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把握,這絕對是一個正確的判斷。
他已算定,站在老虎橋這一側的泰歌爾與阿達尼二人,見自己手中的包裹被扔入河中,必然會雙雙躍起,開接這個他們垂涎已久的包裹。
他的人就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躍入河中逃生。
他的水性也很不錯。
這個時候的河水,雖然是略為寒冷一些,但寒冷總比死了的好。
第一翻牆就選擇了寒冷。
然而,他錯了,泰歌爾與阿達尼雖然已真的同時躍起,但並非去接這個包裹,而是截住了第一翻牆的去路。
因為他們不必去接,他們的人手已經足夠。
就在這包袱被扔出橋外的瞬間,一條人影忽然就從橋下的橋洞內飛出,一把就抓住了這個包裹,然後又燕子般飛起。
這個時候的第一翻牆,真的已吃驚到了極致。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判斷完全錯誤,他本應該從這老虎橋的另一側躍出的。
另一側站著的是樊鬍子與馬哈。
樊鬍子的出手雖然可怕,但她的輕功並不可怕。
因為她根本就不懂輕功。
但泰歌爾卻懂。不但懂,而且很高明。
第一翻牆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泰歌爾這麼快的身法。
第一翻牆剛剛躍出橋外,泰歌爾與阿達尼兩個人已如同鬼魅般到了他的身旁。
只覺一道刀風划過,阿達尼手中彎刀,已一刀刺向第一翻牆的小腹。
第一翻牆急忙拔劍來擋這一刀。
「叮」的一聲,阿達尼的刀剛一接觸第一翻牆手中長劍,就斜斜地滑了出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泰歌爾的刀,卻已經悄無聲息刺了過來。
這一刀,既沒有風聲,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這一刀,迅疾如電,一擊致命。
泰歌爾只一刀便刺入了第一翻牆的後背。
這一刀,刺得真深。
第一翻牆已聽到了刀刃刮擦著自己骨頭的聲音。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力氣已完全消失。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疼痛,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痛入骨髓。
有一聲慘呼發出。
這是第一翻牆的慘呼。
這種慘呼,悽厲而絕望。
但這一聲慘呼卻忽然停頓。
因為這個時候,又有一把刀已經刺入了第一翻牆的身體。
於是,又有一聲慘呼發出。
這一聲慘呼,遠比剛才那聲慘呼更悽厲,也更絕望。
這慘呼依然還是第一翻牆的聲音。
他手中的劍也從手中滑落,墜入河中。
他的手已無力握劍。
當泰歌爾與阿達尼將手中刀從第一翻牆的身體內拔出,第一翻牆也墜了下去。石頭般落了下來,落入這正帶著死意的河中。
死神雖已來臨,但第一翻牆還能聽得到泰歌爾那種也伴隨著死意的笑聲。
老虎橋下,正靜靜地泊著一艘小船。
第一翻牆的身體剛剛沒入這冰冷刺骨的水中,這一艘小船中,忽然有兩個人同時躍入水中,將第一翻牆一把提起,重重地扔在這小船上。
扔得真重。
但無論扔得多重,都已沒有任何關係,因為第一翻牆已沒有了任何知覺。
小船上的兩個人,雖然濕漉漉的,但他們並不在意,反而在大笑。
他們笑了很久,一個人才得意地說道「恭喜謝老闆,賀喜謝老闆,你的三千兩銀子已經到手,想必再過幾天,你就能發財的。」
過不了很久,這個聲音又說道「今天晚上,你真應該請我好好喝一杯,然後再請我去與當紅明星雲青青促膝長談一番。」
另一人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大笑,連聲道「好!好!孔老闆放心!今天在下一定讓孔老闆滿意。一定!一定!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今天的天氣,很好。
天氣好的意思,指的總是晴天。
今天,就是個晴天。
有風,但並不大。
有陽光,但並不灼人。
在這樣的好天氣里,每個人的心情似乎都比往常要好得多。
就連平日裡大門不出的宅男宅女,也忍不住走出門來,去逛逛街,散散心,看看別人的熱鬧。
所以,這個時候,街上就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也似乎要比往常多了不少。
那些眼角已有了皺紋的半老徐娘、白髮比黑髮還多的大伯大爺,也都早早地集中在廣場上,一面齊聲唱著三十年前的流行歌曲,一面扭動著二十年前還能轉呼啦圈的老腰,大跳廣場舞。
現在,王音歌館門前的大廣場上,就已經聚集了七十個中老年人。
這些熱愛攻占廣場與平地的人們,正笨拙而滑稽的扭動著身軀。
他們顯然很欣賞自己的這種笨拙與滑稽,也常常都會認為,別人也很欣賞他們的這種笨拙與滑稽。
因為每個勇於在大庭廣眾下跳廣場舞的人,一般都已覺得自己的舞姿已足夠優雅,也足夠動人。
站在廣場正中央的一位比較肥胖的女士尤其如此。
現在,她想必就很欣賞自己的舞姿,覺得別人也同樣欣賞她的舞姿。
當她發現好幾個年紀輕輕長得又好看的年輕小伙子正在看著自己時,她扭動得更快,跳得也更起勁。
這幾個年輕小伙子正是杜沉非與段寒炎等人。
當他們一走出王音歌館,就看到了這一群大跳廣場舞的人們。
他們從來都沒有這一份雅興,去看別人跳廣場舞。
除非心情好到離譜。
杜沉非的心情,現在真的已好得離譜。
因為他覺得,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現在已經完滿地達成。
無論是什麼人,在這麼好的天氣里,達成一個這麼好的目標,心情都一定會好的。
杜沉非的心情雖然很好,但他認為還有十一個人的心情就一定不會很好。因為他們並沒有達成自己的目標,也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這十一個人是鷹巢帝府的七個人,以及光照會的四個人。
現在,光照會的四個人,正在這大好陽光的照耀下,皺著眉頭,遠遠地盯著正在欣賞廣場舞的杜沉非等人。
他們並沒有欣賞廣場舞的這份雅興。
泰歌爾等人卻剛從王音歌館走出來。
他們也正在這大好陽光的照耀下,皺著眉頭,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們雖然皺著眉頭,但嘴角卻帶著笑意。
也許,他們在這麼好的天氣里,心情也忽然好了很多。
泰歌爾頭上那已足夠紅的「杜爾班」頭巾,今天看起來,似乎比昨天更紅。
他身上那已經沾滿血跡的白色長衫上,血跡似乎也比昨天更多、更紅。就仿佛剛有人用鮮血為他這一件已逐漸發白的長衫重新補過色一般。
杜沉非正在看著泰歌爾。
泰歌爾也在看著杜沉非。
泰歌爾沒有欣賞廣場舞的雅興,因為對於這些跳廣場舞的人,他連瞧都沒有瞧過一眼。
他不喜歡看這些喜愛搔首弄姿的人。
就如同這些正在搔首弄姿的人,也不喜歡看他一樣。
因為一看到泰歌爾那血跡斑駁的長衫與他手中那把奇怪的彎刀時,廣場上所有還在跳舞的七十號人,立刻尖叫連聲,然後就全都逃得無影無蹤。
這些人簡直跑得比兔子還快,也許他們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還沒有過跑得這麼快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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