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先到朱雀仙宮再說,我替你引見仙尊大人。」趙山河並不為意,在前面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以趙山河在朱雀仙宗的地位,自然不用使用那些公用傳送陣,只是從這會客樓下去,再而轉進幾個庭院入得一間密室,就到了一個私家傳送陣面前。
在仙界中,每一座仙尊居住的仙宮,都處於一片獨辟的洞天裡面,朱雀仙尊的也不例外。
傳送陣送達的地方,是朱雀神山,其是一座直入雲天的巨峰,周圍卻是茫茫大海,望不到邊。任是何人第一人見到這般奇山伸出大海,都會有種錯覺:直若一柄火紅長劍從地層悍然刺出,連帶扎透了天穹似的。
這裡是朱雀仙宗的根本道場,不但處處有仙光搖曳,法陣輪轉,法度井然,更有一些珍稀的仙獸與草木精怪出沒。
在這神山上面,每一處的仙氣都極為濃郁,只是在山腳,水準就在楚河在外體驗的千倍之上,愈是一路飛馳上面,就愈是翻番,也不知道飛升了多高,直到後來,那仙氣幾乎是跟霧水那麼粘稠,而且精純得極為嚇人。
不過,其中以火屬性的仙氣居多,其他屬性的仙氣連百分之一都不能占據得到。
本來真仙高手為純陽之體,已經諸邪不侵,但到了那極處,罡風襲來,卻讓楚河有微微涼意,久而久之,甚至自然有冷顫的反應。
似乎看出了楚河異樣的反應,趙山河輕聲解說道:「就要到峰頂了,由於另有洞天存在,兩界的法則之力有時候交織,所生出的厲風非比尋常,即使九天罡風裡面摻入絲毫,也不是常人可以消受得起,你一路來這麼久才有反應。算是很了得了,遠在一般真仙之上啊。」
兩者在此時,已經飛遁了將近了半個時辰,若以平常的遁行距離來計算,簡直是百萬里為單位的,沒想到朱雀神山竟然如此巍然,這又何止插入天穹裡面。簡直進入了虛空中來了。
莫非是洞天的緣故?
提及洞天,楚河又想起了得到巽風之源的那風門之地。那一處,也是一方小世界的存在,不用跟所依的大世界有牽連,能自成一體,千萬年都不朽不壞。若不是當年那些探寶的修士進入亂來一通。只怕那風門的洞天留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問題的。
其實,楚河哪裡知道,造成風門洞天崩塌,不是那些亂來的傢伙,若是取走巽風之源的他。當日巽風之源為支撐風門洞天的根本,一旦給楚河拿走。再加上那些傢伙激發天宮的機關,不崩塌才怪。
建築在峰頂的宮殿樓閣,連綿約有數百里寬廣,布置沒有讓楚河出乎意料,但此中的禁制與仙陣,卻是讓楚河寒毛炸起,壓迫陣陣。
果然是仙宗重地,能夠己身帶來如此強烈的道心壓迫。只怕外來的金仙高手都不容易潛進去。
即使是趙山河,要想進入裡面,也得出世獨有的玉牌,那些看守禁制的朱雀仙宗弟子才放行。
鎮守禁制與仙陣的,無一不是修為深厚的天仙高手,甚至有一二金仙高手的氣息偶然顯露,帶來更為強大的威壓。
呃。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自己還得多加努力。此前在下界,幾乎沒有可以匹敵的高手。如今到了仙界,連天仙高手都變成了常見的存在,說楚河心態沒有絲毫改變,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些所見所聞,更能增加他的精進之心,為將來的修行投入更多的精力。
約過了數重禁制之門,到了一靠近峰頂zhong yāng處的祭壇上面,祭壇的樣式有些跟飛升上來見過的接引仙台相似,不過在這裡,那火柱赤鳥是多了許多,連帶周圍的地磚紋理也變成了火焰形狀,祭壇zhong yāng有一座在運轉的傳送法陣。
趙山河等楚河也站了上去,才是掐訣低語,發動陣法,進行傳送。
這洞天之地,究竟建在哪裡呢?之前還以為實在朱雀神山的峰頂呢,現在看來有些出入。
「嚯。」
輕輕的眩暈散去,楚河往四周一看,卻已經到了一座宮殿之前的廣場來。
是一座由火焰形成的朱紅色宮殿,宮殿四周亦有高樓簇擁著,但皆矮了一頭,宮殿雖然不甚恢宏,但帶給楚河的感應,卻十分怪異,幾乎瞬間淪陷了去,不能自控。
不管是兇猛如同史前巨獸的火焰氣息,還是令人神魂顫慄的壓迫感,等等都不能讓楚河心神失控太多。讓他失控的,則是淨凡仙火!
它竟然在瞬間,掙脫了楚河的控制,幾yu透體而出,要去吞噬腳下的那些火焰地磚,還有形成宮殿的赤紅火焰。
若不是楚河聯合乾坤劍氣等力量,硬生生將其壓制下來,只怕己身暴走就在瞬間。
我的老祖宗啊,你究竟怎麼了?變得如此饑渴!
不明白淨凡仙火究竟為什麼如此暴動,但楚河沒有精力深入了解,只能將其抑制起來再說。
那股因此而生的無盡貪婪之意,委實讓他心有餘悸:若是控制不了它,不知道局面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有一個結果很明顯的,說不定自己會第一個讓朱雀仙尊斬了去。
道心淪陷,就跟天魔無異,一切的行事只能依靠本能。
又或許沒那麼糟糕,但是誰能十成十確定呢。
「你沒事,調整一下,我們再進去。」趙山河發現了他的異樣,但見到他臉色蒼白起來,也是有點好奇:擁有乾坤劍的他,怎麼會如此不濟呢。但想到朱雀氣息的凌厲,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也或許是境界不到的原因。
朱雀神火,若在朱雀仙尊的手中運化,能輕易焚滅任何一個下界大陸,十分恐怖。這等火焰的氣息,楚河有些駭人,不習慣也是當然的。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那剎那楚河發生了何等驚險的事情。他更不知道,楚河若是失控了去。不止是他,就連朱雀仙宮,只怕也要……
「原來是老趙啊,上次我拜託你的事情,沒忘記。」
就在趙山河關心楚河的時候,一厚沉的聲音飄了過來。
楚河穩定了一下心神,正要抬頭望去。只見那宮殿門口站著一微胖的中年修士,他身穿白色道袍,懷裡正抱著一柄長劍,有些慵懶沒睡醒的樣子,但雙眼望著趙山河晶亮晶亮的,之中分明有無窮的渴望。
這人面目不出眾。但楚河多看一眼,卻是感到一絲親近般的熟悉感。
對方的修為在天仙境之上,楚河根本看不透深淺。
「沒忘記,你呀,省著點,這八轉仙酒不好釀,我這數百年的存貨都送到你肚子裡面去了。再說了。你可是朱雀仙宮的門面,天天拿著酒壺站在那裡,不免有點不著調。」趙山河帶著楚河一邊上台階,一邊嗤然說道。
收過趙山河所給的數十壇仙酒,那中年修士才有興趣打量起楚河來,並問道:「這一位是?」
「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楚河師弟。哼哼,不用太久,你兩大天劍之下第一劍手的美名。只怕要讓座了。師弟來見過墨凌道友。」趙山河替兩人相互引見著。
「哈哈,趙混蛋你是不是胡口吹大氣啊,他才真仙境的修為,我已經金仙上階了,不用太久就能強過我,還是劍術?打死我都不信,不然我們來打個賭。條件任你開。等等,為了公平起見,不能超過五千年。」那叫墨凌的中年修士哈哈大笑,對趙山河所說的一點兒都不相信。
按常理來推衍。他的這一番話委實有道理:尋常真仙要想晉升天仙境,即使天賦非常,至少也得一兩千年的時間,要突破天仙境三個小關卡,就是機緣再好,期間花費的時間也不少於千年。那更不說諸多天仙百中至多升一的金仙境。
所以,趙山河也認為不大公平,悻悻回道:「兩千年就能從真仙境晉升到天仙境,你以為他是七星仙帝轉生麼?!算了,不跟你掰了,仙尊大人在等著我。」
「快去快去,哦對了,楚小兄弟有空,可以隨時來這裡找我切磋劍道,做為老兄的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我不在此處,多半在後面的天劍閣。」聽得仙尊在等,那墨凌也沒有多嘮嗑,連忙放他們進去,同時對楚河說了兩句,指著宮殿後面方向說道。
「那小弟謝過墨大哥了。」對方真情實意,心胸頗為磊落,楚河也沒理由推拒,連聲致謝。
只是,對方所說的天劍閣,讓他心裏面「咯噔」一下:聽星元隱說過,白浩天也得到朱雀仙尊的庇護,才能從紫微手中逃得一名。那一處叫天劍閣,莫不是跟他有關係。
不管白家當初是怎麼決定都好,畢竟此前那些年來,他們為浩元大陸做了太多的,這些也該感恩的。
等有時間,楚河想借著拜訪墨凌,去那天劍閣轉轉。說不定日後,要在朱雀仙宮居住一段時間了。
哼哼,怎麼厚臉皮,也要在這裡待下來啊,這樣的洞天跟福地,去哪裡能輕易找到。
實話實說,若能安定下來,委實要感謝趙山河諸多啊。至於其他,以後再說,再糟糕,也不會壞過給紫微那廝天上地下追殺,瞬息捏死。
也是見識過金仙高手的戰鬥,他才是真正領悟到:還在金仙其上的仙尊,究竟擁有如何恐怖的無上力量。還有帝階高手的存在,也不知道太古時期,這些帝階高手之間的諸多混戰與大戰,諸多上界之地是如何存留下來的。
宮殿裡面很簡樸,到處是雀躍的火焰,多數化為赤鳥形態,如霧如真地顯化跳動飛舞,縷縷奇異的火焰氣息,輕易地侵入了楚河的體內。
對於這些侵入的火焰,本來將淨凡仙火壓製得有些辛苦的楚河,便是順水推舟的將其汲取。
果然,有了這些異樣的火焰氣息的「餵養「,淨凡仙火的暴躁之意是削減了許多,不復之前那麼猛烈,讓楚河暗中鬆了一口氣。
這股貪婪之意,勝過此前第一次感應到仙氣的百倍。但是,偏偏淨凡仙火沒有自我意識的,卻有情緒生出來,如此迥異,怎不叫楚河摸不著頭腦,覺得對淨凡仙火陌生感愈重起來。
「你是楚河小兄弟?」
才入得宮殿來,便是見到一位面目清秀的青年修士,身穿赤紅色的道袍,長發隨意披灑,正在一邊逗著一隻青鳥。
他沒有坐在那高高的皇座上面,也沒有絲毫威嚴,反而給楚河一種鄰家大哥的感覺。
「見過仙尊。」趙山河暗裡扯了扯楚河的衣袖,恭手致禮。
「正是在下,見過仙尊。」楚河沒有怠慢。
「嗯,不用多禮,果然英雄出少年。別太拘束,把本宗當做家裡那麼隨意就可以了,啊對了,山河你就帶他轉轉,就安排住在天劍閣,至於修行之用,不要讓小兄弟cāo心。」青年修士擺了擺手。
接著,他又說道:「對了,最近我可能要往西亂之地走一趟,山河你就在這裡,免得那混蛋又有什麼陰謀。」
趙山河連忙稱是,之後兩者聊了幾句,就帶著楚河告退開去。
沒想到,一代仙尊,竟然是如此平易近人,直到離開了,楚河都有些膛目結舌,沒有從夢中走出來似的。
「哈哈,看你這個樣子,仙尊這人就是這樣的,至於其他事情,等我將你安頓下來,我再跟細說。」趙山河見他的樣子,不禁笑道。
「住在天劍閣?哇塞,仙尊還真看得起你,不說其他,天劍宗的准入規格就有一條:非金仙修為不能長住。」在殿外負責守衛的墨凌聽到趙山河所說,也有些驚訝。
原本,他以為楚河有趙山河的關係在,有資格在朱雀神山峰頂處長住,卻沒想到仙尊下令將其安排進入天劍閣,而且修行所需的一切資源無限制供應。
娘滴,這樣的待遇,連仙尊大人的親生兒子都沒有過的啊。呃,也不全對,那白浩天的待遇,似乎不在這一位楚小兄弟之下呢。
想起白浩天,他又是一陣意動,連聲說出來:「那更好,我們跟白浩天道友論劍的時候,你可以來旁聽。」
跟墨凌分開後,趙山河帶著楚河轉到宮殿後面區域。
朱雀仙尊開闢的這一處洞天,似乎沒有很寬廣,楚河趁著宮殿為最高,遠眺了四周一下,隱然是數百里方圓罷了。離開周圍的建築,是一片茫茫的混沌氣霧,也不知道是什麼形成的。
「見過趙道友。」
沿途所見的修士,莫不是天仙境打上的修為,見到趙山河皆是恭敬行禮,不敢怠慢半分。
趙山河也躬身回禮,沒有絲毫桀驁自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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