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色已深, 夫婦兩個並未回位於外城的斛律氏老宅,而是回了位於永和里的公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謝窈一直很沉悶,一路上, 都是他問什麼便答什麼。雖說她一貫沉默少言,但今日卻明顯有幾分沉悶, 心事重重。
回到臥房裡, 斛律驍將脫下來的大氅交給春蕪, 很奇怪地問她「你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魂不守舍的。」
她便勉力一笑「沒有啊, 妾很好啊。」語罷又垂眸解下披風, 眉間仍舊凝著清愁,顯然是有心事。
她這樣悶悶不樂的,難道是方才聽見的那首《秋風辭》勾起了她的什麼回憶?
斛律驍若有所思。
想了想, 將候在門外的十七喊了進來「去取把琵琶。」
琵琶?
十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隨後又想起, 當年行軍時, 王上為鼓舞士氣, 的確曾在軍中演奏琵琶。
他是彈奏得一手好琵琶的, 只因幼年陪伴高宗皇帝, 高宗喜歡樂器,也就跟著學了一些。不過平日裡倒是不常用樂器。
他一溜煙取了把銅琵琶來呈於主上,上塗彩繪,畫著流雲飛天等物。斛律驍端著琵琶走進,邊走邊撥了下弦試了下音色。
他長指隨意拂過,只是隨手起了個勢,只聽金石之聲,渾厚、悲壯, 如刀劍出匣,錚錚清鳴。
謝窈這時已經坐到妝檯邊卸釵,聞見這金戈鐵馬的一聲,不由得渾身微震,回眸好奇地睇著他「殿下這是做什麼。」
他笑了笑,不言,橫抱著琵琶在她對面坐下,開始上手去調琴弦和音色
「下午回來的時候,看你一直在聽這首曲子,想來它對你很重要,就記下了。」
對她很重要的曲子?
原本就是隨口敷衍,謝窈已然忘記返程時的樂聲,還不明所以。斛律驍猶當她是害羞,道
「當然,我唱的或許不如太樂的伎人好,姑且一聽吧。」
說著,一陣清潤婉轉的樂聲從弦底滑出,先是琵琶的清越,後是歌聲的低沉,正是下午太樂伎人演唱的那首《秋風辭》。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他撥弦唱著,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眉眼奕奕,含著淺淡的笑,在燭光下似蘊星河
燭光將二人所處的位置自劃成一方狹小天地,映照著他溫雋眉目,伴著歌聲娓娓,織成張無形的網將她縛在其中,不得逃脫。
在他的歌聲里,謝窈心跳一聲一聲快了起來,臉上亦騰起淡淡的熱意。她習慣性地想要逃避,可被那張網縛著,卻避無可避。只能任憑那些歌聲那些曲聲一聲聲在耳邊響起,在心上響起,好似他每一次的撥弦,都是在撥動著她的心弦……
她也那麼看著他,在這張無形的網裡被擊得潰不成軍。又為他的歌聲所感染,雙眸漸漸盈起兩痕清淚。
「怎麼哭了?」
最後一遍唱罷,他收起琵琶,略帶調侃地睨她「我想,我雖然唱的不好,卻也不至於唱的那麼難聽吧?」
謝窈終回過神,低下頭以手擦了擦不經意淚流滿面的臉頰,心內卻更加酸澀,眼睫一扇,眼淚如懸泉落了下來。
其實,回來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很仔細地聽這首歌。
她只是在看天上的大雁。是啊,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深秋已至,大雁又該南去了,但來年春天,它們還會返回,人卻不能了。
她就是那隻離群的孤雁,離家萬里,群山阻隔,死也不能落葉歸根。
謝窈淚珠撲簌,臉上神色黯然。知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斛律驍一時也後悔不已,放下琵琶輕將人擁入懷中「好了,是我不好。本想著讓你開心,倒惹了你的傷心事了。」
「別哭了,夫君在呢,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
他溫柔哄她的模樣很是肖似故人,以至於謝窈忘記了牴觸,淚眼中柔情一閃,將頭輕輕埋於他懷中,難得的柔順「沒什麼,妾只是有些想家了……」
「這裡不是我們的家麼?」斛律驍問。
他知道她有心結,為了讓她在洛陽過得舒坦一些,便有意識地遷就她,不管是飲食,還是種種生活習慣,一應按照南方來。此時聞說她想家,雖知是人之常情,也不免有些失落。
她便不說話了,臉貼著他暖熱胸膛,眼帘闔上,又是鮫珠簌簌。斛律驍便道「那就不想這些了。謝先生,該教學生功課了。」
他含笑盈盈地說著,意在轉移她的注意力。而謝窈饒是已被這般打趣過數次,此時聞來,也不免雙頰發燙,果然忘記了方才的傷懷。
他說的功課,是指床笫之事。
因兩人的第一次幾乎都是她來主導,日後,即便是他拿回了主導權,他也一樣愛如此打趣她。
在這種事上,謝窈總是順從他的,此刻也僅是微微紅了臉,未有拒絕。斛律驍於是再度將人軟語寬慰了一番,抱著她進了浴室。
……
「先生,學生方才唱的好是不好?」
燭光璀艷,沉香燎燎。無風自動的青色帳慢間正傳來撞擊的悶響與低低的說話聲。
謝窈仰面躺在男人身下,雙足被他抱住,分架於兩側雙肩之上,任男人動著腰一寸寸有力地沒入,即便舒適得七竅飛天也緊咬唇瓣不願瀉出聲音來。
酸麻和酥軟如海水般一層層席捲而上,先是結合處,再似電流躥過小腹與四肢百骸,最終傳至頭頂,衝擊得她頭皮發麻腦中一片空白。
她舒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只小貓兒發出嬌軟的嗚咽,淚水長流,實在嬌弱堪憐。斛律驍呼吸渾濁而粗重,忍著泄意,伸手將她掩在唇上的手拿開「現在,學生想聽老師唱了。」
……
一夜風拍海浪,牡丹含露,次日,謝窈一覺睡至辰時方才起來。
昨兒半夜卻落了雨,院中窗下,花木如洗。枕畔的男人已經不在,被褥一應也都更換過,熏著淺淺的玉樨香,是他慣用的薰香。
身子的空虛已然褪去,心底的卻似海浪潮水層層襲來。她發了一會兒呆,攏好衣物遮住身上那些印跡,披散著長發趿著木屐走到了擺放著琴案的窗下。
院子裡青霜正在練劍,劍影若驚鴻游龍,在深秋凜寒的秋風中若紫電出復沒,斬破流風,似有游龍在劍尖清鳴。帶起的劍風震落花葉無數。
謝窈木木看著,在琴前窗下站了一會兒,任由破窗而入的秋風吹拂到身上。
經了一夜的微雨,院中的桂花都被打得七零八落,香氣卻愈發沉鬱,層層隨微風襲入屋中來,沁人心脾。於是混沌的神智也為之清醒不少。
她究竟,是怎麼了呢?
昨夜,聽著那歌聲,她心跳得極快,就好似墮入了激流旋渦,幾乎要陷進去。
她不是情竇初開的稚女,她知道,她是心動了。
可,他是她的殺夫仇人,來到他身邊的目的,她也從未有一刻忘記,又怎麼能夠心動。難道,因為仇人幾句溫言軟語與種種溫柔小意,就要把國讎家恨忘得一乾二淨麼?
那麼,這樣的她,與那些楊花水性的婦人有什麼兩樣?真正的愛情,當是從一而終的,不是她這般,冠以情愛之名的欺騙與謊言……
「大清早起來,又在發呆。」
身後又傳來斛律驍的聲音,他手裡提著個食盒,裡面呈的是小廚房今日熬煮的赤豆粥和他同廚娘學的幾樣小菜,「昨夜你怕是累壞了,吃點東西吧,餓壞了肚子可不好。」
沒有回應。
斛律驍心中狐疑,難道在看青霜練劍?
他眼中閃過絲訝然,卻只是一瞬。旋即將食盒放下,伸手取下櫛巾架上搭著的一條絲帕,擒著它步出房門。
「孤和你來過幾招。」
他用絲帕系住眼睛,叫停了青霜。
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十七將佩劍拋給他,他接劍在手,「錚」地拔劍出鞘,飛身而出,向青霜攻了上去。
主上難得指點自己劍術一回,青霜神色一凜,身子在風中轉如車輪,靈巧避開。
二人很快扭打至一處,騰挪扭轉,劍影紛繁,劍尖若靈蛇相纏。百十個回合之後,只聽一聲長劍墜地的清鳴,青霜臉色大變,劍尖已橫在她喉前半寸。
「承讓了。」
斛律驍收劍在手,扯落眼前繫著的絲帕,對青霜道。
對面的女子萬年冰冷的臉上顯出一絲失落,退後幾步,聲低無溫「是屬下輸了。」
「殿下的劍術又精進了,我等自愧不如。」十七亦一臉讚嘆地拍馬屁。
斛律驍眉棱微動。
原也是他應得的讚嘆,然不知怎的,既是在妻子眼前,他竟有些臉熱起來。裝作渾不在意地道「這套劍法我本比你先練,嬴也是應該的,繼續練吧。」
語罷扭過頭去,追尋著窗邊那一道倩影。爬滿薔薇枯藤的窗前卻已空空,她已不在。
不在?
自己難得比一次劍,她人卻不在。斛律驍愣了一下,握著那方絲帕走進屋去。謝窈已在妝檯前梳妝,手擎著寶石的梳子,自頸側垂下的一縷秀髮中穿過。
一旁的案上還擺放著他提進來的那個食盒,裡面的飯食已經被擺了出來,尚未有動過。
聞得他進來的腳步聲,她未曾回頭,聲卻輕柔悅耳
「昨日的書稿還未抄完,我今日想進宮一趟,殿下,叫青霜陪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青騅沒有人可以阻礙我在窈窈面前耍帥)
感謝在2021-09-11 10:21:52~2021-09-11 23:58: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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