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詭地 第四十八章 城市被神靈牧養

    「我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兒，還找到了他的日記本？！」

    艾赫的進展，讓維羅妮卡感覺到不可思議。

    就在剛才，維羅妮卡把曼徹斯等人發來的電報交到了艾赫手上，而維羅妮卡也交換到了休伯特·西莫納的日記。

    閱覽完日記的內容後，維羅妮卡的眉頭逐漸緊鎖起來。

    五年前的監控者們…把艾赫當作神一樣崇拜……

    監控者們與瘟疫醫生達成合作，同流合污，十六位監控者們有六位是自我犧牲的……

    而眼前的艾赫正是引導休伯特恢復記憶的罪魁禍首……

    維羅妮卡的心裡不斷地掀起驚濤駭浪，看著這本日記，維羅妮卡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抬起眼眸，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艾赫一眼，莫名其妙地，她有一種幕後黑手近在眼前的錯覺。

    就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把槍口懟過來，

    「弄清真相了嗎？那就該上路了。」

    然後，他笑眯眯地結果自己的性命。

    維羅妮卡揉了揉額頭，垂眸思索。

    話說回來，休伯特·西莫納日記的內容並不一定準確，而且還可能存在著誤導性。

    但五年前的事故，現在看起來是越來越撲朔迷離，越來越複雜。

    「你看完了嗎？」

    艾赫把電報放到維羅妮卡的桌子上。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把日記本遞了過去。

    「我看完了…

    但是，一進門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假的？我在日記本裡面沒有看到相關的內容啊。」

    艾赫收起日記本，他把休伯特·西莫納後來寫下的警告隱瞞了下來。

    「我只是在懷疑你們的真實性。你們曾經欺騙過我，又怎能保證現在沒有在欺騙我呢？」

    艾赫巧妙地解釋道。

    維羅妮卡一時語塞，她心生愧疚，而後嘆了口氣，保證道：

    「希望你能信任我，畢竟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我會儘量給你提供便利，現在隊長不在，監控局由我做主。」

    艾赫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隊長外出執行任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

    說起來，我從入職的第一天起，就沒有見過這位監控局隊長。

    「是的，他跟其他市的監控者們執行聯合任務，他們正在追蹤蝕日會的足跡。」

    維羅妮卡回答道。

    「蝕日…日記裡面提到過。」

    「我也看到了。我也懷疑休伯特的某些轉變，跟蝕日會有關。那是一個從國教里分裂出來的異端教派。

    蝕日會們認為晨星女神與迷霧之神在交替統治著天空，在前三千年裡，晨星女神統治了天空，所以世上光明、原野遼闊，而在後三千年裡，迷霧之神接過統治的權柄，因而灰霧瀰漫、黑災降臨。

    在早期，他們雖然被裁定為異端，但因為現在不是火燒女巫的時代了，所以他們沒有被強制解散，只是被嚴格限制活動，據說國教的某些主教們，還跟蝕日會的高層保持良好關係。

    可是，直到第二次黑災事件後，他們突然變了。」

    維羅妮卡說到這裡，深吸了口煙，眼神慢慢黯淡下來。

    艾赫感受到，她似乎陷入到某些回憶之中，在她的過去，一定發生過什麼。

    「他們變得格外激進、瘋狂，他們墮落了，從異端徹底墮落成一個邪祟組織，他們拼命地在各地引發黑災，毀滅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並在廢墟之中樹立殿堂，比崇拜黑災之主的黑燈會還要癲狂，據說他們之所以墮落，乃是因為迷霧之神傳達了新的神諭。

    而這個神諭，雖然沒被官方認可，如今卻成了奧秘界三大法則之一。」

    艾赫聽到這裡，不由地詢問道：

    「是什麼？」

    維羅妮卡吐出煙圈，緩緩道：

    「城市乃是牧場，是神靈的牧場！」

    艾赫眯了眯眼睛。

    自己記得，休伯特的日記里提到過，

    【那些滿是蒸汽與齒輪的城市，我們自以為是世人最後的領土，實際上，不過是祂的牧場。】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麼瑞登市…到底是誰的牧場？

    提起蝕日會，維羅妮卡這時又陷入到回憶之中，她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絲憎惡，喃喃自語道：

    「…我的故鄉，就是因為這個墮落的組織而毀滅的。根據我後來看到的記錄，他們在城市裡引發了黑災事件，導致那裡的監控者們不得不動用a級禁物去應對，禁物卻在此時失控，半座城市都被毀滅了。」

    艾赫出聲寬慰道：

    「放心吧，瑞登市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也有這個願望，希望願望女巫能滿足吧。」

    維羅妮卡苦澀地笑了笑道。

    你的存在，讓我該怎麼放心？

    休伯特的預言裡可是提到過，瑞登市註定會被禁物所毀滅。

    維羅妮卡心裡這樣想著。

    艾赫看得到維羅妮卡的憂慮。

    不然她也不會提到什麼願望女巫，那可是一個瑞登市的都市傳說，傳說里有一個女巫，會應許人們的願望，但一般只有小孩子相信這事。

    維羅妮卡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

    「好了，不聊這個了，這裡有件監控局的正事。

    在黃玻璃大街，執勤的監控者發現了疑似腐敗源的跡象，初步判斷為中級腐敗源，威脅程度在亞危險級，需要你們d組上門調查清理，事發的具體地點是伯里克利的人偶工廠。」

    艾赫一邊聽著維羅妮卡的簡述，一邊接過了維羅妮卡的任務書，就在維羅妮卡以為他要將之帶回去簽字時，艾赫卻一動不動。

    維羅妮卡困惑地看著他，

    「還有什麼事嗎？」

    艾赫側過腦袋，看向了樓梯位置，

    「我希望這次任務，能夠讓我自行挑選隊員，不局限於d組。」

    維羅妮卡臉上的困惑更深了，很少有監控者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回道：

    「你要挑選哪位隊員？雖然不是不行，但其他組的監控者們不一定擅長調查任務，他們有的擅長文職、有的擅長清除、有的擅長儀式……」

    還不待維羅妮卡說完，艾赫就吐出了一個名字，

    「索菲亞。智慧工作檯的索菲亞。」

    維羅妮卡錯愕了一下，反問道：

    「為什麼是她？她甚至不是監控者。」

    「我有我的理由，而且她很擅長機器，應該對這起調查很有幫助。」

    艾赫如此回答道。

    這些話不過是託辭。

    自己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從索菲亞的口中，撬出更多的線索。

    是索菲亞告訴瘟疫醫生是休伯特·西莫納，是索菲亞告訴自己五年前的詳細情況，所以，在她的身上，一定還藏著更多的秘密。

    而且，她很有可能知道，為什麼五年前的監控者們，會跟瘟疫醫生有所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