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大營陣法啟動,帶著炫光的護罩在陽光下異常醒目。莫干河床對岸的聖域大城一夜之間變了樣。褐紅色山石砌成的城牆消失了。
秦有桑詫異地看了一眼,直飛向營地大門。
「有桑道君回來了!」守門的修士激動地朝營中傳音。
「道君回來了!」
秦有桑用衣裳遮好焚天的臉。望著黑壓壓迎上來的金丹修士們想起了對岸消失了城牆的魔界大城。昨晚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桑道君一夜未歸。今晨回來懷裡卻抱了個人。遮住了臉,眾人卻看到散下來的黑色長髮,分明還是個女人。什麼情況?
不想讓別人瞧見他帶林小天治傷才離開營地,現在卻當眾抱了回來?梁秋怡心裡又不舒服了。
「小師弟,昨夜和魔界交戰了。」於劍生搶先上前,目光在他懷中打了個轉。心裡腹誹著,難不成又讓小姑娘累得昏睡過去?
雙方昨晚交戰?秦有桑目光微閃。知道玄門大營中只有他一位元嬰高手,她是故意前來纏住他?這個陰險狠毒的女人!「傷亡如何?」
「慘勝。」
一群金丹和大本營在赤海的魔界交手。慘是必然的,卻勝了?秦有桑疑惑不己,提高音量道:「本座昨晚被魔界高手糾纏。想來是調虎離山之計。」
眾修士原本心中有些不滿。激情向魔界進攻,開戰後毀對方護城大陣的高手消失不見。己方唯一的元嬰高手也沒出現。玄門修士頓時被魔界修士打得抱頭鼠竄縮回了大營。聽秦有桑這麼一說,那點不敢流露出來的怨懟之意化為對秦有桑的敬意。不知道有多少魔界高手去追殺有桑道君呢。道君能全身而退,可見修為高深。
「師兄中了埋伏?可有受傷?」梁秋怡馬上改了態度,關切地問道。
「我無礙。隨行弟子受了重傷。」秦有桑又道,「梁師妹,請各門派負責的修士殿中稍候。本座隨後便來。」
說罷朝於劍生使了個眼色。師兄弟二人徑直回了住處。
得了秦有桑親自點名,梁秋怡歡喜無限,對秦有桑抱著受傷的林小天半點也不在意,熱情引領著各派修士進了大殿。
關了房門,秦有桑放下焚天,揭開蒙臉的衣裳急切地說道:「師兄,那瓶生肌丹你可有帶上一兩丸?」
一看焚天臉上的傷,於劍聲嘶地吸了口涼氣:「好狠!」
焚天只消睜大霧蒙蒙的眼睛望著他倆,傷口猙獰,血衣未換,足夠可憐了。
「嘖嘖,誰這麼狠啊?對付一個小姑娘,太不要臉了!」於劍聲細看傷口,見只劃傷了臉上的肉,沒傷到筋骨,心裡揣測著這下手的人是存了心只想毀容啊。
秦有桑急了:「你管他什麼人下的手。帶沒帶生肌丹?」
於劍生橫了他一眼:「對方刻意想毀去小天姑娘的容貌。不清理創口看仔細,萬一對方還在傷口裡下了腐蟲毒藥……」
想捉弄你師弟別把我拖上!我的臉都痛木了!焚天心裡大罵。她伸手扯住了秦有桑的衣襟,什麼話也不說,就可憐巴巴地瞅著他。
「二師兄!」秦有桑惱了。
一聽連排行都叫上了,於劍聲心裡嘿嘿嘿嘿暗笑起來。這般著急呀。再逗下去估計要動手搶了。他拿出一隻玉瓶:「翠微派的百花液,解百毒。用來洗臉能讓肌膚柔嫩。你很熟的,知道用法。」
焚天聽出來了,那位牡丹仙子。她瞟著秦有桑想,你師兄給你探坑呢,你知道嗎?
秦有桑半點反應都無,劈手接過整瓶倒出,以真氣操縱著水團輕柔洗過焚天臉上的傷處:「不疼吧?」
焚天歪著臉,瞅著正看戲的於劍聲道:「疼!吹吹!」
師兄弟兩人同時聽到了胳膊上雞皮疙瘩爆裂的聲音。
於劍聲噗嗤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順手將一隻玉瓶擱在桌上:「師兄有事先出去一趟。」
他留下二師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和林小天獨處一室。秦有桑還沒從那聲吹吹中回過神來,房門開合,於劍聲已不見人影了。
「林小天,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盯著我?」秦有桑氣結。
女修士吧?焚天白了他一眼,「你昨晚不是有話想問我?你確定想讓你師兄在場一起聽?」
秦有桑頓時不氣了。他恢復修為的事不能讓師兄知道。他隨手布下隔音結界,拿起玉瓶倒出了一枚丹藥:「一半內服,另一一半捏碎敷傷口。」
焚天吃了一半,另一半拿在手中:「可有鏡子?」
「師兄一個大男人,房中怎會有鏡子。有,也是隨身帶著。我幫你。」秦有桑心急,拿過丹藥捏碎小心敷在傷口上,「我師傅被罡風傷得厲害。滴翠崖自己研製的生肌丹對外傷特別有效。」
臉上傷處一陣麻癢,焚天忍著沒有去摸。
不過數息,秦有桑便笑了:「好了。」
摸了摸臉,光滑如初。焚天滿意地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洗去一身血污。
「現在可以說了?」
「說來話就長了。那麼多修士盯著你,等著你。你先忙去吧。昨晚不是開戰了嗎?還是慘勝。都等著有桑道君拿主意呢。回頭空了我再告訴你吧。」
秦有桑被堵得無話可說,手指點了點她:「林小天,你若再敢推委胡說八道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撤了結界。打開房門就見於劍聲站在門口:「師兄不是有事要忙?」
「師兄給你望風呀。」於劍聲意味深長地壓低聲音說道。
「可惜我設了結界,沒聽到壁角是吧?」秦有桑黑了臉,隨手往門上施了個術,「讓她歇著吧。」
擔心前腳離開,有女修士去找她麻煩吧?於劍聲雙手籠在袖中,擺出一臉「師兄我明白」的神色跟著他一同進了大殿。
與眾修士見過禮坐下。秦有桑這才弄清楚昨晚交戰的詳情。
「……沒想到那高手破了魔界護城大陣後竟然悄悄離開了。」
「照理說若是哪家的元嬰道君出手,理應讓大家拜見一番。那個女人太神秘了!」
「那法寶從未見過。紅蓮到處,似有毀天滅地之能。」
女人!紅蓮!秦有桑一雙手緊握成拳。他絕不會忘記昨天晚上盈滿口鼻的馥郁蓮香。那紅色的軟帳,該不會是那紅蓮所幻吧?他昏睡過去後,她去破了魔界大城的護城。她不是魔界的人嗎?她為何要這樣做?
「有桑道君,昨晚一戰,高下立分。若無元嬰趕來,我們是絕對敵不過魔界的。護營大陣每天花費的靈石數量不菲。最多只能再撐三天!」
「是啊,營中築基弟子占了多數,還有一些鍊氣弟子。僅憑我們這一百多位金丹修士,如何能護弟子們周全?」
與其說請他這位道君拿主意,不如說想讓他抵抗在前。秦有桑淡然道:「各門派的營帳不撤。鍊氣弟子與築基弟子分批先行撤出赤海。金丹修士最後走。離營五百里後才可用飛行法寶。陣中有本座一人足矣。」
眾修士大喜,起身稽首:「謹遵有桑道君之令。」
送走各門派修士後。青山宗的金丹真人們憤然道:「他們家的元嬰遲遲不到。憑什麼要我們青山宗的長老為他們拼命殿後?」
梁秋怡也氣道:「師兄。有你護著。我們青山宗定安然無恙。何必去管他們?」
眾人都是這個意思。自家有位元嬰護著。魔修追來,也不會輕易招惹。青山宗定然全身而退。
「住口!」秦有桑斥道,「本座若只護本宗弟子。將來青山宗豈非成了眾矢之的?如何在無垠大陸立足?!都修至金丹,怎還這般鼠目寸光?!」
訓得九峰真人面紅耳赤,齊身道罪。
「諸峰真人聽令,即刻起安排弟子離開。我與師兄殿後。去吧。」
等人走光,於劍聲走近秦有桑,嘖嘖有聲:「小師弟呀,你千萬不要告訴師兄。昨天晚上又摘了朵紅蓮花喲。那女人手黑著哪,一刀差點把林小天的臉切下來哦。把人都支走了,這是想為心上人報私仇?」
「二師兄!」秦有桑怒目以對,「說了她只是救命恩人!」
「哦。」
秦有又拂袖而去。
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於劍聲雙手往袖中一叉,輕呸了聲:「現在你不是去找林小天,我叫你師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s 3.6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