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張靜怡這邊的慣用採辦商,拖拖拉拉的,用了六天時間才終於把所需的東西給準備好了。
張靜怡看過呈上來的賬目後,立刻冷笑起來,「六千兩銀子,之前都是五千兩,怎麼一下子貴了那麼多?」
「夫人啊,您有所不知,五千兩那是去年的價了,現在許多東西都在漲價,這個一斤的漲半兩銀子,那個漲三錢銀子的,加起來就多了。」
來匯報的吳管事,一臉苦相地開口說道。
張靜怡冷眼看他表演,忍著沒立刻發作,而是站起身,要去查看一下貨物的情況。
吳管事立刻推脫,說什麼放貨物的地方太過雜亂,夫人去了那裡實在是不體面,只要派個管事媽媽一塊去看看就行了。
張靜怡一腳踹向他,厲聲呵斥道,
「本夫人要去查看貨物,你卻一味阻攔,是何居心?明顯做賊心虛!來人,跟隨本夫人一起前去,我要一件一件的查驗清楚!」
吳管事被嚇的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張靜怡看他這慫貨樣子,冷冷一笑,
「把吳管事從地上拽起來,讓他在一旁瞧著,免得一會兒到了老夫人那裡,他再喊冤枉,說我欺負他!」
「夫人,夫人饒命啊!奴才這次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犯下大錯!還請夫人給奴才一個機會,奴才定然會將貨品補齊!」
吳管事直接就承認了,他覺得直接認錯更好,要是讓夫人查驗貨物,那才是個死呢。
因為這批貨他是得了大房夫人的囑咐的,就是要以次充好,還要缺很多東西,到時候要辦宴會的時候,大房那邊就會因此發難,逼迫夫人交出管家權。
他就說嘛,這報價不能要六千兩那麼高,還是要五千兩合適,可是,大房夫人非要說最近手頭銀子緊,讓他想想辦法多扣出一些給她。
這下惹的夫人要動真格的了,可怎麼辦才好啊!
完了完了,他要完了。
張靜怡看著吳管事求饒,沒有一絲動容,只有更深的後悔。
這等欺主的奴才,只要強硬一些,他立刻沒招了,之前的她真是太軟弱了,才被欺壓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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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查驗,吳管事採辦的貨物全都是次品,真要是用在宴會上,鐵定會貽笑大方,讓侯府淪為笑柄。
除了是次品外,清單上的貨品,竟然還缺了一半,尤其是一些緊俏物,現在不採辦齊全,真到了要辦宴會的時候,恐怕就不好買到的貨品。
「好,好,好!」張靜怡知道他會以次充好,知道可能是缺斤短兩,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有膽子做到這個地步!
她張靜怡難道在他們眼中,就是這麼個愚蠢的婦人,可以讓他們這麼任意欺壓?!
張靜怡氣地渾身發抖,雙眼如刀子一般看著吳管事,說出的話讓吳管事肝膽俱裂,嚇死了。
「我知道你全家老小的賣身契都在老夫人手裡,我即便審問你,你也不會說實話,沒關係,沒那玩意,只要我想,也照樣能輕鬆弄死你們!」
張靜怡的聲音也如淬了冰,「我是動不了老夫人和大夫人,沒關係,我弄死你這樣的臭蟲出出氣也可以。」
「夫人,夫人饒命啊!是,是大夫人,這次的採辦都是大夫人的主意!夫人,只要您願意饒過小的家人,保住他們的性命,小的願意,願意什麼都說出來!」
吳管事不停地叩頭,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地苦苦哀求道。
「想要你妻兒老小的性命,那就要讓我聽到有價值的東西。」張靜怡冷聲說道。
「是,夫人,奴才一定什麼都說,什麼都說。」吳管事痛哭流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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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怡的突然發難,還有吳管事的反水,打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準確的說,是人都被打傻眼了。
鐵證如山之下,老夫人和大夫人除了把事情都推給身邊的奴才,大罵他們膽大包天,奴大欺主,試圖在臉面上把自己摘出來外,再多的她們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門清。
張靜怡要換新的採辦商,她們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什麼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波,她們栽的很徹底!
張靜怡大獲全勝,挺直腰杆,神清氣爽地離開了壽安堂,只覺得把這些年的窩囊氣都給出盡了。
等她離去後,老夫人立刻沖大夫人王氏發難,怒罵她眼皮子淺,要不是她想出了這個餿主意,要不是她想貪那麼多銀子,又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王氏被婆母罵,也只能哭著忍受,還要不停地承認自己的錯誤,不停的道歉,可心裡的憋屈也是爆棚。
當初她提出要在宴會一事上做手腳,婆母可是十分贊同的,還誇讚她主意想的好呢!
現在出事了,又怪她身上了,她也有天大的委屈,向誰說去啊!
王氏在老夫人這裡被罵了一通,等到傍晚大爺謝霖下衙回家,得知此事後,也衝著王氏一頓瘋狂輸出。
對著婆母,她不得不忍氣吞聲,對著丈夫,王氏雖然不敢重拳出擊,可也能和他吵個勢均力敵,也是一陣瘋狂輸出!
「妾身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咱們兒子能襲爵,把侯府爵位從謝晉手裡奪回來!」
「秋闈過後,兒子必定高中,我們這一房在府里的勢頭也能漲一漲,一旦張靜怡辦宴會出了差錯,我和婆婆聯手就能奪了她的管家權。
等我掌了府里的中饋,再給兒子說門好的親事,有了好的岳家,明年兒子再中個甲等進士,正式入朝為官,至此平步青雲
不出幾年,侯府爵位鐵定會回到兒子身上。
可現在,我才剛剛走出第一步,就被張靜怡那個女人給發現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軟和了那麼多年的她,最近突然變的這麼硬氣了,這次居然早就做了準備,把吳管事抓了個正著!真是可恨!」
謝霖聽她絮叨了一大堆,也漸漸地沒了火氣。
「現在別管掌家權了,明慶秋闈的事打點好了沒有?」
「還沒有呢!我聽說花上一萬兩銀子,可以給考生安排一個好點的考試號舍,還有專人熱飯,給倒恭桶,重點照顧。
有了好的號舍,考試時不必那麼受罪,想必能發揮的更好一些,可我這不手頭緊,還沒湊齊一萬兩銀子呢!」
王氏氣呼呼地說道。
鄉試一共三場,一場要連考三天,吃喝拉撒睡都要在一個小小的隔間裡,考完三場,真的能讓考生蛻一層皮,有那體弱的,死在裡面也不出奇。
若是拿錢能安排個專人照顧的號舍,那有銀子的絕對願意掏。
「那個姚姨娘的父親是禮部侍郎,負責科舉一事,想要一個好的號舍不過一句話的事,何必多花那一萬兩的冤枉銀子。」
謝霖冷聲說道,
「你把那個姚姨娘喊過來,說你會幫她除去侯夫人,扶她坐上夫人的位置,她鐵定聽你的話,盡心盡力地為你辦妥考試號舍一事。」
「是啊!我怎麼忘了姚姨娘這一茬的事了啊!爺,還是你聰明有頭腦,知道如何拿捏人!」
王氏心裡的火氣也消了大半,開始專心想著怎麼打點這個事情。
那姚姨娘進了府以後就一直很跋扈,聽說最近因為一個剛入府的小妾吃了癟,消停下來了。
想必她心裡特別不甘呢。
現在自己給她吹吹風,捧得她再去和張靜怡去鬧,去和那個得寵的葉姨娘鬧,鬧的謝晉那邊的後宅鬧騰不休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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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謝晉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按照慣例,他還是先去桂馨院。
張靜怡看見他,立刻向他請罪,甚至還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說道,
「侯爺,妾身這些年打理府里中饋,因為能力不夠,一直被小人蒙蔽,導致中公每年有至少上萬兩銀子都被老夫人和大房那邊通過採買一事給貪了去!
妾身做的實在是不好,辜負了侯爺對妾身的信任,還請侯爺責罰!」
「起來說話,你是爺的夫人,不是下屬。」
謝晉淡聲沖張靜怡說道。
「謝謝爺。」張靜怡紅著眼睛,感動地站起來。
「你這些年打理後宅,盡心盡力,識大體懂分寸,已經做的很不錯,中饋一事,些許銀子,不必那麼在意。」
謝晉更看重張靜怡的安分守己,至於如何打理侯府財產和中饋,只是小事。
打理的好,錦上添花,打的一般,也不會影響大局。
有他盯著大方面,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自己其實不缺銀子花,也不在乎府里那幾千上萬兩銀子的事。
他不在乎,張靜怡在乎啊!
謝晉看的是侯府外面的廣闊世界,是朝堂,是仕途。
可對張靜怡來說,她的職場就是這侯府後宅啊。
打理不好中饋,就是她最大的失責。
張靜怡還是恭恭敬敬地把怎麼更換了採辦一事給說了,最後不免誇讚了一番葉青芷,
「侯爺,葉姨娘真的很聰慧,妾身都覺得,若是讓她打理侯府的庶務還有中饋,她一定比妾身做的好。
妾身本來想讓她幫著管管府里的賬冊,可是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說不合規矩,說要專心伺候爺,她這麼安分守己,妾身倒是不習慣了。」
「她不是守規矩,她那是懶!」謝晉一針見血地說。
他胸口還裝著她讓暗衛寄過來的淫詞浪語呢。
但凡是守規矩的,都不會像她那樣,裝了滿腦子的黃色廢料,還特別懂的拿捏人。
謝晉想到葉青芷,就有一些蠢蠢欲動。
看看天色,還是正午等晚上太長。
可以去找她睡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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