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皇這具分身忽然無來由的受傷不輕,不消說,定是她真身那邊出了大問題,才會如此牽連到分身。
連鳳皇的真身都扛不住,那麼,鸞兒那邊,究竟是什麼樣的境況,絕對不容樂觀!
對此楚河是有點焦急了起來。
未等他開口相問,鳳皇已經再度站穩,脫離楚河的扶持,並說道:「我還好,真身那邊出了點事,看來我們得儘快趕到,楚道友你且坐穩了。」
未見她如何掐訣施法,楚河是明顯感應到車輦內里的變化:所有的妖陣都沸騰了起來,是極高層次的運轉狀態。
內里所有妖文法陣的啟動,讓這一架兩輪車輦的形態模糊了起來,不止於觀感,內里的質地也是如此,代替而來的,則是宛如實質的風罡。
到了最後,車輦幾乎與前面疾飛的流光鳥一樣,化成一道流光,氣機起伏不定,足有億萬之數那麼多,但卻與流光鳥出奇的一致,彷如兩者連為了一體。
如此一來,遁速立是暴增了數成。
不過,對於這樣的增速,似乎鳳皇沒有多少滿意,不知何時她已經周身鳳凰炎繚繞,無匹的威壓浩浩蕩蕩席捲開去。
「呼!」
旋即,她赫然是跳到了兩頭流光鳥之間,楚河才眨一下眼,通紅的鳳凰炎已經是撲面而來,不但淹沒了流光鳥,更是連車輦也囊括在里。
「嚯!」
至此時,車輦裡面洶湧不定的精純風元,終於是一涌而出。
風助火勢,滔滔而起,爆裂的氣息千百轟鳴。連百里之內的虛空都禁受不住,紛紛碎裂凌亂去。
「轟!」
遁速竟然在瞬間又暴增了好數成,與此前相比,赫然是翻了一倍不止。
此等遁速,足以比肩尋常皇境強者的了。
裡面的玄機。以楚河的眼力,便不能看透,但也能猜中七八:這具分身如此速猛,不是簡單的爆發,付出的代價可不輕,若是因此「燃燒」殆盡。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何以至此?不如讓在下……」便是神候大圓滿層次的分身,但輕易犧牲了去,對於真身也是不小的傷害,楚河有些不忍。
「楚道友無需擔心這具分身,你且準備一二,約三十五息後。我們就要面對惡戰了。」前面的鳳皇回道,話音之中有些咬牙切齒之意。
「幾位對手?」聽得對方如此回道,楚河也熄了相幫的心。
「到目前為止,一共有三位皇者!一位是龍族之皇,精擅水雲雷三系神通,一位是吞金古皇,擅長元磁神通與破靈金箭。還有一位我不認識,不過他的神通屬於黑暗一系,非常古怪難防……」
「哦?難怪你的真身如此吃力!」
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轉即便陷入了沉寂,只有身邊轟隆爆鳴與風罡呼嚎,還有烈焰颼颼之音。
有了大概的時間,楚河的精氣神是做出了最佳調整,巽風之源更是先一步在他背後隱隱顯化。
體內星神罡沸騰如滾水,在星絡中流轉著,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穴竅齊齊轟鳴。匯成了彷如潮汐拍岸的異響。
自從星體大成之後,楚河體內就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還經脈與星絡涇渭分明,水火神罡與星元井水不犯河水的,都統統是變成了星絡與星神罡!再也沒有半絲差異!
如果只是三位皇者圍攻鳳皇。那還好,有得打,楚河忌憚的,不是皇者高手,而是高出大層次的帝者。
不過想想,那跟鳳皇平起平坐的龍皇,享盛名如此之久,竟然能幹出以多欺少的事情來,當真讓人唾棄。
「呼呼!」
層層虛空給穿破的異響,彷如颶風狂飆,前面的一切則像是光景在極速切換,甚是迷離。
大約過了二十幾息後,卻是豁然開朗,無垠星空在眼前顯現,更有一條銀河橫亘其中,繁星閃耀,虛空淨朗,讓人一見就心胸開闊,神馳萬里。
只是,再恢宏浩渺的天象,也不能遮掩某處的輝耀:但見銀河東南方向的深處,有更為熾烈的白光在閃爍著,是無垠虛空中最為刺眼的存在,目光一經接觸那裡,竟然有一種要陷入其中的異感。
就在這時,前面的流光鳥已經是傳來了陣陣的歡鳴,赫然遁速更是快了一分。
那裡,就是時光海的入口麼?!
而且,隨著愈來愈接近,那種刺目的感覺是愈來愈強烈,到了後面,已是變成煌煌不可直視,甚至要強過經天烈陽幾分。
「嘙。」
彷如入水般的輕柔細響,周圍的一切虛空,更是變得跟尋常不同,它們幾乎是以波浪模樣存在著,呈裡面流淌的趨勢,平常虛空中帶有的堅固與法則之力,赫然消失無影了去。
這個「入口」之處,約有數百丈大小,由於虛空往裡面扭曲般的流動,乍一看,像是一頭怪獸張開的大嘴,也像是一個大漩渦。
「嗖!」
車輦才進入裡面,遁速已經給莫名的奇力削減了大半,再也不能以嗖忽間百萬里的速度往前趕。
這些倒在其次,眼之所見,神識所感,才是讓楚河最為留意與迷離的。
時光海,太夢幻了!
在這裡,除開彷如波浪的虛空流淌外,更多的,則是無窮無盡的道道流光,那些流光呈清白之色,正是它們與流淌的虛空波浪形成了海洋似的景況。
淨白的天地,無邊的白色海洋,之中又有七彩玄光暗隱,虹光飛架,斑斕耀目。
除了虛空外,都是光,根本沒有其他的物質存在。
由於在半路上鳳皇也有所叮囑,楚河倒是忍住了好奇之意,並沒有隨手收攬那些白光來細看。
每一道白光,都是一段時間,也可以稱為一絲光陰,它們屬性或順或逆,或雄渾或細微,或快或緩,或厚或薄……楚河從來沒見過如此形態萬般的白光,目眩還在其次,內里一些能窺見的堂奧,卻是讓他神馳不已。
時間法則的精髓!
雖然道體沒有皇境大圓滿,但幾乎算得上繼承了老修士衣缽的楚河,眼光又豈能以尋常皇者來衡量,自然能發現得更多。
不過,他未迷醉於此,心中的倒數正一聲接一聲轟鳴著:五息……四息……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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