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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這幾個黑衣人已經在慢慢地移動,但是鳳兒花發現,這九個人就在這眨眼的功夫已經完全將自己包圍。
鳳兒花正在盯著這九個人手裡的屠刀。
她看了很久,忽然問道:「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來自哪裡?」
這黑衣人死氣沉沉地說了兩個字,道:「嶺南!」
鳳兒花聽到這兩個字,她的毛髮立刻就倒立了起來,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忽然之間就想起了個名字——嶺南九屠。
但是現在她並不能確認這九個人就是嶺南九屠,於是她問道:「你們,難道就是嶺南九屠?」
這黑衣人聽到這句話,立刻就發出了陣撕心裂肺般的怪笑,笑了很久,他才說道:「你說對了!我們就是嶺南九屠。驚喜嗎?意外嗎?」
鳳兒花確實感到很意外,但是卻沒有丁點的驚喜。
她的冷汗已經開始在流淌。
冷汗,就在她的脊背上流淌,也在她的額頭上流淌。
她雖然沒有見過這九個人,但是她常常都能夠聽到他們的傳說。
他們殺人,不需要理由,那只是因為,他們本來就喜歡殺人。
他們這九個人,不但武功已經是江湖中的流高手,然而更令人覺得可怕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有著某種很病態的喜好。
他們很享受刀鋒刺入別人身體,看著滾燙的鮮血順著刀鋒慢慢流淌的那刻。
他們也喜歡刀鋒摩擦著別人肋骨的聲音。
他們喜聞鮮血的腥臭,就仿佛個酒鬼喜歡美酒的醇香。
鳳兒花的冷汗已經完全將她的衣裳濕透。
她忽然覺得,現在,已經到了自己的死期。
她不想反抗,因為她自己覺得,在嶺南九屠的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因為她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嶺南九屠的刀下逃生。
但是她並不想死,她期待的未來,還根本就不見模樣。
她定要想個法子活下去,雖然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
可是,她忽然就想到了點,這九個人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要殺自己而來,也許是看中了自己手裡的這箱錢財。
可是這九個人又是如何知道這筆錢財的?
只要這九個人想要的是錢財,就切都還有希望。
鳳兒花想,大不了自己再從頭開始。
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有柴燒。
想到這裡,鳳兒花便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錢財而來?」
這黑衣人又是陣怪笑,道:「我們也需要錢。我們的開支也很大。」
鳳兒花詫異道:「你們也會為了錢財而做殺人打劫的事?」
這黑衣人又是陣陰森森地長笑,道:「沒有錢,肯定要做啊!不做沒有錢用!打工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做生意又不會,就是打劫這種東西,才能勉強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鳳兒花聽了這話,道:「那好!我給萬兩銀子給你們,你們就放我走,如何?」
黑衣人獰笑道:「你的命不值萬兩,但我的刀卻不止萬兩。」
鳳兒花眉頭緊鎖,她想了很久,才問道:「那你們究竟想要多少銀子?」
黑衣人的目光已經在盯著鳳兒花手裡的紅松木箱子上,道:「我要你這個箱子。你這箱子裡的銀子,我全都要。」
鳳兒花咬了咬牙,道:「好!只要你們放我走,我就把這個箱子給你們,怎麼樣?」
這時,黑衣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意。
然而,他也許不笑還好些,因為他笑得實在太難看。
他的這種笑容里充滿了惡毒殘酷之意。
沒有人能描述他這種毒蛇般殘酷的笑。
毒蛇不會笑,但假如毒蛇會笑,就定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黑衣人的笑雖然很難看,但鳳兒花卻在死死地瞪著他。
鳳兒花希望這個黑衣人能夠點頭同意。
這黑衣人終於說道:「你如果肯求我,我可以不殺你。」
鳳兒花立刻說道:「好!我求求你!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把銀子都給你!」
黑衣人笑道:「我喜歡聽話的人。」
鳳兒花得臉上也立刻露出了絲笑意,道:「我現在就把這個箱子給你們,可是你們定要保證不殺我。好嗎?」
黑衣人道:「好!我喜歡聽話的人!更喜歡聽話的女人!」
鳳兒花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很好看的女人。
她現在也很聽話。
她雙手捧起這個沉甸甸的紅松木箱子,向著這個黑衣人慢慢地走了過去。
嶺南九屠中的這個黑衣人,已經向她保證,不會殺她。
她希望這黑衣人也是個守信用的人。
她走得很慢,也很仔細,就仿佛這被白雪覆蓋的地面下,隨時都有能致命的陷阱般。
她得很認真,也很嚴肅,就仿佛這已經是她人生當中的最後幾步。
過了很久,她才來到這個黑衣人的面前。
她的雙手依然還在捧著這個裝滿了紙幣的箱子。
她在等著這黑衣人接過她手裡的箱子,然後就放她走。
這黑衣人在盯著鳳兒花的眼睛,他看了很久,才終於伸出了他的只手,他的左手,來接這個箱子。
然而,就在他左手剛剛伸出的這個檔口,他右手的屠刀忽然向前刺出。
好快的刀!
鳳兒花沒有防備這刀,她也並沒有打算來防備這刀。
她覺得,在嶺南九屠的面前,任何防備與反抗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只聽見「噗」的聲,刀鋒就已沒入鳳兒花的小腹。
然後她那鮮紅的熱血就立刻噴涌而出,很快將她的下半身都已完全染紅。
她的整張臉都已經扭曲變形。
黑衣人的臉上卻仍然帶著種奇怪而詭異的笑。
這種笑,就如同是毒蛇的微笑。
在這微弱的晨曦中,鳳兒花在瞪著這黑衣人那雙如同無底洞般的眼睛。
這是雙既無光彩也無情緒的眼睛。
鳳兒花看了很久,才字字道:「你……說過……你……不會……殺我的……」
黑衣人獰笑道:「我說過,我喜歡殺人,我也並不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鳳兒花道:「好……你……」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柄已經深入她腹部的屠刀,忽然就被這黑衣人拔了出來。
鮮血噴涌得更加燦爛,也更加輝煌。
這九個黑衣人,也就是嶺南九屠,就在這鮮血的輝煌中獰笑。
鳳兒花卻在這輝煌中倒了下去。
她最終沒有得到她理想的生活。
她沒有得到那平淡而真實的未來,也沒有得到個老實而真實的男人,也沒有得到兩三個可愛而真實的孩子。
因為她已經提前倒了下去。
就倒在這寒冷透骨的冰雪中。
有時候,平淡無奇的日子,對於很多人來說,也是種永遠也得不到的奢望。
鳳兒花就沒有得到。
她所有的切,都已經在這鮮血的輝煌中結束。
個人,只要他的生命結束,就意味著切都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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