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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甜膩
窗外細細碎碎吹著暖風,熏得垂柳微醉。樂筆趣 m.lebiqu.com他的臉是世上最美的畫作,縱使讀過千萬遍也依然不能厭倦。景辭恍然間感慨,「我這輩子,可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怪只怪寡人貪色,無藥可救。」
「只怕是紅顏未老恩先斷…………」他不輕不重地揉著掌心裡一團酥軟馨香的肉兒,深不可測的眼眸蒙一層濃得化不開的墨,映出她此刻的嬌艷迷離,仿佛透著香,像是一壇剛剛揭蓋的女兒紅,芳香馥郁撲面誘人。
「不准——」她語意霸道,蠻不講理,「我還沒愛夠,怎許你老?」咬一咬牙又補充道,「你便是老了,我也是喜歡的,臉也喜歡,那兒…………也喜歡…………」
完了完了,他只覺頭痛,追悔莫及。當初白紙一樣不通人事的小姑娘,竟讓他調*教成如此一副放*盪模樣,真真悔之晚矣。她壞心眼地在他脖上吮出一顆紅梅,挑起眉,得意地沖他笑,「怎麼?不喜歡聽呀?那我說找旁人說去——」
「找誰?你還有哪個哥哥是我不曉得的?嫌他命長?」他又拿出西廠對付階下囚的那一套,威逼利誘,先恐嚇再給糖。
景辭還真仔細想了想,氣得他重重擰她一把,才驚叫著求饒,「好啦好啦,哪還有什麼哥哥妹妹的?我如今是孑然一身只有你了,逗你玩麼,又生氣…………啊!」他奇襲她受難,忽然這一下腳趾頭都蜷起來,渾身緊繃。無奈嬌嬌掛在他身上,委屈道:「不是說不進來麼?」
他皺著眉一本正經地說:「你話太多,兩張嘴總要堵上一個…………」
「你——」她恨得咬牙,可憐又被折騰得上上下下無心思考,抱怨的話到嘴邊就變成糯米糍一樣軟糯彈牙的喘息呼叫,似一葉小舟飄蕩在暴風驟雨的海面,一個浪鋪來,翻個身子顛個個兒,以為就此沉在水底,誰知道又讓海浪撈起來,再捧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將落不落,又疼又酸又脹,反反覆覆沒休沒止地折磨人。
月亮偷偷躲進雲層,又忍不住扒開一條縫兒偷看,風也停下腳步,絲絲輕叩門扉,她看見星空曠野,看見遼遠的過去與近在只咫的未來,似一隻引頸高歌的天鵝,承受著這世上最甜蜜的折磨。
不知過去多久,也許連自鳴鐘都等得不耐煩,才聽見帳子裡的喘息聲漸漸平息,大紅簇新的鴛鴦被成了一副皺巴巴慘兮兮模樣,被踢到角落裡塞成團。陸焉還不肯退,依舊維持著先前姿態,望著她酡紅的面頰,忍不住又低頭吻過一回,濕濕黏黏吃得她發熱發慌,想要說上幾句,卻得不來片刻空閒。直到他吻夠了,酒足飯飽人安逸,才轉個身子將她安置在胸前,再扯開了鴛鴦錦被蓋得嚴嚴實實。
景辭趴在他胸前喘氣,嗔怨道:「身上都是汗呢…………要洗乾淨了再睡…………」
陸焉卻懶得睜眼,手掌在被子裡一下一下撫著她光裸的背,懶懶道:「明日換一張被…………還哭著呢?真疼得厲害?」
「不疼…………就是故意哭給你看…………」這丫頭倒是老實得可愛,他忍不住又親親她軟乎乎的手背,親完了覺得不夠,再張嘴咬上一口,惹得她嬌聲抱怨,「又做什麼?真要把我煮熟了一口一口吃進肚呀?」
「嗯,紅燒了吃。」嘴唇貼著她手腕,玩笑道,「這是紅燒豬蹄。」
景辭不認,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咬他胸前好物件,招來他又向前挺一挺腰,威脅說,「又想再哭一回?」
景辭憤然,「不敢!我哪裡敢!你想吃就吃,清蒸紅燒都隨你,橫豎我是破罐破摔,再沒力氣反抗。」又覺得漲得難受,忍不住推他,「你出去成不成?我都困死了…………你還這樣…………」
陸焉只裝不知,邪邪笑著問:「哪難受呢?讓阿爹瞧瞧。」
她恨恨地捶他胸膛,費了老大力氣撐起上半身,再想要抬一抬腿從他身上下來,卻發覺根本沒這個力氣,她那點子養尊處優的精力都讓他折騰個精光。就在他期待的目光里再跌回來,樂得他大笑,扶著她的腰,惡意誣陷,「看來嬌嬌不滿意呀…………」
「我沒有…………」她咬著下唇,連反駁都有氣無力。
奸計得逞,他兩眼放光要再戰一回,而她憂心忡忡,「大夫說了…………」話沒說完就讓他打斷,抱緊了再三保證,「放心,我輕輕的,輕輕地來…………」
話是這麼說,但誰知沒過幾回,她便讓逼哭了,小獅子似的咬他撓他,「騙人!大騙子!我要睡覺,讓我睡覺!」
「好好好,你睡,不必管我。」他只管耕耘流汗,心無旁騖。
景辭本就懶得厲害,近來懷孕更是嗜睡,恰逢這一日陸焉休沐,便也拖著他窩在床上發懶,明明醒來也不願起身梳洗,日上三竿,兩個人依舊是靠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景辭側躺著,後背靠在他胸前,忽而問:「你昨兒遇上什麼了?一進門就帶著滿頭烏雲,哄了你半日才見好。」
「唔,原來嬌嬌昨日是為哄我,現如今還是愁得很,不若再哄我一回——」說話間粗糙的大手已經攀上她軟軟「豬頭肉」,一大早壞心驟起,又要「吃人」。
「我同你正經說話呢!又鬧,再鬧騰把你吊起來打。」
他忍不住嗤笑,拉一拉錦被蓋住她□□的肩膀,嘆一聲才徐徐說:「昨日我與主持方丈飲茶,晉王…………不日就要入京…………」話說一半,不言自明。她自然明白,「入京」二字不如字面上簡單,只恐怕要拆成「入駐京師,欲分天下」之意。只是曉得了他也要參與其中,她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擔憂,側過臉來看他,烏漆漆的眸子裡閃閃爍爍都是牽掛,他的心也柔上幾分,低頭吻她眉心,安撫道:「放心,我知道輕重。」
「你讓我安心,我便安心,我都聽你的。」她的目光絲絲綿綿如夢如月,薄紗似的將他籠罩,「不過…………但凡你做決定之前,也要先想想我,想想我肚裡這個煩人精。」
陸焉承諾,「好,我應你就是。但說起煩人精,我怎覺得眼前這個比肚裡這個更煩人…………煩得我…………一刻也停不了地想著、念著,恨不能時時刻刻抱在懷裡帶在身上。」
不同以往,景辭不再與他玩笑,她垂下眼瞼,語調中是難言的愁苦,卻又在拿捏忍耐,小心翼翼不去觸碰他不能言及的往事。「我總是要跟著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刀山火海,天堂地獄都一樣。」
「唉…………」他撫著她油亮的長髮,長長久久嘆息,「我立過誓,絕不再讓你受苦。我怎麼捨得…………」
景辭道:「你要去哪裡,做什麼,我都不去勸,我只是不想你將來追悔,你若非做不可,那便放手去做,不必顧慮我,我什麼沒經歷過呢?早知道照顧自己,一定不讓你分心。」
她說話時又嬌又軟的模樣,令他耐不住胸中暖意,抬起她下頜,吻上一片花瓣似的唇,滿腔的柔情都纏綿在這一個悠長婉轉的親吻中,祈望一夜白頭,祈望天長地久,他的虔誠她的希望自舌尖抵達,甜蜜如春風走過的原野,深秋金黃的稻穗,是世間最美的風景,僅止於此。
他踟躕、猶豫,欲言又止,哪像是殺伐果決的西廠提督應有的風貌,但又偏偏是如此,真實且鮮活,才能讓人迷醉讓人不舍。她緊握住他的手,想要以此給他力量,他躲開她清亮目光,未過多久再回過身,深深呼吸過後才敢開口,低聲說:「我的身世你猜到多少?」
景辭道:「我這人笨笨的,不會猜謎,等了多少年,都在等你親口來說。」
「傻姑娘…………」
「又說我傻,再說我可真要翻臉。」
「好好好,不鬧你了,咱們好好說話。」他以指成梳,將她齊腰的長髮都往腦後梳,露出一張白淨細緻的臉,供他細細觀賞。「多少你已經想到,這座宅子原本就是我的家。我本姓楊,陸焉只作掩人耳目之用,鳳卿是我的字,我原籍敏杭,祖上種田為生,直到曾祖考中進士,才舉家入京隨侍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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