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酒的說法,青竹並不曾聽說過,故此很是好奇:「聽說過竹葉青、桂花香、千步醉、金風釀,乃至各種靈窖,卻從未聽說過哪家宗門釀造的靈酒名為長生酒,這名似乎有些招搖了,莫非與雙修之事有關?請指教。」
劉小樓解釋道:「此酒非酒,陰陽雙生而交互,以此相互滋補,可得雙修之妙,有延年益壽之功、增長真元之效,故名長生酒。」
青竹聽得糊塗:「不是酒?」
劉小樓道:「以真元注於舌尖,舌抵唇齒之間,左轉三十六周天,右轉三十六周天,可得津元若干,照做」
青竹:「唔」
劉小樓續道:「心意念合,小口慢咽,余者半錢,照做」
青竹:「嗯」
劉小樓接著道:「舌尖殘留唔即為長生酒有溫吞清涼之意,又似烈火驕陽咕嘟額你別咽我是因為教你,說了話才沒忍住,再來!記得別咽下去,不然前功盡棄」
於是兩人重製長生酒。
製備完畢,青竹:「?」
劉小樓攬住她脖子,低頭湊到一處,互濟長生酒。
兩雙眼睛相互貼在一起,鼻尖頂著鼻尖,瞪視片刻,青竹實在忍不住了,鬆開嘴:「然後呢?咕嘟」
就見劉小樓臉色微紅,有熏然之意,忽然向後一倒
青竹大驚,拍了拍他:「怎麼了?」
劉小樓已經快睜不開眼了:「醉了」
青竹:「啊?什麼?」
劉小樓用最後的清醒解釋:「我忘了,你修為太高真元注入太多,酒太濃」眼一閉,呼呼大睡過去。
青竹呆坐片刻,氣得一把將劉小樓從懷裡推開,鬱悶多時,忽然又大笑不止。
劉小樓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睜眼就看見青竹坐在身邊,捧著卷道書正在凝神品讀,封頁上寫的是梅花小篆——《金簡陣要》。
青竹見他甦醒,道:「醒了?」翻過一頁,又看片刻,將書收入袖中。
劉小樓想起昨夜之事,很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去洗漱」
洗漱完畢,轉回來見青竹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不由解釋:「昨夜真喝醉了,不是我不行你下次真元注入少一些那什麼,餓了吧?我去做飯。這個大白,也不知跑哪去了,連飯都不做了」
青竹自袖口中摸出一盒酥肉、一盤豆芽、一碗蓮藕、一碟豆腐、一碗雞湯
劉小樓制止:「好了好了,夠吃了你這袖子裡是什麼寶貝?」
青竹挽袖,露出腕上纏著的一串手鍊:「妙金藏景鏈平都山煉製的,你沒有麼?」
劉小樓一臉羨慕:「這東西難得吧?」
青竹笑了笑:「可沒法送給伱。吃吧!」
吃罷飯食,青竹道:「妹夫,帶我看看烏龍山吧。」
劉小樓點頭答應了,帶她出門,看了鬼夢崖、北高坡、雙石柱等幾個乾竹嶺周圍最近的可觀之處,跟她講了當年衛鴻卿收禮逃走的糗事,逗得青竹哈哈大笑。
又來到烏巢河邊扎了個竹排,和她一道放排而下,於那激流湍飛處漂縱,在那漩渦暗礁間穿梭,凌空虛度落玉飛花的瀑布,俯身潛行靜謐安寧的暗河。
青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兩條長腿在裙下清晰畢現,卻絲毫沒有留意,開心得歡呼雀躍。
一直漂流到烏巢河水變寬,兩岸綠意蔥蘢,這才棄了竹排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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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仰天躺倒在河邊的草坡上,望著湛藍的天空和悠悠白雲,兀自興奮得笑個不停。
「別跟個傻子似的,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以前,從來沒這麼玩過除了讀書、修行,就是和姐妹們品茶、談論道法,最多去踏踏青、打打獵,泛舟採蓮、觀舞賞樂、琴棋書畫,還有鬥法試劍」
「也不錯啊,花樣很多嘛,我們烏龍山沒那麼多玩意,就只能窮玩。」
「窮玩也挺好。」
「要是喜歡,回頭再帶你上玉女峰看日出日落,去天鼓坑鑽一鑽暗河秘洞?」
「一言為定!」
一陣水霧蒸騰,青竹濕漉漉的衣裙轉眼即干,劉小樓沒這能耐,青竹便伸手扯下他的衣裳,在掌中以真元炙干。
回到乾竹嶺後,在青竹的催促下,劉小樓手握靈石,修行了兩個時辰。待月上中梢時,自覺精力旺盛了,望向身邊一直陪著的青竹。
青竹將陣書收了,問道:「可以了?」
「陣法還不行,還需兩日修行恢復,但雙修可以了。」
「那行,你準備好了?」
「嗯,還是從共飲長生酒開始,這回你別混入那麼多真元,悠著些,把我灌醉了又是前功盡棄。」
「知道了,比昨天少一半?」
「三成。」
「那就三成。」
片刻之後,四目相對,共飲長生酒。
青竹品酒,略感微醺之意,便聽劉小樓抽出舌去,在耳邊低語:「開天眼,馨香五行。」
他知道青竹不懂術語,解釋道:「心觀眉,以酒意沖眉,眉間現一窗,開窗可見白光,此為開天眼。白光為身體晶瑩之光,其亮朦朧,其形柔和,光中蘊藏肺金、腎水、肝木、心火、脾土身子這樣天眼不僅可觀,同樣可納五行之香是不是很香?」
青竹點了點頭,忽然不想聽了,一個翻身起來,伸指將劉小樓捅倒,在劉小樓耳畔呵了口氣:「雙修什麼?整這些花架子,有什麼意思?」
劉小樓愕然:「那你」
青竹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用找藉口?雙修,呵呵」
「不是,我真是師門獨傳的」劉小樓眨了眨眼睛,說不下去了,再也看不真切青竹那越來越近的表情,《陰陽經》法訣在腦海中煙消雲散,直勾勾望著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這夜空,怎麼還上下搖晃呢?
不用多教,一段纏綿悱惻的五音,自青竹肺腑間築成,其間夾雜著痛楚、急切、焦灼、爆發,劉小樓不由哀嘆一聲,這麼好的五音,當真浪費了啊
當星空不再晃動之後,青竹全身無力的翻滾開去,望著靜謐的夜色竹林,語氣中都是滿足:「實話說吧妹夫,我不是第一次,但我是第一次和別人怎麼說呢?能把一個彎了的小歡掰直,很有成就感!哈哈」
「你也知道小歡?」
「哈!」青竹轉過身來拍了拍劉小樓的臉蛋:「姐進過的圈子,比你想得要多得多!哎,不知道你過兩個月回神霧山時,汐娘會不會感謝我?你要不要跟她說?」
「不想說。」
「為什麼?」
「我現在已經差不多明白她的心思了,她要是知道我不是彎的,就該下休書了。而且讓別人認為我是彎的,其實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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