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總算是涼下來,忙完每天的事,梅秋萍卻難得
的好幾個晚上失眠,旁邊馮振昌卻睡的很熟。每個晚上,
馮振昌都會喝點叫村里匠人蒸出來的燒酒,他酒量不大,
每晚喝一盅,倒是好睡覺。
梅秋萍翻來覆去的,索性坐起來,覺得很熱,把打著呼嚕的馮振昌拍醒。
「又怎麼了?」迷迷糊糊的馮振昌沒好氣的問。
梅秋萍懶得跟他計較,「你每天晚上倒是睡的踏實!一平說的糖炒栗子,你覺得究竟怎麼樣?」
聽到這話,馮振昌也清醒過來,「我覺得當然能做,抽空我就去鄉里電站水壩那挑幾擔砂子回來,那的砂子大小均勻,也乾淨。等下個月板栗收了,我們先炒試試,按一平紙上說的做,大不了炒壞幾斤栗子,總能做出那個味道,然後就去省城唄!」
梅秋萍沒好氣的埋怨他,「你也是個馬大哈,一平連縣裡都沒去過,就憑同學說的,你就相信?」
「再怎麼說,一平也不會拿這樣的事騙我們吧!」馮振昌其實也有些猶豫,不過他想的是,先炒出來再說。
梅秋萍性子急,行不行的,她想快點定下來,「這樣,明天你就不用上山,在家裡把雞籠修一修,屋後菜園的籬笆再補一補,我回娘家,跟爸說,後天中秋節,義良總要往家裡打電話,到時就叫他回來一趟,問個清楚!」
梅義良是她最小的弟弟,還沒成家,這些年一直在省城。
「好吧,早點問清楚你早點安生。」馮振昌知道自己老婆的性子的,風風火火的,有事情憋在心裡,她覺都睡不安穩。
和梅秋萍一樣失眠的還有一個,梅建中這些天也睡不好。他也是急性子,這一點上,女兒隨他。外孫已經把東西寄出去半個來月,雖然寄的時候,外孫一再跟他說,至少要一個多月才會有回音,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想著外孫寄信的時候,自信的跟他說,兩處地方,總有一處會採納他的作品。當然,可能外孫也覺得,在他面前,這話說的有些太滿,後來又添了一句,如果兩處都不採納,還可以往其它雜誌社投。外孫的文章寫的怎麼樣他不知道,他聽外孫讀了以後,覺得挺貼近生活,也讓他有些感動。
他也知道外孫到這麼大,知道農村賺錢不易,從來沒有過零花錢,也從來沒有問家裡要過什麼東西,就沖這次問他要好幾塊錢寄信,外孫多少還是有些把握的。
十里八鄉的,能把自己寫的字,變成鉛字發表在國家出版的書上的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想像自己那剛12歲的外孫,有可能就是這樣的第一人,他就有些激動。
這些天,看到郵局送信的就問,有沒有他的信到,還一再叮囑郵遞員,如果有他的信到,特別是如果有匯款單,千萬不要聲張,悄悄的送給他就好,到時送他一條好煙,搞得不明就裡的郵遞員一頭霧水。
這天中午,梅建中扛著鋤頭回家準備做飯時,看到大女兒回來了,正在幫她洗被子。
「你怎麼來了,有事?」
梅秋萍給他倒了一杯茶,「聽一平回去跟我說,這些日子你身體還好?」
「還算健旺,」梅建中坐在院子裡,看著竹竿上,滿滿的曬著的衣服,「不用每次來都跟我洗,我自己會洗的。」
梅秋萍一笑,「我還不知道你,把衣服放在盆里,倒上洗衣粉,站上去一踩,就算洗了,是吧!」
梅建中轉開話題,「不年不節的你下來,有事?」
「是有點事,義良打電話回來了嗎?」
「沒有,這些年就收到他5封信,平時電話也少,但再過兩天中秋,他會打電話的。找他有事?」
「是有點事想問問他,」梅秋萍躊躇了下說。
「哦,那我到時叫他往上面打電話?」
「好的,還是打到村里。」
梅建中沒問什麼事,他本來還擔心女兒知道馮一平給雜誌社投稿的事,所以來問他,好在不是。
父女倆沒聊多久,大兒子一家就回來了。大兒子扛著兩把鋤頭,兒媳婦抱著瑞瑞,不多時,蓉蓉也放學回家。
中午當然是在兄弟那裡吃飯,大舅國勝說去鎮裡稱點肉,梅秋萍攔住了,說去鎮上大老遠的,況且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還剩沒剩,不用了。國勝叫老婆拿錢,誰知道媳婦進房半天不出來,他很有些尷尬。想想家裡也是沒幾個錢,不久前外甥來,就去稱了一回肉,於是就去舀了一升黃豆,叫蓉蓉帶著弟弟,去村裡的豆腐坊換豆腐回來。
梅秋萍今天急匆匆的下來是有事,腦子裡總想和賣糖炒板栗每個月收入好幾百,不然以她的脾氣,她會好好和兄弟媳婦計較一下。即便如此,這頓飯,也只有兩個小傢伙吃著豆腐雞蛋的,很高興。
中秋這天,馮一平第一次班主任家,梅秋萍呢,這天也無心做事,中午的時候,村裡的婦女主任來家裡告訴她,她弟弟義良一個小時後再打電話到村部。她很高興,也顧不得等馮振昌回家吃飯,拿了一塊錢,鎖上門就和婦女主任去村里。
村部到馮家沖,來回有三里多地,這樣上門通知接電話的,要交給村部一塊錢。
梅秋萍接完電話,興沖沖的趕回家時,馮振昌也回來了,已經擺好了碗筷,難得的在等她吃飯。
「問了義良了?」
「恩,我就問他在省城吃過糖炒栗子沒有?多少一斤?買的人多不多?」
「義良怎麼說?」
梅秋萍一口氣灌下半缸子粗茶水,滿臉笑容,「義良也說是六塊一斤,賣的人不太多,但一天至少至少能賣個20斤朝上。」
「呵呵,」馮振昌也笑了,「好了,安心了吧,晚上能睡個安穩覺了吧!快吃飯。」
「義良說收栗子的時候他也回來。」
「那更好,我們炒出來他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道,如果他覺得可以,就叫他回省城以後給我們找間房子,還有爐子這些該置辦的置辦好。」
梅秋萍扒了幾口飯,「那我們走後家裡的這一堆事,豬啊雞的,還有田地里的是怎麼辦?還有,最緊急的就是要錢啊,路費,租房子的,還有買茶油買糖的,加起來也要好幾百,這個哪裡湊?」
馮振昌早想好了,「穀子早收了,花生也扯了,田地里剩下的事不多,就是油菜,托二哥他們看著。雞呢,門鑰匙給衛東家,讓他們幫忙喂,也沒多大事,就是一天撒幾把穀子的事。錢,也不用急,就落在豬上。」
「你是說把豬殺了?這個時候肉好賣嗎?前天隔壁壪的就殺了頭豬,也就是今天中秋,不然都賣不完。」梅秋萍不看好這個主意。
「沒事,我今天夜裡到村里轉轉,問問有多少人能買,沒人買的話,我就去鎮裡找豬販子,我們自家養的,沒吃飼料的豬,一斤能有一塊**到兩塊吧,這樣算下來,至少能有個五百塊,如果還不夠,租房的錢就叫義良先幫我們出,他在外面這麼多年,這幾百塊錢應該是有的,等我們賣出錢來再還他。」
「那好吧,晚上我們早點吃,你去轉轉,自己把豬殺了賣,肉價能高點,豬油豬下水這些,我們好歹能留些下來。」
梅秋萍有些不甘心,今年運氣好,去年下半年買的二十來斤的小豬仔,一次沒病過,也能吃,到現在都說有兩百五十斤以上。這裡面,最辛苦的就是她,大六月天的,除了日常要做的事,她一天至少要打兩大籃子豬草,不然豬都不夠吃。雖然這幾年的年豬也都賣大部分,但好歹要留下來些,像這樣一兩都沒有,她心裡委實有些不痛快。
「好了好了,」,馮振昌給她夾了一筷子肉,今天中秋,是個大節,他們也稱了斤把肉,壪前侄子承包的那口魚塘今天打魚,知道他們沒錢也捨不得買,就送了一條草魚和五條小鯽魚,所以今天的菜算得上豐盛。「你想想,按一平算的,一個月能賺好幾百塊,不是一個月就能買頭豬了嗎?」
好吧,提到一個月能賺幾百塊,梅秋萍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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