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柔情 第二十九章江河逃亡2
江河逃亡（2）那艘軍艦清點完畢，嘟嘟地離開了。這艘滿載著苦力的大船，又開始順流而下。
走得一時，前面。出現了幾艘打漁船，橫在那裡。上面立著幾個打魚人，在胡亂唱歌。一個日軍頭子指著說：「找死！撞開他們。」這隻大船開足了馬力，全速前進。那幾艘小船見了，向後面躲開，只有一艘迎著過來了。眼見得兩船就要相撞。船上那個漁民縱身一躍，頓時投入了大江里。
只聽得轟地一聲響。小船炸響，同時與大船撞在了一起，大船上也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頓時，船身傾瀉，江水涌了進來。日軍都慌了，嗷嗷怪叫著，東竄西逃。
屋子裡，範文說：「快動手。」孟卯使勁去扭那個鐵門，其餘幾個勞力好的一起動手。嘩啦一聲，鐵門破了。一群人都爭著衝出來。一個矮個子跌倒了，被活活踩死在了腳下。一個在近處的日軍見了他們衝出，急忙去拉槍栓。範文手裡刀子一擲，那個日軍鬼子蹲著栽倒在地，祝東堯搶過去，抓起那把槍來，啪啪就開槍。又打死了兩個鬼子。一些難民亂沖，被鬼子射死了好幾個。一時間，甲板上血花四濺
江里船上，喬裝的漁民們紛紛操起槍來射擊。只聽得船里船外，槍聲大作。一些小船靠近了大船。祝東堯大喝：「上小船！」一些人跳上了船去，一些人落在了水裡。孟卯還在揮刀亂砍幾個鬼子。祝東堯大喝：「你走！」孟卯丟下刀，從一個鬼子身上摸出了手榴彈，扔過去，轟轟地作響，又炸死了好幾個鬼子，船身已傾斜得更厲害了，江水直灌進去。一些鬼子顧不得開槍 ，急忙去抓起一塊木板，抱住就跳到江里。鬼子頭目已死在亂槍之下。
祝東堯又開了一槍，見得甲板上的難民們已撤離了，方才往小船一跳。此時，風急浪高，那小船一盪，祝東堯跳進了大江，伸手一抓，抓住了船舷。幾個難民用手一拉，祝東堯借著一使勁，就上了小船。
此時，聞聽得江面上槍聲亂響，起初離開的那艘軍艦，聞聲趕來。漁船上指揮的一個人，正是星子客朱銳，看見了軍艦趕來，急忙說：「快划船！快走！」眾多人七手八腳，一起使勁，幾艘船開得快多了。
行了一時，雖是一起使勁，怎及得軍艦的機械動力強大，看看追得近了。眾人都驚得慌了神，一個難民怕得就縱身躍進江里去了。朱銳說：「快。快使勁。」
張洗從江里冒出來，爬上了船，說：「給我炸藥包。」朱銳說：「好辦法。」一個人給了他一個炸藥包。張洗又重新躍入了江里，一手托著炸藥包，一手划水，向著那艘軍艦游過去。
朱銳說：「你們幾個掩護他。其餘的快划船。」幾個人都將槍口對著那船上猛打，其餘的拼命划船。
那艘軍艦上的鬼子，顯然發現了江水裡的張洗。一面朝船上開槍，一面又往水裡開槍。子彈嗖嗖地打在了張洗的周圍。眾人都看得心驚。
張洗在水裡轉著彎子，子彈找著他打。
一忽兒，張洗的身子沉了一下，不見了腦袋瓜。他的身邊，冒起了一股血水。接著，身子已不見了，只剩得炸藥包漂浮在水面上。蘭庫兒帶著哭腔說：「完了！完了！」孟卯急得就要跳入大江里。
朱銳把攔不住。祝東堯暴喝道：「你跳吧。我們都陪著你去送死。」孟卯方才停止下來，嚎叫起來：「小日本，我操你姥姥，」端著槍亂打。各船上的難民，都死了六七八九個。常山弟兄伙里，死了一些。
朱銳看看岸邊，急忙說：「靠岸！靠岸！」幾艘船都靠岸了。難民們不等靠近，慌忙地往岸上飛跳。祝東堯叫大家開槍擋住。蘭庫兒看那些難民飛逃，說：「他們倒是逃得快喲！」
看看軍艦來得近了，朱銳說：「撤吧。」扔了幾顆手榴彈，都炸在了江水裡，濺起了老高的浪花。
趁著浪花掩護，眾人往岸上飛跑，跑得慢的弟兄，被射死了幾個。此時，夜色快沉寂了。
跑了一陣，前面兩條岔路，那些難民，都朝著那條寬的路上亂糟糟地跑去了。這後面帶頭的兄弟正是蘭庫兒，他也要往那裡跑。祝東堯大喝：「這邊！這邊！引開鬼子！」
於是，常山一夥往這邊路上跑。
夜色完全黑了下來。
眾人跑著。其他人只顧猛跑，朱銳卻邊跑邊看。只見得前面一溜人影，還有一些火星點兒閃爍。朱銳急忙喝道：「打住！」眾人停下來，問朱銳：「咋啦？」朱銳指著前面，說：「對面有人。」眾人一看，果然有人。
朱銳看看左邊，一塊高粱地。計上心來，說：「你們去那裡走。你們幾個過來。」他們都照做。幾個槍法好的過來了，其中有屈松，也有祝東堯。朱銳如此一說，幾個點頭。
多的人向那邊悄悄跑去了。他們幾個，接近了前面那些人，忽然一陣搶，頓時撂倒了好幾個。對面人影紛亂起來，大叫：「有八路，有八路，」開始胡亂打槍。他們幾個，放了槍，偷偷地潛伏著，鑽進了高粱地里。
後面，一夥日軍氣勢洶洶地撲過來，這邊，亂槍打過去。兩下里頓時打成了一團糟。
打了半天，日軍覺得困惑，莫非對手有埋伏，聽聽槍聲，又覺得不對勁。扯嗓子喊了一聲，對方聽得是日軍，慌忙停止放槍。排得齊整地過來了，原來是一隊偽軍。
日軍頭子氣得暴跳，一連幾個耳光，打得那個偽軍隊長臉上火辣辣的。
此時，常山一夥不知跑到了哪裡，鬼子頭目不甘心，命令四處搜索，看有何蹤跡。
曠野沉寂，山路彎曲，叢林甚密，怪石崎嶇。
祝東堯們一夥，在夜裡摸黑而行，轉來轉去。忽然，見到了前面一堆堆火光。孟卯說：「既是有火光，必定是有人在，我們弄一點兒吃的。」眾人都說正好，轉了大半夜，肚子裡早就餓了。
朱銳仔細看看，說：「只怕是鬼子們呢。」眾人一聽，頓時傻了眼，轉了大半夜，竟然轉到了鬼子的腳跟前。孟卯就要發作，祝東堯說：「休要莽撞。」派了蘭庫兒，摸過去打探。
蘭庫兒躡手躡腳，摸近去一看，果不其然，一隊隊鬼子和偽軍在那裡埋鍋造飯。原來，他們追了半夜，也是早餓了。蘭庫兒聞得香味撲鼻，看看那些鍋瓢盆里，忍住餓，又摸了回來。
眾人一聽，就都操起了槍來。範文說：「餓得厲害。」朱銳說：「我們餓，他們也餓。看哪個熬得住。」孟卯說：：「我們衝過去，讓他們吃不成。」祝東堯說：「也好，正好為張兄弟報仇。」祝東堯、孟卯在前，都摸了過去。
那些鬼子，正在埋鍋造飯，生起火堆。旁邊幾個崗哨，在那裡站著，昏昏欲睡。祝東堯親自動手，搞掉了一個最近的崗哨。
按著朱銳的吩咐，眾人都紛紛拔出了手榴彈來，一起揭開了蓋子，拉了弦兒，朱銳喝道：「扔！」十數顆手榴彈，一起投了出去，在鬼子堆里亂炸。
鬼子正聞著飯菜味道兒香呢，哪知道這麼多手榴彈從天而降，頓時被炸得鬼哭狼嚎，血肉橫飛。投了手榴彈，眾人一起拔足就走。
鬼子拿起槍來，拔足來追。他們早就溜得不見了蹤影。鬼子追了一會兒，黑夜裡，看不到什麼，鬼子只得作罷，又回去，一邊處理屍體，一邊埋鍋造飯。
跑了一程，看看後面鬼子們又撤了回去。祝東堯想起張洗死在水裡，心裡就生氣，說：「我們回去，又干他一仗。」範文說：「怕他們有準備了。」蘭庫兒也不樂意。
朱銳說：「他們必定以為我們襲擊得手，就遠走了。提防得就差了。正好回去。」範文說：「這次殺回去，只怕他們會死追喲。」朱銳低聲吩咐了他幾句，範文接過朱銳遞來的一個包，就去了。
眾人又一道，悄悄地返回去。
果然，日軍剛剛端上碗來，才刨得幾嘴。
他們槍聲亂打，打得鬼子又一個措手不及，亂作一團。沒有被打中的，嚎叫著，又趕緊拿槍。
打了一陣，拔足就跑。鬼子紅了眼，緊緊追來。
跑了一陣，鬼子追過來。鬼子的後面，忽然，噼啪聲亂響。鬼子大驚，唯恐中了埋伏，紛紛蹲下來，警戒著前後。祝東堯他們趁此跑得遠了。鬼子慌了一陣，後面的聲音，卻停止了，一切都安靜下來了。
鬼子莫名其妙，黑夜裡，又不敢亂沖，在那裡蟄伏了好久 。
原來是朱銳讓範文在那裡躲著放鞭炮，嚇唬鬼子。
過得一時，偽軍頭子心裡厭惡了，對鬼子頭目說：「我們不如分兵去追，或許更容易找到他們。」鬼子頭目也沒有辦法，只得同意了。偽軍隊長大喜，帶領著偽軍們，大踏步往前而去。
偽軍隊長走在前面，一大群偽軍跟在後頭。偽軍隊長心裡其實另有打算，跟著日軍拼命，其實沒有必要，而且值不得。他是想去村子裡藉故剿匪劫掠一次，撈一筆油水。
到了村口，一聲招呼， 大隊偽軍衝進了村子裡。搶雞鴨，逮豬牛，搞得是雞飛狗跳。村子裡才逃進了那些船上逃得性命的難民們，在人家檐角下找歇處，在灰堆亂草間胡亂存身，此時嚇得四散奔逃，偽軍們也不理睬他們，嘴裡喊著剿匪，忙著往腰包里撈油水。
忙得一時，一伙人悄悄接近了村子。趁著一片混亂，混了進來，不用搶，用刀子亂砍。事起突然，頓時砍翻了八九個，掉腦袋斷胳膊。那些偽軍，平時里吆五喝六，嚇唬百姓還行，見了如此陣勢，個個嚇得半死，紛紛舉手投降。也響起了幾聲零星的槍聲，估計已經驚動了鬼子。溜掉一個，半路上遭遇尋來的範文，被他一刀砍了。
朱銳急忙找來一個，對他曉以大義，他連說願意投靠。朱銳問他：「鬼子軍官認得你嗎？」他點頭說認得。朱銳找來了幾個兄弟，穿上了偽軍的軍服。由那個偽軍帶路，尋找鬼子去了。
偽軍帶著他們幾個匆匆而去，走了一會兒，果然，大隊日軍正在火速趕來。
偽軍說：「太君，我們擒住了他們常山一夥。」鬼子大喜，連說：「喲西喲西。」又喊：「開路。」偽軍帶著走在前面。一兩個緊跟著偽軍，一兩個故意掉在了後邊。
到了村口，一看，一隊偽軍在列隊歡迎，裡面蹲著一群俘虜，雙手都抱著腦袋。鬼子頭目大喜，兩手一拍，說：「找得你們好苦。」鬼子全部進了村子裡。鬼子頭目低頭去看那些俘虜。
忽然，一聲大喝：「打呀！」槍聲亂響，四下里子彈密密麻麻地射過來，鬼子們猝不及防，頓時死了大半。
剩下的，拼命沖開了一個缺口，奪條血路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