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經訣 第362章

    關於東瀛刀聖的問題,張殘只能暫時不去考慮,畢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想通了之後,張殘才問道:「依張某的經驗,照玉絕不是偶然路過,對嗎?」

    宮照玉就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以往來見張殘,都是事出有因。而且,這種事對於張殘來說,還都不是什麼好事。

    宮照玉看著張殘勉強的神色,喜滋滋地說:「張兄需要去把顧如雨救出來。」

    張殘登時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臉上還是驚魂未定:「照玉知道看守顧如雨的那個老不……老前輩有多恐怖嗎?他根本未出一招,卻已經迫得張某吐血!」

    那個老者對張殘造成的恐嚇實在太大,以至於即使在他聽不到的地方,張殘甚至都不敢把「老不死」三個字說出來,只能口是心非言不由衷的以老前輩對他稱呼。

    宮照玉奇怪地問:「張兄為何這次這麼好說話?首先回答的竟然並不是不去或者討價還價,而是出於某種原因才不去?」

    只能說那名老頭帶給自己的恐懼太過強烈了,所以等到張殘反應過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不去嗎?」

    宮照玉喜滋滋地說:「當然不可以!照玉總是有手段逼迫張兄去做不願做的事情的。」

    張殘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因此而熄滅了,遲疑地說:「但是,那個人,確實不是張某所能應付的。」

    「捏死一隻螞蟻,照玉還需要請張兄幫忙?」

    張殘苦笑了一聲,對照宮照玉剛才所說的『總有手段能逼迫自己做不願做的事情』這句話,真心的贊了一句:「這個請字用的真妙!」

    「張兄只是被他以精神力所傷,所以才會在心靈深處被他埋藏了一顆恐懼和畏懼的種子……」

    「這個種子還是連體嬰兒?」見宮照玉眨巴著美目,張殘又訕訕一笑:「您老繼續。」

    「他劫持顧如雨,為的是引出顧所願。在上一代中,只有顧所願可以稱得上江秋唯一的朋友,如果顧所願出了什麼事,江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哪怕千里迢迢,江秋也必會為顧所願報仇雪恨!」

    張殘聽了之後,皺著眉:「所以說這個老前輩的目的就是江秋?不對啊!江秋之前一直在棲龍山上,他要是真想尋仇,踏上山門即可。我覺得以江秋的性情,恐怕不會避而不戰吧?」

    宮照玉咯咯笑了笑,明眸之中卻閃過一絲不屑:「張兄未免太天真了!在棲龍山上的江秋,可不是現在失心瘋一樣的妖僧伺魔。正常狀態下的江秋,天下誰人敢去招惹,嫌命長了麼!」

    張殘看得出宮照玉目中的不屑,原來指的是剛才那名老者。而且宮照玉的話里,也印證了之前步靜的說法——棲龍山上,那個仙風道骨般超絕人物,是心智武功都完美無缺的「江秋」。

    而張殘最後一次看到的那個擄走琴星雅的江秋,是好像受到過什麼刺激之後,人格分裂出來的「妖僧伺魔」。

    「江秋是除達摩之外,第二個將金剛不壞神功修煉至大成之人。只此一技,便足以在與人爭鬥之中保持不敗,更何況,江秋其他通天的手段!而家師覬覦的,便是江秋這門金剛不壞的神功!」

    張殘著重咬著兩個字:「家師?」

    宮照玉喜滋滋地說:「正是家師,我聖教的傳功長老——段旭日。」

    張殘倒是聽傳天提起過這個段旭日,別的都忘了,就記得傳天說他「武功豈在耶律楚材之下」這一點。於是乎,張殘忽然有些便意。

    宮照玉狹促地看著張殘為難的臉色,喜滋滋地說:「萬幸剛才張兄和家師不過是以精神交會,不然被他親眼看見張兄,肯定認得出你的一指頭禪和拈花指法這兩門奇功授於江秋,那麼也算得上江秋的半個徒弟,家師自然也絕不會放過你!」

    張殘憋了好久,幾乎又憋出內傷:「我怎麼覺得,我一點勝算都沒有?」

    宮照玉若無其事地說:「沒試過怎麼知道?輸不可怕,單純的怕,才可怕。張兄不是還要往湘西一行麼?若是連家師的精神力都勝不過,還拿什麼去和班鹿斗?」

    對於自己的所有事情,宮照玉似乎都了如指掌,張殘也沒有閒情去理會,反而撇了撇嘴:「班鹿的精神力,好像比起張某來也強不到哪兒去!」

    張殘說這話是源於他和班鹿面對面的那次的交手經驗,才得出這麼個結論,哪知宮照玉卻憐憫地看著張殘:「無知者無畏。」

    張殘有些不悅地說:「這是什麼意思?」

    「人家小姑娘不過是動了愛才之心,想收你為徒,才不斷的手下留情!張兄莫要夜郎自大,坐井觀天!」

    宮照玉的話里,吸引張殘的,卻是另一方面:「小姑娘?」

    宮照玉點了點頭:「誰告訴你班鹿是臭男人?」

    張殘不斷地在腦海中回想班鹿的模樣,只記得她露出廬山真面目時,一張臉上除了雙瞳,剩下的全是一色的慘白,連唇色、眉毛處都是慘白,簡直活脫脫的白無常模樣。這樣的面孔,確實沒有讓張殘辨別出她是個「小姑娘」。或者說,這樣的面孔,張殘都懶得去辨認,只記得心中滔天的仇怨足矣。

    畢竟恨一個人,無關乎他是男是女,總要比愛一個人,無關乎他是男是女要容易被人接受。

    「張兄切記,若是讓家師得到金剛不壞,他內外兼修,必然無人可制。而他為了擔心張兄也從江秋那裡得到這門神功,張兄也會很榮幸的被他列上必死的名單。」

    張殘極其冤枉地說:「依照玉所言,他一眼之下,肯定就能看得出張某究竟有沒有練過這門神功才對!」

    宮照玉卻打消了張殘的異想天開:「江秋手段通天,說不定在張兄不曾覺察的情況下,便將這些金剛不壞的烙印,鐫刻在了你的識海深處。」

    看著宮照玉的背影,張殘忍不住發問:「照玉為何要與令師處處作對?」

    宮照玉停了下來,並沒有看向張殘,不過張殘還是聽得出她語氣中的異樣:「與他的師徒關係,是照玉此生都說不出的痛。」

    如果張殘沒有記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宮照玉不是用「喜滋滋」的歡快語調說話。

    「那麼,乾脆照玉幫人幫到底如何?」張殘很想拉到宮照玉這麼個幫手。

    「照玉的一身本領皆是他所授,不方便直接出手。」宮照玉沒有給張殘留下轉圜的餘地,直接拒絕。


    就在張殘暗自揣測她和段旭日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不愉快時,宮照玉卻又咯咯笑了一聲:「張兄還是考慮一下怎麼向那些華山派弟子,交待屠雨的死訊吧!」

    不提還好,這一提,張殘頓時覺得頭大!

    只怪自己來時的時候,把話說得太滿,還一臉傲嬌的告訴他們屠雨和自己此行,必定有去無回,也必定是他們最後一眼看見屠雨。

    現在倒好了,一語成真。

    張殘難得遵守了自己的諾言,不過他更加覺得,信守承諾的代價卻是不小。

    隨他吧!反正華山派的弟子,張殘一向都沒有好感。這不是針對個人,而是針對他們頭頂上的光環。

    「我真的沒有殺屠兄!屠兄也真的是被段旭日所殺!」張殘在道出原委之後,面對著這三把明晃晃的長劍,無奈地攤著手,也無奈地把這句話說了三遍。

    不過看樣子他們依然不依不饒,一副張殘不把這話說上十遍甚至二十遍都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別的不說,「華山派克星」這頂帽子,張殘自覺自己已經戴的穩穩噹噹,無可動搖了。

    連荊狼都睜著那種看似很無助的眼睛望著張殘,沒有出言相助。

    張殘肯定不會因此對荊狼產生什麼不快,畢竟這破事給鬧得:「太湊巧了」

    再度攤了攤手,張殘也只能有這麼一句說辭。

    「無需廢話!華山派善文,向張兄討教!」

    張殘皺了一下眉,已經有些不悅。

    雖然張殘明白,這種事擱在誰的頭上,都會對張殘產生不信任。但是張殘誰都能理解,唯獨不能體諒「華山派」的人。畢竟兩者之間,本來就不是友好和平的關係。張殘已經耐心的解釋再三,你要是還不相信,那就不關我張殘的什麼事了!

    張殘淡淡地說:「善兄最好考慮清楚!屠雨是不是我殺的,這是一回事。和善兄交手之時,張某留不留情,這時另一回事!」

    善文哈哈一笑,冷冷地說:「無需廢話!」

    荊狼不得不站了出來,悶聲悶氣地說:「還是別打了!」

    善文忍不住怒道:「荊師弟這個時候了,都還護著這個狗賊?」

    「你他媽說誰狗賊呢?」張殘毫不客氣的就懟了回去。

    荊狼止住了善文的暴跳如雷,搖頭勸道:「就算張大哥現在不在鼎盛的狀態,你也不是對手。」

    「還有我們!」剩下的兩名華山派弟子齊齊出聲,絲毫不顧忌華山派的招牌,直接就想豁出去,以眾凌寡。

    以一敵三的話,別說張殘傷勢未能痊癒,哪怕自己處在巔峰時期超常發揮,也絕不可能敵得過同門同宗、互相之間默契十足的這三人。

    張殘忽然之間,陷入了尷尬的絕境,好在荊狼還是「幫親不幫理」,若無其事的說:「以多欺少的話,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善文死死地看了荊狼一眼,但是沒辦法,荊狼這腦袋瓜,你根本沒法和他講道理。他就是那種隨著心情亂來的人,愛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且他們也知道,有時候就算是古若秧親來,也別想改變荊狼認定了的事情。

    善文一副氣壞了的樣子,再沒有劍手的從容和冷靜:「好!既然荊師弟護定了這人,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了!」

    打不過的話,繼續呆在同一屋檐下,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鬧心!而且張殘肯定有事沒事的就會逗弄逗弄他們,好讓他們氣上加氣。看來他們不只是因為怒火難平,而且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才選擇離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彼此之間見不到的話,至少還能有一個稍微不錯的心情。

    「等等!」張殘叫住了他們。

    嘆了一口氣後,張殘無奈地說:「張某不想你們和荊老弟鬧翻,既然如此的話,還是張某離開為好。」

    荊狼已經很夠意思了!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令他和華山派的其餘弟子,甚至是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很可能會令他與華山派上下所有弟子之間,都生出了裂縫的話,這就是張殘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了。

    荊狼腦袋瓜子是簡單,不過每個人的容忍度,從來都是有限度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張殘的話,難保會令他被孤立在同門之中。所以為了荊狼著想,張殘才有此決定。

    張殘轉過身,正想向金倩道別,卻見她一雙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旋即恢復常色。

    張殘品味了良久,才隱隱間覺得,剛才金倩的眼神,更似在端詳著一件貨品的貴賤般,審視著荊狼等人。

    這種眼神,分明讓張殘看到了價值衡量的味道。也就在這一刻,張殘知道,如果非要在自己和加上荊狼這種高手的華山派諸弟子之間,做出一個取捨的話,金倩會選擇拋棄自己,迎接更強的合作夥伴。

    她的眼中只有利益。

    怪不得剛才善文想要以三敵一的時候,金倩卻沒有說一句話,想來就算自己被殺,她也不會因此而皺一皺她那月牙般好看的細長眉毛。

    這些覬覦我中華大地的異邦人,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張殘的心中一片冰冷,但是卻認識清楚了這些人的真實面目。或者說,他們的真實面目從來都沒有掩藏過,只不過張殘自以為風風雨雨這麼多,他們終究會因同舟共濟也和自己產生出夥伴的感情。

    一切都是奢想。

    張殘笑了笑,抱拳道:「金姑娘,李兄,在下別過了!」

    之前張殘還在想,哪怕自己不得不離開,但是合作仍在。可是剛剛金倩那個不經意間的眼神,卻將這所有的泡沫,統統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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