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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荏苒,沒想到大獸潮發生以來,離開赤陽域已然二十幾年,縱使心性超然遠勝往昔,但是想起舊仇,楚河依然心潮滂湃,有些不可抑止。
今非昔比,最好不要讓我遇上。楚河心中暗道。
兩人愈往裡面去,妖霧是愈來與濃郁,遮天蔽日,在這裡面,彷如到了另外的世界,陰森冰冷,詭異難測。
在之中,不止妖獸出沒頻繁,那些奇異的植物更是茁壯茂盛,若是低飛,橫生枝葉與蔓藤的阻攔不少,行進的速度要為之拖延不少。但高飛遠離的話,上面烏雲時不時閃現的yin雷也是一大威脅。
最好的選擇,則是在樹冠之上十數丈的地方遁行,但也有一定的危險:有可能被在樹上生存的妖獸發覺。
不過楚河兩人藝高人膽大,這點威脅還不放在眼中,便是如此做來。
沿途所見,常出入妖雲山脈中的楚河倒沒什麼,但玄文卻感嘆連連。他雖然見識過天南黑海裡面的景象,卻沒有見識過這些由食人妖樹形成的巨大森林,自然訝異。
特別是接下來見到一些殘破不像樣的城市廢墟,楚河也忍不住跟著嘆息了一下。
其中不乏數百里方圓的巨城,從大致的輪廓上面看來,可以知道這些城市在大獸潮沒有發生之前,該是如何的熱鬧與昌盛。
如今,卻只得殘骨處處的廢墟一座。
想及赤陽域數十域都是這般狀況,楚河的心情也有些不好起來:自己在青靈山成長而來,早就將青州當作自己的故鄉來看待,見得這般,自然不會好心情。
唯一的幸運,就是這妖域近年來沒有再度擴大,形成了穩定的區域,若不是,只怕整個赤陽域與周邊的地域都要為之淪喪。因為妖霧所至。形成的環境,根本不適合人類長時間在其中生活。
讓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赤陽域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固然是本地土著之殤,但亦是天下諸多散修與獵妖者的雀躍開心之事,對於他們來說。妖域的急劇擴展。妖獸到處都是,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至於其他方面,就不是他們這些到處奔波之人所考慮的。
這種類似幸災樂禍的情況。在一些信息交流的平台中尤其明顯。
如此迥異的反差,也曾讓楚河為之琢磨過一段時間:人心這東西,果然是難以按常理來看待,或許,也是因為散修漂泊無依。萬事靠自己的原因吧,情況大變,對於他們來說則是利益大增。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這個世界已幾乎成為法則了。不管是宗門弟子還是散修,要想在仙途上走得更遠,對於能夠爭取的,必須要牢牢把握,不能輕易讓給別人。否則,不必要的仁慈,有可能讓自己駐足不前,讓前面的努力變成鏡花水月……
種種往日想思又在神魂中掠過,讓楚河不禁輕輕搖了一下頭。與此同時,他手指輕輕彈動,一絲玄冰劍意無聲掠出,將前方數十丈處的一團烏雲冰封射落。
那是一頭六級的吞雲豹。已經可以形化雲朵,在妖霧中飄忽難查。由於天生有遁行的神通,能夠對楚河兩人的行蹤有所察覺。
所以,楚河先出手將其擊落,以免讓它暴起糾纏,若是讓它將聲息傳來開來,呼朋喚友的,還真是不好的事情。
楚河的一手劍意,有淨蓮真火錘鍊淨化,便是單發這玄冰劍意,也足以比肩尋常的元嬰上階修士,只是一絲,足以讓那六級的吞雲豹剎那跌落,反應不過來。玄文見及,也是為之讚賞了兩句。
兩人謹慎所往,沒有張揚半分,但一路來,還是費了不少心神。所遇與所見的高階妖獸,實在太多了。
便是化形妖君,只是萬里不到的行程,便遇見了數位,只不過那些傢伙都是朝著有爭鬥聲響的地方趕去,默默無聲潛行的楚河兩人,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最為兇險的一次,就是不知何處掃來的強大神識,滲透過烏雲寶幡的遮掩,讓楚河兩人嗖忽間無處可躲,**裸地暴露了出來。若不是那妖王級的存在似乎另有所尋,楚河兩人面對之是少不了一場惡戰。
像楚河與玄文這等修為,在妖王的眼中,與一道美味至極的佳肴,一劑大補藥無異,也難得對方無暇找來,讓如臨大敵的兩人確認後才鬆了一口氣。
這便是神識的厲害,遠強於靈識之能,便是絕品的法寶,也不能迷亂它的探尋,只有一些品階不低的針對性靈寶,才能阻擋神識的偵查。
到了妖王與真一宗師這等境界,靈識便能升階為神識,完成質的變化。擁有神識,這也是真一宗師的優勢。
還好,接下來沒有再發生這樣的意外,兩人是順利地找到了地下洞穴的入口之處。
原本丘城一帶是大變樣,草木愈加旺盛可怕,若是以之前的印象來找尋,有點大海撈針的困難,但入口處的小鎮廢墟還有痕跡,是讓楚河依據這個坐標確定方位,然後再以定位法器的聯繫,終於是找到正主。
這一次進去,楚河是在洞口處布下了一個高階的法陣,遮掩得當再進去。
下到密室中,那傳送法陣沒有異樣,不過天星神宮那邊正在循著軌道高速運行,一時間讓虛空不能穩定連接上,楚河也不敢冒著險,只能與玄文在一旁等候著。
這一等候,是花了幾乎兩天的時間。
經過傳送,很快就進入了天星神宮中。
出了密室,玄文望著周遭的一切,是連聲低呼不已:「想不到,天星宗竟然建造了這麼一座神宮,簡直是奪天地之妙,造化之功啊。只怕,便是玄機宗那死老鬼,也沒有建造這座神宮的前輩一半呢。」
他口中的那位死老鬼,自然是玄機宗的宗主,玄天一的父親。他與玄天一有仇,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自然不會客氣。
楚河再次回歸,不會像他那樣少見多怪,是徑直前往靈植園,儘快完成此行所需。他的時間,由於肩負青靈宗的振興,永遠是緊繃著,永遠不夠用不嫌多。
只是,還未接近靈植園,楚河是忽然停住了腳步。
不止是他,身邊的玄文,已經在瞬間由驚訝的狀態轉為如臨大敵般的緊張。
在前面數百丈的那座宮殿飛檐上面,是站著一紫衣青年,此時目光炯炯,正望向楚河兩人,笑意盈盈。
此人劍眉星目,懸鼻薄唇,俊秀得仿佛神仙人兒,一身紫衣順和貼身,讓他的身材更顯修長挺拔。此人表面上看似肆意灑脫,但那股雍容華貴之氣,讓人望之一眼就感到壓力沉沉。
這是上位者的無上氣勢!心志薄弱者,如果在此遇見,定會膝蓋發軟,只怕在下一刻便納頭就拜,別無他想。
楚河見識過南天與玄林等幾位真一宗師的氣勢,或血魔那樣的遮天霸氣,但這些,與眼前這一位俊秀絕倫的青年修士相比,都宛如塵埃般細微。
他站在那裡,彷如天穹般深邃,大地般雄厚,蘊天地之氣,坐主宰之實,此等真正王者的尊貴,已非尋常修士可及。
在楚河兩人的心中,甚至覺得: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飄渺仙人,也難以擁有這等無上的氣勢。
震驚是一回事,而楚河此際神魂中的異樣,是讓楚河有慌意立起:天璣星與天權星,不知怎麼的,是開始了異動,而且還是不受楚河控制的異動。
那站在飛檐上的紫衣青年,此時彷如一塊吸力強大無比的大磁石,而天璣二星,則是另外兩塊受到吸引的小磁石。
抑制這兩大天星要脫離而去產生的力量,讓楚河有些吃力。若不是淨蓮真火加入牽制,只怕那兩大天星便在瞬間脫離魂海飛出,直奔那紫衣青年去。
「真是出乎本仙尊的意外,天璣與天權二星,竟然是落在你這等螻蟻的手中。」那紫衣青年見到楚河的異樣,似乎吃了一驚,頗為不屑地說道。
「蒼天有眼,讓我在這不起眼的下界找到天璣與天權,不枉我浪費如此多的力氣。哈哈!」紫衣青年是朗聲大笑了起來。
「我不會將天璣星與天權星交給你的!憑本事來拿。」楚河見他目中無人,心火升起,冷然回道。
聽到楚河的這一聲回應,玄文周身的氣息狂卷,威勢如同潮水般漲起,周圍數十丈內,冰霧涌動著「喀拉」作響,無數細小冰凌索索而響,迸射開去。
「蚍蜉撼樹,不知死活為何物?!今日,便讓你們見識一下本仙尊的手段。」紫衣青年見到楚河兩人要反抗,而不是乖乖聽候處置,臉色也冷了下來。
「呋」
一聲輕響,毫無徵兆,他已經是臨近楚河身邊,伸手往楚河身上抓來。
楚河沒有料到,只是一眨眼,對方便來到了身前,伸出的手指,離自己脖子只有數寸距離,端的是快疾無比,便是元嬰出竅的瞬間擁有將近瞬移的神通,與其相比,都要慢了一籌。
如此一來,對方擺明了是要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後再提起來羞辱!心念如電,讓楚河胸中沸騰的怒火炸了開來:「什麼狗屁的仙尊,嘗嘗我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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