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原本以為這女人是仙渡這邊的強者,但顯然並不是。
隨著這女人出現,先前圍攻李修平的那些人全都低下頭去,眼神中喜憂參半,既擔心受到責罰,又覺得有了靠山。
李修平對著這女人行了一禮,道:「前輩認得在下?」
白衣女人笑著道:「歐冶老先生的高徒,觀潮書院的小師叔,李公子如今威名遠揚,誰不認得。」
李修平笑著道:「那倒不見得。」
白衣女人一愣,然後就明白了李修平的意思,笑著道:「我相信從今往後,他們肯定不會忘了李公子。」
李修平點頭道:「這樣自是最好不過。」
說完再次行了一禮,打算就此離開,誰知那白衣女人卻道:「早聽聞李公子雖然只有築基期修為,但真正實力卻堪比元嬰,今日得見,還請李公子指教一二。」
李修平微微皺眉,倒是並未拒絕,而且就算拒絕,對方怕是也不會答應。
李修平其實也想看看,自己如今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是否真的可以同元嬰期強者一戰。
原本聽著兩人的對話,眾人都皺著眉頭,因為雙方都太客氣了,這樣根本就不可能打起來,不打起來,他們那位師門長輩就不可能為他們討回公道,此刻聽到白衣女子這般一說,所有人頓時都將目光放在李修平身上。
所有人都覺得,李修平肯定會拒絕。
他們確實聽說過李修平不少傳聞,可說到底,這李修平只有築基期實力,就算再厲害,頂多也就是能跟金丹期強者較量一下,面對元嬰期強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沒有任何勝算的戰鬥,誰會答應?
然而李修平竟是答應了,這讓每一個人都覺得難以置信。
他們明明都希望李修平能夠答應,可現在看到李修平答應,竟是又顯得義憤填膺,罵李修平不知天高地厚。
李修平覺得挺有意思,明明是這些人先招惹的他,明明是那白衣女人想找個藉口教訓他一頓,挽留他們宗門的顏面,自己從始至終,都完全處於被動,現在卻被說成是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反倒顯得是自己錯了一般。
不過李修平並不在乎,也就沒有要反駁糾正的意思,而是將體內劍意釋放,並將其灌入那些竹簡之中,同時握緊手中柴刀,將劍意灌入,身後符文不斷凝聚,一柄柄雪白色長劍跟著浮現而出。
戰鬥是感悟劍意最直接的方式,其所獲取劍意的速度,甚至要在鑄劍之上,正好李修平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劍意,很多的劍意。
按照之前的了解,要凝聚第十層靈晶,所需要的劍意遠在之前那些靈晶之上,甚至是之前那些靈晶的綜合,這就表示他需要再將之前所有的過程重新走一遍,再耗費掉之前一樣的時間。
這看起來很不公平,但李修平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而且他也並不覺得這不公平。
他沒有靈根,能夠踏上修行之路,能夠走到如今的程度,其實就已經很滿足了,現在也是一樣的道理,只要能夠成功結丹,進入金丹期,不論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付出多少努力,他都會去做。
在李修平看來,這世間的事情,本就是不公平的,但也都是公平的,他沒有靈根,這對他來說不公平,但他遇上了歐冶先生,這對別人來說也不公平,兩個不公平就是公平;所有的修士到達築基期九層之後,只需要將所有的靈晶融合,就能得到第十層的靈晶,就能凝結虛丹,但他卻需要耗費無數時間和努力,才能完成第十層的靈晶,這對他來說也不公平,但他憑著築基期實力,卻能夠對抗金丹期甚至元嬰期強者,這對別人來說,也不公平,所以一樣是公平。
這就是李修平對待自己,對待世界的方式,他可以接受自己的不好,也能找到自己的好,可以接受所有的不公,也能感謝世界對他的饋贈。
白衣女人看著李修平直接釋放劍意,且直接拿出一件仙寶,一雙眸子微微眯起。
關於李修平的傳聞,她知道不少,所以很清楚這少年身上不止一件仙寶,也知道不能以普通的築基期修士來看待這少年。
她之所以想跟李修平打一場,除了想跟門下那些弟子討回公道,主要還是想驗證一下這少年到底是不是真跟傳聞中那般,因為她實在無法相信,一個築基期修士竟然能夠抗衡一個元嬰期修士,更好奇這少年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築基期修士想對抗元嬰期強者,只靠幾件仙寶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平常的築基期修士,就算驅動一件仙寶都極其困難,就更別說驅動四五件仙寶,而且根本不可能將仙寶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要說靠著仙寶能夠對抗金丹期修士,她相信,可要說靠著仙寶就想對抗元嬰期修士,她一百個不相信。
作為一名元嬰期強者,她比誰都清楚築基期修士跟金丹期修士之間存在的差距,更清楚築基期修士跟元嬰期強者之間的差距,那根本就是鴻溝天塹,根本就是不可彌補的距離。
李修平似乎並沒有要搶先進攻的意思,只是將那些竹簡驅動,用作防守,手中的那把柴刀雖然已經被劍氣完全包裹,但也只是蓄勢待發。
白衣女人自然不會客氣,搶先出手。
她先是將手中的年輕人遞給其他人,然後整個身體直接化作一道白虹,就這麼向著李修平衝去。
這裡畢竟是仙渡之上,所有她並沒有使出全力,而且在她看來,對付李修平根本不需要使出全力,要破開那些竹簡的防禦,輕而易舉。
只是隨著她距離李修平越來越近,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李修平雖然不能完全發揮這些竹簡的全部力量,但被驅動的力量用來抵擋她的攻擊,卻已經足夠。
隨著白衣女人一掌拍在那些竹簡之上,不僅沒有將竹簡的防禦破開,反而被竹簡上的力量反彈,身體快速後退,一直退出三四丈距離方才穩住。
穩住身形的白衣女人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一件被發揮出七八分力量的仙寶,已經足以對她形成威脅,更何況李修平身上還有其他仙寶,所以這一戰絕不能有任何大意,否則真可能栽在這隻有築基期實力的少年手中。
一個元嬰期強者,栽在一個只有築基期實力的少年手中,這要是傳出去,不僅她的名聲會徹底毀掉,整個宗門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從此一落千丈。
白衣女人直接祭出一件法寶,是一柄纖細狹長的劍,劍輝清洌,一看就不是凡品。
隨著這把劍出現,白衣女人右手捏著劍訣,那柄劍頓時直立而起,接著便有靈力不斷匯聚在劍身之上,很快那些靈力便轉化成了劍氣,天地間瞬間出現了一柄巨劍。
白衣女人劍訣向前一指,巨劍直接斬下。
李修平微微仰頭,感受著這一劍的氣勢和力量,將劍意不斷灌入那些竹簡之中。
有了劍意的灌入,那些竹簡旋轉的速度更快,幾乎已經看不清李修平的身影,而隨著竹簡旋轉的速度加快,其上的金光也越發耀眼,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金色屏障。
驅動竹簡的同時,李修直接向前揮出一刀,然後又連著揮出一刀,同時背後那些雪白色長劍不斷凝聚,向前衝擊出去。
先前只是試探,如今雙方顯然都已經動了真格。
除了那些竹簡和那把柴刀,李修平並沒有動用其他仙器。
此戰的目的不在取勝,而是要藉助那位元嬰期強者來驗證自己的實力,並從中感悟劍意,為第十層靈晶提供能量。
隨著那道劍光落在金色屏障之上,兩種顏色不同的光芒開始相互碰撞糾纏,彼此消耗,竟是那道劍光漸漸占據上風。
這個時候,又有兩道劍氣出現,相互疊加,然後融為一道。
這道劍氣出現之後,直接破開金光,撞向那道劍光,一聲巨響,一道磅礴的力量向著四周衝擊出去,所有劍氣瞬間消失。
李修平站在原地,那些竹簡悠悠旋轉,手中握著那把柴刀,正有劍意不斷融入其中。
另一邊,那白衣女人手持長劍,身體瞬間消失,直接向著李修平衝去。
也不見李修平有什麼動作,那些竹簡瞬間合攏,然後帶著金光向前衝出,撞向白衣女人手中的長劍。
合攏的鑄劍竟是瞬間炸開,向著四周衝擊出去,而那女人只是速度受到一些阻礙,依舊殺向李修平。
李修平眉頭微皺。
果然,只憑他現在的修為境界,要想對抗一名元嬰期強者,只靠一把柴刀和一件仙器遠遠不夠。
李修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祭出玄火令。
下一刻,整個天地間的溫度瞬間增長,接著一枚火紅色的令牌直接帶起一道火龍,沖向那白衣女人。
只是瞬間,火龍便跟白衣女人手中的長劍撞在一起,然後無數火焰瞬間炸開。
那些炸開的火焰並沒有落下,而是快速聚攏,從四面八方向著那白衣女人衝擊而去。
如此一來,白衣女人也就不能繼續再攻擊李修平,手中長劍挽起一道劍花,磅礴的劍氣瞬間將她整個身體籠罩,那些火焰撞在劍氣之上,便直接被劍氣完全吞噬,然後徹底碾碎!
李修平臉色越發沉重,他也跟不少元嬰期強者交過手,前不久甚至還斬殺了兩名元嬰期強者,但眼前這白衣女人,顯然比他之前遇上的元嬰期強者還要強,特別是她所施展出來的那種劍氣,竟是帶著種勢不可當的氣勢。
很顯然,只靠那些竹簡和玄火令,要想取勝根本沒有可能,所以李修平直接祭出那把飛劍。
如此一來,李修平前後便祭出了三件仙器。
看到李修平接連祭出這麼多仙器,不論是負責觀景台的兩位金丹期修士,還是之前跟李修平發生衝突的那些金丹期修士,亦或是周圍圍觀的那些人,此刻都被震撼得無以復加,不少人甚至滿臉苦澀。
他們先前還懷疑李修平的仙渡憑證是偷的,還擔心他偷別人的靈寶,可現在人家隨隨便便拿出來的,都是仙器,又怎麼會看得上所謂的靈寶。
他們先前還嘲笑李修平只有築基期實力,可現在面對以為元嬰期強者,竟是完全不落下風。
如果一個能夠對抗元嬰期強者的築基期修士都被嘲笑,那他們這些金丹期又算什麼?
看著李修平祭出那把飛劍,那白衣女人也多了一抹凝重。
如此一來,就說明傳聞是真的,這李修平雖然只有築基期實力,但卻擁有對抗元嬰期強者的實力,而且能夠掌握無數威力強大的仙寶,甚至完全不擔心驅動這些仙寶所造成的損耗。
戰鬥進行到現在,她幾乎已經拿出了全部實力,頂多也就還能再對抗那把飛劍,可若是李修平還能再拿出別的仙器,哪怕只是一件,他都將再難抵抗。
隨著飛劍出現,劍意不斷灌入其中,然後那把劍就直接向前破空而去。
白衣女人心中一沉。
這一戰她絕不能輸,因為這已經不是她跟李修平之間的事情,而是關乎宗門榮辱。
而她現在唯一能夠取勝的機會,便是李修平祭出第四件仙寶之前,所以她必須在李修平祭出第四件先報之前,將李修平徹底擊敗。
打定主意,白衣女人直接持劍向前殺出,她必須藉助自己境界和速度的優勢,以最直接,最強悍的手段將李修平擊敗。
然而李修平就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全力出手一般,在祭出那把飛劍並將其發起攻擊之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那方鎮尺祭出。
宛若山嶽一般的鎮尺一下出現在李修平身前,然後就這麼貼著仙渡向前碾壓而去。
戰鬥進行到這個程度,已經眼中影響到周圍的那些人,甚至已經影響到了仙渡的行駛,然而仙渡這邊,直到現在都沒人出面阻止,這本身就透著古怪。
就算仙渡上沒有化神期強者,元嬰期強者肯定不少,在那些元嬰期強者的合力之下,應該也能阻止這場戰鬥的破壞。
白衣女人好不容易擋住了那把飛劍,卻發現一座大山直接向著自己衝擊而來,便只能自然的將手中長劍斬下,想要將這座大山直接劈開。
隨著長劍劈砍在鎮尺之上,一股山嶽一般的磅礴力量直接從長劍上反震回來,以至於她整個手臂都瞬間失去知覺,接著那股力量直接遍布她整個身體,體內瞬間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差點壓制不住。
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那山巒一般的鎮尺還在向著自己衝擊而來,就好像要將自己整個碾碎一般,而且她一時間竟是無法擺脫,整個鎮尺竟是帶著一種可怕的鎮壓之力。
李修平的身體這個時候出現在那方鎮尺之上,同時那些竹簡也重新出現,圍繞著李修平盤旋一圈,吸收了足夠的劍意之後,帶一道道流光,然後筆直落下,將白衣女人整個圍在其中。
隨著被那些竹簡包圍,白衣女人只覺得那種鎮壓的力量更甚,以她現在的實力和修為,一時間想要擺脫竟是毫無可能。
如此一來,這場戰鬥的勝負就已經很明顯了,李修平憑著築基期實力,藉助四件仙寶的幫助,竟然真的擊敗了她這位元嬰期強者,她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卻不得不接受自己落敗的事實。因為這個時候,李修平只要再發動攻擊,她毫無抵抗之力。
李修平身上的殺意漸漸消失,然後將所有的仙寶以此收回。
這女人對他沒有殺心,他對這女人自然也不會有殺意,這女人只是想在他身上建立威信,而他也只想從這女人身上感悟劍意,既然勝負已分,自然應該點到為止。
隨著李修平將所有仙寶全部收回,他並沒有要炫耀自己的勝利的意思,甚至都沒有要在此停留的意思,移步繼續前行。
「等等!」
那白衣女人這時候突然開口。
李修平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皺眉道:「前輩還有和指教?」
白衣女人急忙道:「不敢,確實是我技不如人,我也不是那輸不起的人,只是我實在好奇,你一個築基期修士,是如何能夠同時駕馭這麼多仙寶的?」
她接著補充道:「按照常理,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不可能同時駕馭這麼多仙寶。」
李修平原本還不知道如何回答,可聽到這女人後面的補充,便笑著道:「你也說了,按照常理,可我能用常理看待?」
白衣女人一愣,然後微微皺眉。
這算什麼回答?可李修不想說,她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只得笑著道:「李公子說的在理。」
在她心裡,確實也覺得李修平說的有道理。
一個沒有靈根卻能夠踏上修行之路,卻能夠成功築基的人,一個只有築基期卻用短短几年時間便造就了無數傳奇的人,如何能用常理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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