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範文說:「聽說日軍有大炮、坦克,甚至飛機。而我們只有鳥槍,馬刀,如何與他們干到底?」聽了這一句,大傢伙兒雖不說話,臉上都隱隱透著一絲擔憂。
蘭庫兒大笑,說「這好辦,我們去奪一些大炮來,不就得了。」張洗冷笑說:「既然是大炮,怕別人不重兵防護,等著你去搶?」蘭庫兒說:「偷,偷哇!」朱銳聽著他們爭論,看看宮少敏,想起他在縣城裡裝著日本浪人,給他們遞了紙團,忽地心生一計,說:「有個辦法。」聽他一說,眾人都安靜下來,一起扭頭來看他。
朱銳向宮少敏努努嘴,說:「他日語甚好,又懂得日本人的種種禮節,他糊弄一下,沒問題。」蘭庫兒急忙說:「對,對,像上次那樣。」祝東堯也點頭。
範文說:「這個,去哪裡下手?」朱銳說:「日軍的飛機,從天上飛,我們自然沒有辦法。但是,他們的大炮、坦克,卻從大路上過,我們不坊去大路邊看看。」
眾人都爭著要去。鄧琦英說:「你們以為是去看熱鬧的,要動刀槍,子彈不長眼睛。」她因為宮少敏回來,就變得眉開眼笑了。
朱銳點了幾個人,有宮少敏、張洗、屈松、範文等幾個,領著五六個身手較好的人。蘭庫兒也要去,因為他身材矮小,又瘦弱,實在不像一個日本武士,他只得作罷。孟卯吵著要去,他起初因為常山一夥要與邱飛揚合作,他心情格外沉鬱。縱然朱銳對他說暫且合作,等有了機會,讓流彈黑槍崩死邱飛揚,心情始終鬱鬱寡歡。後來,因為大傢伙兒並沒有與邱飛揚合作,反而讓邱飛揚險些兒喪命,心情格外興奮起來。龔二也拍胸脯大叫:「算我一個!」鄧琦英見了宮少敏要領頭去幹事,也要爭著去。宮少敏看她一眼,說:「這個日本武士是男子,不是女人,你如何去得?」她頓時滿臉的失望。何丹悄悄地說:「你備好酒菜、美色,等他回來慶賀吧。」鄧琦英在肩上捶她一下。
朱銳說:「這個做細作,須得膽大心細,龔二性急,孟卯暴躁,都去不得。」孟卯大嗓門說:「如何去不得?大不了我閉嘴裝聾子罷了。」祝東堯說:「你與龔二帶人去接應。」兩人終於露出了一笑,連說:「要得,要得。」
幾個人裝扮停當,都是青衣、黑衣打扮,還在腰間扎了一條帶子,頭上也包了一根。蘭庫兒說:「這個扎頭、捆腰幹嘛?莫非武士道要爆炸?」梁雨說:「很可能喲!他們作惡多端。」眾人都笑。範文拿出一把刀來。宮少敏看看,說:「你這個,不是武士刀,只怕被人看穿。」張洗說:「那咋辦?」宮少敏拿出兩把刀來,眾人一看,如柳葉一般薄細,長長的,輕輕巧巧。蘭庫兒說:「這個日本刀,做得真稀奇,缺斤少兩,摳門!」孟卯不屑一顧,說:「有什麼好用的?沒點兒分量。還沒有我的鬼頭刀好使喚。」
宮少敏遞了一把給範文。其他人說:「我們咋辦?「朱銳說:「武士也有赤手空拳的吧?」宮少敏點頭。朱銳說:「你們帶短槍,藏利刃,不也一樣?」於是眾人紛紛準備器戒。朱銳忽然說:「還要帶上廖波。」孟卯說:「帶他幹嘛?他打架又不行。」祝東堯會意,說:「是要帶上他。其他人只怕用不來大炮。」眾人都說:「正該如此!」廖波摳著後腦勺說:「我終於有用了。」
宮少敏帶頭,朱銳隨後,幾個跟著,到了路邊。幾個人伏在那裡。
等了一日,卻什麼也並沒有。第二日,看得一隊日軍過來,幾個有了精神,到了近處一看,卻沒有坦克、大炮。眼睜睜地看他們過去了。
第三日,眾人都已經失落了。呆到中午,正說著要回去了。忽然,老遠地聽見車子的轟鳴聲。幾個頓時來了精神,都趴在路邊草叢裡看。
只見得過來了一個車,兩個車、、、、、、到了近前一看,車裡裝的果真是大炮。幾個紛紛都臉上浮起喜色。
看看車子都過去了。最後一輛車子,一歪一歪地過來了。宮少敏站起來,揚手大呼:「喂!等一等。」那車子一看,車上的人就拿槍瞄準。幾個人懸著幾顆心。宮少敏說:「我是宮田太郎,你們稍帶我一程。」因為他日語說得甚是流利,那幾個日軍開始放心了一點點。車子裡嘰里咕嚕一陣,一個探頭問道:「你如何在這兒?」宮少敏說:「我們幾個是山倍派來的細作,在這裡走得疲乏了。」聽說了山倍派的細作,那幾個日軍又嘀咕一句,遂又問了幾句暗語。宮少敏早從幾個熟人浪子那裡打聽清楚,因此一一回答得到位。
那幾個日軍說:「既是如此,上來吧。」幾個人心裡一陣竊喜,使手使腳,都上了車。宮少敏與範文,擠進了駕駛室里。其餘的都上了車頂上,簇擁著那些大炮和日軍。這裡面,有兩門大炮,和五六個日軍士兵。幾個上了車,趁著車子開動顛簸,就亂站在他們的四周。
那兩門炮是大正11年式步兵炮,口徑70mm;炮管長750mm,重量63kg。使用彈種:榴彈、化學彈,最大射程1550m。旁邊還堆著一些炮彈箱子。
幾個人使著眼色。
汽車顛簸著走了一會兒。範文看一眼宮少敏,忽然一把尖刀從袖子裡鑽出來,插進了一個日軍的胸膛。另一個也被宮少敏一把鎖住咽喉,只一捏,咯吱一聲,那個司機頓時斷氣了。宮少敏一踩剎車,汽車嘎地一聲,旋即停止了。
車子無緣無故地停住了,車上的日軍覺得奇怪,正要探頭看。幾個人早拿出刀子,只聽得嚓嚓嚓嚓地響。車廂里頓時血流得到處都是。
朱銳看看收拾完,伸手在車頂啪啪敲了兩聲。範文從駕駛窗里探頭一望。縮回頭去,對宮少敏說:「得手了。」幾個人七手八腳,把大炮搬下了車子。
一個兄弟,從旁邊的草叢裡拉出來一匹馬車。幾個又七手八腳,把大炮搬上了馬車,又搬運了幾箱榴彈炮。趕著馬車,一起往回走。
趕了一程,拐過一個彎道。又走了一段路程。忽然聽得前面有槍聲。大家立即住了腳。幾個人潛伏過去,偷偷一看。哇!山那面,正在打仗。這面看到是日軍的後背,對面不知是什麼軍隊。只見得槍聲甚密。日軍這邊,射出了密集的子彈。那邊的也在趴著射擊,卻不見日軍中彈。那些日軍分明是露出地面的,有些大大咧咧的端著槍站著就射。
張洗說:「奇怪!那邊躲得嚴實,這邊卻大大方方不用躲。」朱銳說:「那邊子彈的射程不夠,打不著這邊。」範文說:「我們就在日軍後面,乾脆干他一炮試試這個大炮威力究竟如何。」幾個都贊同。
夾棍打沙廖波將炮彈裝進了大炮。目測了距離,開了一炮。只聽得轟地一聲,一發炮彈,準確地落入了日軍陣地,炸得日軍直飛起來,五六具屍體,跳得到處都是,血肉模糊。日軍吃了一驚,一些日軍掉轉了槍口。
廖波又放了一炮,又準確地落入了日軍陣地,硝煙瀰漫,又死了七八個人。日軍慌了神,那邊的軍隊來了精神,開始喊叫著衝過來。
日軍趕緊拔足就逃。範文說:「我們追吧。」朱銳說:「不必追了。再干他兩炮。」於是,又追著幹了兩炮,一炮打中了,另一炮卻落入了一旁老遠。
那邊的軍隊追了一陣。就折了回來。在打掃戰場。範文幾個欲過去拿點兒什麼,卻隔得遠,只得罷了。
朱銳他們重新把大炮弄上馬車。幾個人過來了。看他們穿著國軍的軍裝,都是國軍裡面的官。見了他們要走。一個國軍軍官高喊:「幾位且慢。」說著話,跑了過來。連聲致謝。
朱銳說:「都是中國人,何必說什麼感謝。」那個軍官,說:「你們是哪部分的?」朱銳說:「我們是常山一夥,我是二當家朱銳。」那個軍官又客套了一番,說:「我記住了常山好漢,朱銳二當家的。」又說要回去給他們向上級請功,朱銳臉上露出了笑,拱手做謝。
辭別了國軍軍官。他們又用馬車拉著大炮往回走。
走了一程,漸漸地上了一個高坡。張洗忽然說:「下面是什麼?莫非他們又追來感謝?」朱銳急忙一看,頓時臉上變色,說:「日軍追來了。」幾個都慌了手腳。範文說:「再干他幾炮。」調準好了大炮,轟轟轟,一連發射了十幾顆炮彈,炸死了許多鬼子。可是,那些鬼子狡詐,藏在樹幹後,掩在石頭旁,躲閃著、迂迴著,漸漸地過來了。屈松抬手就打死了好幾個,嚇得那些日軍暫時縮在那裡。
宮少敏抽出了明晃晃閃著寒光的的武士刀。
範文說:「隔得遠,你這個不中用。」朱銳看了日軍越來越多,說:「不能再多耽擱了。」看看旁邊一個懸崖,說:「把大炮從這兒扔下去。」廖波說:「這麼好的大炮,扔了真可惜。」範文說:「扔了,日軍會去撿起來。」朱銳說:「怕要讓他們奪回去?」說著話,就過來推。屈松說:「那裡林深草密。」幾個人都同意,推了那門大炮,去藏在了樹叢里。遮好了。正要推另一門。朱銳說:「且慢。」他拿出幾個手榴彈,拉了弦,一些系在樹梢之間,只留得一根,拉到了大炮的下面。又用泥土、樹枝掩藏起來。然後,他們幾個趕緊走了,沒辦法,那馬車也不要了。張洗解開了馬繩,打了一下馬,馬得得地飛跑去了。把馬車推下了山坡。
他們幾個撤走了一段距離,只聽得後面轟地一聲響。他們幾個哈哈一笑,繼續大步飛跑。
跑了一些距離。朱銳叫道:「糟糕!」幾個停住,張洗說:「什麼糟糕?」朱銳看著路徑,說:「跑錯了路。」幾個人慾回頭,日軍追得甚急。只得胡亂地向前跑去。因此,他們與來接應的孟卯他們錯過了。
正是飢不擇食、寒不擇衣、貧不擇妻、慌不擇路。他們跑著跑著,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個明晃晃的大湖。張洗喜說:「好呀!我的天下,」就欲躍進湖裡,卻斜眼見了他們幾個急得跺腳,因此,就立住了腳。宮少敏一指,說:「那裡有一條船。」一艘船兒靠在岸邊,打漁人可能是回去吃飯去了。幾個急忙過去,都跳上了船。張洗手腳並用,船兒晃晃,載著他們幾個離了岸邊。
日軍追到,砰砰地開槍。船兒劃得甚急,離得遠了。子彈都落在了水裡,激起一些散碎的小浪花。範文衝著鬼子拍著屁股說:「你們過來呀!小鬼子。追不到是狗娘養的。」
日軍在岸邊干著急,被他們弄走了兩門大炮,炸死他們那麼多人,不報此仇,心裡直是恨難消。看看他們船兒晃蕩,離得遠了。
這時,忽然聽得汽笛聲響。一艘艦船開過來。日軍大喜,那艘艦船,正是日本人的軍艦。這伙日軍上了軍艦,向前面那艘小船追過去。
他們幾個手裡鬆懈下來,兩個划船,幾個在那裡看風景。只見得這個大湖,湖水清澈,湖面開闊。前面蘆葦叢甚密,蘆花飄蕩。
忽聽得後面汽笛聲響。幾個慌忙回頭一看,都吃了一驚,後面一群日軍立在一艘軍艦上,正在快速趕來。
範文驚惶地說:「那麼多人,來得這樣快,咋辦?」朱銳也一時沒了主意。張洗一指側邊,說:「往蘆葦里划去。」眾人一起使力,朝著蘆葦叢里划去。
進了蘆葦叢。日軍艦進不來,就在外面噠噠地亂開槍。一顆子彈擦著朱銳的脖子划過去。驚得他一哆嗦。張洗說「此地不能久留 。」幾個人又使力,因為時時有蘆葦阻隔,劃得慢了。張洗跳進水裡,用手推船,船兒盪得快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個小島。幾個人划船過去了。張洗一個人將船兒盪著水推回來,藏在了蘆葦叢里。然後,他泅水過去,也上了小島。
只見那個小島,前面一片開闊地,青草叢生,幾隻雞鴨自在的啄食。那邊處處屋舍,籬笆圍繞著。靠後面一片山峰。其上枝葉繁茂,樹林密集。
他們走了幾步,見得前面隱約有人影晃動。朱銳疑惑說:「不知是好人還是歹人?如今投靠日軍的人甚多。」眾人聽了,都停下來。
範文說:「前有埋伏,後有追擊,難道要死在此處?」宮少敏說:「讓我前去看個究竟、弄個明白。」話音未落,他已去了。幾個只好在窪地里潛伏著等他。
宮少敏躲躲閃閃,只見前面,有樹蔭,有籬笆。他接近了一看,一所破屋子裡,隱隱有聲響。他覺得奇怪,摸過去,從一個縫隙里一看。
一個玉臂彎,在那裡繞動,澆起水花。又一個白生生的肚臍眼兒,在眼前晃動。他心裡一動,趕緊垂下頭來,心裡暗自責怪自己:如何偷看她人洗浴?
他正在那裡自責,過了一會兒,他正要起身。眼前一個人立著。他嚇了一跳,趕緊一看,卻不正是在屋裡盆中洗浴的那個少女,只見得她,亭亭玉立,花容月貌,正在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打量他。宮少敏臉紅了,結結巴巴地說:「對不住!我,我沒看到什麼。」那少女又看看他,說:「你是外邊的人?」聽那聲音溫和,沒有半絲責怪,他方才敢抬起頭來,看見了少女眼中一絲溫柔,他點頭,說:「我們被日軍追殺。因此,逃到這兒。」少女驚異地說:「你們?日軍追殺?」宮少敏指指大湖,說:」他們的軍艦就堵在大湖裡,我們逃不掉了。「少女低頭想了一想,又仔細看看宮少敏,毅然說:「你們都來,我帶你們去一處地方躲藏。」宮少敏心裡大喜,急忙說:「我回去叫他們,你等等。」
到了窪地里,宮少敏說:「快和我一起去,那個姑娘帶我們去一個地方躲藏。」因為事急,誰也顧不得多想,就跟著宮少敏,來到了姑娘這個地方。
姑娘帶著他們,到了一處房子前面。眾人一看,是一間竹子做的屋子。一個老漢坐在屋裡。
朱銳說:「這個如何躲藏得了?」姑娘落落大方地一笑,說:「慌什麼?」那個老漢急忙起來,朱銳把情況一說。姑娘說:「爸,你看怎麼辦?」老漢說:「什麼怎麼辦?他們都是抗日英雄,把他們藏起來。」說著話,帶著二人到屋後面去。
此時,一個青年過來了,恰好瞧見了他們的身影,覺得奇怪,就跟著過去看看。
老漢帶著他們,七彎八繞,到了一片山前。又走了幾步,老漢揭開地上的一塊石板,露出一個洞來。老漢說:「快下去!」朱銳看著那個洞口,猶豫了一瞬。
老漢發毛了說:「怎麼?信不過我?」朱銳趕緊說:「信得過,信得過。「於是,帶頭鑽進了洞裡。其他幾個人也鑽了進去。進了洞,宮少敏忽然說:「怎麼少了一個人?」少的那人,正好是混水泥鰍張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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