客,待回到新房裡,忍了半日的春蕪終於忍不住低聲抱怨「慕容夫人怎麼這樣……」

    是她兒子執意要娶女郎的,她有氣也該對著她兒子撒,沖女郎凶什麼?

    「我倒是覺得慕容夫人挺好的。」

    謝窈取過一冊書在窗下翻閱,一雙手叫腕子間色澤艷麗的血玉鐲一照,肌耀霜雪。

    若慕容氏真是有意刁難,她去拜見時便該有意拖延,讓她在冰天雪地里等著了,哪裡還會接她的茶、給她解釋斛律驍未曾歸家的原因。

    她雖說話難聽些,總比口蜜腹劍、上頭笑著腳底下使絆子好。

    春蕪啞然,那一個惡毒婦人道得上一個「好」?回回都給女郎甩臉子,比之陸氏的女君,不知兇橫了多少倍!

    此時晴雪院裡,春蕪口中的「惡毒婦人」掩口打了個呵欠,對著一桌飯食卻都了無食慾,問身邊的傅母「青騅昨夜歇在了廷尉?」

    「是。聽聞那案子牽扯甚大,濟南王不肯認,只怕咱們殿下還得耽擱幾日。」

    慕容氏蹙眉。

    想來那婦人也挺可憐,新婚即遭冷落,粲枕孤幃的,連見自己這惡婆婆都是獨自前來。

    她也不是多厭惡謝窈,只是氣兒子忤逆罷了。

    傅母察言觀色,笑著勸「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像咱們殿下這樣孝順又有出息的孩子,滿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為著殿下,夫人再不喜歡王妃,也起碼面上做的好看些。何況您口硬心軟,分明挺喜歡王妃的……」

    沒人能容忍母親給自己找那麼多後爹,魏王是唯一一個。傅母說得委婉,慕容氏卻明白,一時沉吟,聞見末句又板起臉來「我何曾喜歡她?她一個漢女,心裡又沒青騅,我好好的兒子怎麼就瞎了眼栽在她身上……」

    「可夫人方才不是將文昭皇后給您的鐲子給了她?老奴曉得,夫人心裡是認下了王妃的。」

    文昭皇后乃是慕容氏前夫、前魏彭城王的母親。慕容氏嘆一口氣「她是青騅的婦人,不給她還能給誰?要怪也只能怪青騅不爭氣,偏偏喜歡這一個……」

    木已成舟,她也沒有法子和兒子撕破臉趕這婦人出去,只能認下。「望她從此收心,好好和青騅過日子罷。」慕容氏如是道。

    巳時,天空飄起了雪,藹藹浮浮,浮空的落絮一般迅速填滿洛陽城灰霧籠罩的天空。

    斛律驍一襲純黑狐裘,同荑英從輅車上下來,拾階走上已覆滿落雪的洛陽大獄。

    「犯人審問得如何了?」他問迎上來的封述。

    此次毒殺事件,洛陽獄與廷尉分開審理,除卻顧氏外,另三名廚娘已移交廷尉,唯獨顧氏關在這裡由封述審問。他欲將陸衡之指使顧氏所為扣在濟南王的頭上,自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初上任的洛陽令一身朱紅朝服,身姿挺拔如修竹玉樹,慚愧低頭「下臣無用,那位顧娘子始終不肯吐露背後主使。」

    斛律驍腳步微頓,回過身來,含笑抬手撣了撣他肩頭的落雪「靜之對婦孺總是這般好心,當日在原鹿縣懲治豪強的雷霆手段呢?」

    封述被說中心事,冰瓷似的面透出一絲淺紅。斛律驍抬腳走進寒冷陰暗的大獄,最裡面的一間女牢裡,正關著昨日下毒的廚娘顧氏。

    封述並未對她用刑,相反,因為天冷,反而命人給她加了個火爐,裡面燃著上好的獸金炭,亦是封述用自己的俸祿購置。

    斛律驍腳步頓住,皺了皺眉「你這牢倒坐得舒適。」

    顧氏倚坐在乾草堆前,蓬草凌亂的髮絲下一雙眼了無生氣,亦不看他「大王何必親自過來,您想要的證詞,民婦已呈給了洛陽令。」

    事實也的確如此,早在昨夜,她便在證詞中將所有罪責推到濟南王身上,只言是濟南王指使,但對真正的幕後主使卻三緘其口。

    斛律驍眉梢微動,向荑英瞥去。荑英會意,從袖中取出一縷柔順青絲,以穿珠紅線作縛,喚她「顧氏,你看這是什麼?」


    顧氏大駭,瞬然從地上彈起撲到柵欄邊,死死瞪她「你怎麼會有此物?!」

    女兒,不應該已被陸郎君送走了麼?怎會落到他們手上?

    荑英置之不理,將青絲收回袖中,另取出一封薄箋來,輕聲念道「顧真,梁青州人氏,興安十三年太|祖南征,沒入營中為娼,十五年,改嫁軍士周安,天盛三年,夫死,生女周氏……」

    她每念一句,顧氏的臉色愈白一分,到最後已是蒼白如紙,頹然癱坐於地。斛律驍道「按理說,你一個底層婦道人家,何至於對滿朝公卿心懷恨意,在本王婚宴上公然下毒。顧氏,你入我朝之前嫁過人,生過幾個孩子,你第二任丈夫又是怎麼死的,當真以為我們查不到麼?」

    顧氏目中猝然盈滿渾濁的淚水,忽然恨意畢露「是,那又如何?你們這些天殺的齊人,侵我國土,害我丈夫,我當然要報仇!」

    「我的兒子才半歲,才半歲!他還不會說話,就叫你們這些殺千刀的畜牲用槍活活捅死,你們這些畜生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她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一幕便止不住的顫抖,滿是污濁的一張臉上濁淚縱橫,痛苦萬分地捂住了臉。斛律驍道「所以你處心積慮,甘願被那姓陸的指使,就是為了你的兒子報仇?那你有想過你眼下這一個女兒麼?有想過婚宴上的賓客大多數並未參與十二年前的青州之役嗎?你這樣無差別的毒殺,又與當年濫殺的士兵有何不同?」

    「那又如何?你們齊人總是該死的!」顧氏恨恨咬牙,「為齊室效力的能是什麼好貨,死一個不虧,死十個八個是穩賺。只可惜我計輸一籌,未能得手!」

    斛律驍沉默。十二年前朝廷南征時為梁地的青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遂起屠殺,男人斬截,婦女盡掠,殺傷不可勝計,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這是齊室犯下的慘無人道的罪行,已經完全超越了一般的戰爭,以至於今歲南征,淮南百姓聞說城破紛紛自盡,他再三曉喻不殺俘虜後才令情形好轉。

    他最終道「無論如何,你的女兒總是無辜的,為了十二年前的舊怨,你願意讓她小小年紀就父母盡喪,孤苦伶仃?」

    顧氏聽出他語中一絲慈悲味道,怔愕地望著他「大王肯放了我?」

    他頷首「按本王說的去做。」

    她的背後主使,無非就是陸衡之,秋後的螞蚱罷了,他並不在意。

    但想要利用顧氏扳倒高晟宣,僅憑證詞卻還有些不夠……至少,須得她在文武百官與太后的面前指認,力證此事為濟南王所為。

    交代完所有事宜,自洛陽獄中出來,飛雪已停。

    眼前一片白茫茫盡琉璃世界,處處是積雪,被暮色填滿的天空叫雪一照,燦若銀燭。十七駕來了馬車等候在外,呵手跺腳的,喚他「殿下,已經戌時了,您要回府麼?」

    他微微頷首,心思卻還落在方才顧氏的哭訴上,腦中不知怎地,響過魏武帝的那一句詩。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但願,他能完成上一世未竟的遺願,令這分裂數百年的江山重返太平吧。

    乘車回到位於壽丘里的府宅,先去晴雪院中拜見了母親,被強留著用了晚飯,待回到紅燭未盡的新房已近亥時,一屋子的侍婢俱是喜氣盈盈地前來迎接「奴等恭賀殿下新婚之喜。」

    「王妃呢?」

    婢子們卻都期期艾艾起來,春蕪撥開眾人上前,沒好氣地答「回殿下,女郎以為您不會回來了,已經歇下了。」

    竟然不等他自己睡了。

    斛律驍皺眉,步入寢間,果見一支秀色芙蓉偃臥於大紅帷帳之中,走過去在榻邊坐下,輕輕攬著她肩問「怎麼這麼早就睡了?可是身體不適?不等郎君行合卺和同牢禮麼?」

    外頭的桌案上還放著盛滿清酒的合卺與重新備下的同牢饌,謝窈本也沒有睡著,被他一句自來熟的「郎君」說得面上飛紅,支身起來,嘴上卻問「殿下的事都完了麼?」

    他「嗯」一聲,把她亂挽的烏雲微理一理,在她頰畔因臥眠而枕出的紅印處輕揉了揉,含笑道「還叫殿下呢?」

    「你我已拜過天地,已成夫婦,內室之中,窈窈該喚我郎君才是。再不濟,也是一聲『恪郎』。」

    誰要喚他郎君了。謝窈微微著惱,含嗔不語。他亦不氣餒,拉過她手在她掌心一撇一划地寫字「記住了,我的字是『子恪』。窈窈日後可以字喚我,自然,若窈窈肯喚我郎君我會更高興。」

    「好了,先起來行過合卺與同牢之禮。」

    謝窈拗不過他,半是被脅迫地被他抱到寢間外的食案處,食過同牢,交換合卺。

    那酒卻有些辛辣,飲下一盞,她酒容紅嫩,眉黛低橫,杏眼也似被清酒盈滿,水波粼粼的,滿目生春。眼角眉梢儘是雨意雲情。

    她淺淺微醺的模樣看得斛律驍心旌搖盪,輕握一握她手「等我。」

    去到淨室洗淨一日的風塵後,再回到紅燭暖艷的寢房,大紅的帷帳內,他想念了一日的佳人正低頭坐在榻旁,雲髻漸偏,垂著眼瞼,似是在等他。

    方才飲過的酒意一瞬衝上頭頂,渾身血液似沸,他抬手拂上她的臉頰「窈窈今日怎麼這麼乖?竟還會等我?」

    謝窈無言,早晚都要經這一遭的,想了想輕輕問「殿下用過飯了嗎?」

    「嗯。」他凝視她眼睛,雙目含笑,「今日獻茶,我不在,母親可有為難你?」

    她搖頭,把皓腕上的血玉鐲給他看「母親給了我這個。」

    他低頭一瞧,知是那從未謀面的祖母文昭皇后之物,會心一笑。對上新婦如盈燭光的眸子「安置了吧?」

    謝窈瑩面騰起淡淡的熱意,低頭不語。斛律驍俯身過去,覆上那張鮮潤紅艷的檀口,覓著那截丁香尖兒細細逗弄。

    手在她腰間香羅上一拉,衣裙散如牡丹。屋間的婢子不知何時已盡退了出去,大紅帷帳落下,二人倒在漫天的喜色里。

    如有柔綿流淌,天鵝秀頸,雪頂紅櫻,楊柳纖腰,滴露芳蘭,他一處都不放過。

    熱息若金風淅淅,催下玉露泠泠。那盞合卺酒中本就加了些助興之物,再加之他刻意的折磨,初綻紅蔻如覆柔火之時,謝窈足上所系金鈴一陣疾響,紅淚交頤,歡啼出聲。

    「窈窈知道麼,」他忽然往裡一卷,「這個地方,是琴弦。」

    愈進一些「這裡呢,是麥齒。」

    「《醫心方》說,陰陽之和,在於琴弦、麥齒之間  ,窈窈學會了嗎?」

    謝窈被他掌控著動彈不得,只能被迫承受。她臉紅得似能滴出血來「你別這樣……」

    「怎麼了?為夫不是在教窈窈學醫書麼?」他抬起頭笑道,「還是窈窈想我用其他教具來演示?」

    「不要……我不要學!」她羞得嬌紅滿面,伸手蹬足,白馥馥半灣雪藕使勁地推他,眼噙粉淚,嬌啼嫩語,雲鬢不整。長而卷翹的烏黑眼睫被淚水潤透,十分動人。

    手卻被他攥過,以此作筆,描繪過一寸寸高低不平的緊實山巒。他道

    「那窈窈摸摸恪郎。」

    頓一頓,低聲誘哄,似乞求「好窈窈,摸摸恪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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