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的日常 第四十四章 死亡

    有人說：「人這輩子一共會死三次。第一次是你的心臟停止跳動，那麼從生物的角度來說，你死了；第二次是在葬禮上，認識你的人都來祭奠，那麼你在社會上的地位就死了；第三次是在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死後，那你就真的死了。」

    囧囧今年三歲，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原本她應該無憂無慮的在父母身旁嬉鬧玩耍，但是一場疾病讓她只能待在醫院裡，醫院最多的是什麼？是白色，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牆，白色的床，白色的門。還好，他的父親爐石是一名優秀的記者，在一次紀錄片中獲得大獎，帶她去了美國治療。倘若她只是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中，等待她的就是病痛的折磨，最終無法呼吸，結束了短暫的生命。

    陪著囧囧去美國治療的是金鳳，他們去美國的那天，爐石一個人來到了了一個出租屋內，這個出租屋原本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租住的，但是那個小伙子在野外燒烤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這個房子便由爐石租住了下來。

    在狹小的出租屋內，除了爐石還有一名穿著白衣的男子。那白衣男子，長得很是陽光，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但是爐石卻一直和那白衣男子保持著距離，因為白衣男子身上散發著和神秘人一樣的氣息。桌子上擺放著一尊菩薩，般為頂戴寶冠，左手握拳，置於腰部，右手屈臂，置放胸前，而以拇指、中指、無名指執一朵蓮花。

    爐石心中一驚，這個菩薩的形象，正是他看過的藥王菩薩。身為記者的爐石記憶里很好，還記得資料說過藥王菩薩身長十二由旬。隨應眾生或十八丈或現八尺。身紫金色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如佛無異。頂上肉髻有十四摩尼珠。以嚴天冠。其天冠內有十方佛及諸菩薩。皆悉影現如眾寶窴。眉間毫相白琉璃色。繞身七匝如白寶帳。身諸毛孔流出光明。

    這時候白衣男子開口了：「藥上菩薩說是咒已。白佛言世尊我今於如來前。說是降煩惱海灌頂陀羅尼。此陀羅尼咒。三世諸佛之所宣說。若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聞此咒者誦此咒者持此咒者。得十功德利」」如果囧囧在場的話，她會驚訝的，也是一個夜晚在醫院的病房裡，她曾經聽到過這樣的吟誦

    然後白衣男子走到爐石身邊，將那尊藥王菩薩交到了爐石手中。白衣男子說道：「帶上這尊菩薩，已時，子時，午時，你每日燒香供奉三次就好」爐石接著菩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已經完全信奉了這些。白衣男子走了，只留下爐石，很多年後爐石還記得這個場景，那白衣男子甚至比神秘人都要讓他印象深刻。

    巫解是在藥渣中產生的妖鬼，而藥王菩薩則是他最大的克星。有了藥王菩薩，想來那巫解再也不會去找那小女孩。畢安從出租屋裡出來後，路過了一個夜市，夜市里熱鬧非凡，各種美食。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畢安來到一個燒烤攤前，點了很多燒烤。

    很多人喜歡在夏季的夜晚吃燒烤，啤酒，燒烤，以及談不完的話。燒烤攤上，人們嘈雜的聊著天，在首都里每日都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最近比較熱門的話題，出軌的娛樂明星，最新出台的政策，以及原本的警局局長劉啟鑫。

    &案件，是一樁毒品案件，劉啟鑫在毒販集團臥底了五年，然後成為了警察局長。而一名叫爐石的記者，他的一份紀錄片卻告訴了人們一個不一樣的728案件。

    當年728案件，派去做臥底的除了劉啟鑫還有一名警員。那名警員比劉啟鑫還臥底的更加成功，他掌握了毒品進貨的源頭，但是與此同時，毒販們也發現了有臥底，於是他們便在內部排查。

    劉啟鑫和那名警員因為加入集團的時間，也被列為了懷疑對象，為了保全自己，劉啟鑫便故意暴露了那位警員的身份。然後劉啟鑫為了不影響自己，謊稱那名警員在毒販臥底期間，沾染上了毒品，甚至企圖背叛警方，所以被他擊斃了。消息當年傳到警方的時候，局裡和那名警員交好的人都很痛心，也很失望。不過，倘若他們看到那名警員真正的死法，就不僅僅是這樣了，臥底的下場，除了慘便再也沒了別的形容詞。

    劉啟鑫監獄裡的時候，又想起了那個場面。那名警員是被刀鋸死的，用刀割著脖子，不會一下死亡，對於警察見多了血和死亡，只是那警員臨死前，一直瞪大著眼睛，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暴露，有一瞬間，他看向了劉啟鑫。只是那一瞬間，那個場面便印刻在了劉啟鑫的腦海中，後來午夜夢回他都會想起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

    這時候監獄進來幾個人，他們有劉啟鑫不認識的也有熟識的，劉啟鑫來不及說話，便被控制住。然後他感覺手上被什麼扎了一下，慢慢的便呼吸困難，這樣的痛苦比當年的警員並不好了多少。

    &案件，發展到這裡就可以了，要儘快的淡出公眾的視線，不然說不準還會暴露更多」劉啟鑫死前，聽到的便是這句話，他想起了多年前在警局聽到的那個對話，就是那個對話，他才決定去做臥底。這個聲音，和當年那個聲音是一樣的，他臨死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他會一直記住那個警員的眼睛。

    那眼睛裡最多的不是恨，不是怨，而是同情吧。他想起剛當警察的時候的宣誓詞：我是一名光榮的警官，人民的安定和幸福，是我的最高榮譽。那名警員比他資歷高，死的時候應該也懷疑到了自己，看自己的那一眼，是同情，是對他的同情。

    劉啟鑫在監獄期間畏罪自殺，這則新聞出去後並沒有引起了什麼波瀾，和明星出軌，新出的小花旦各類的新聞交雜在一起，毫不起眼。劉啟鑫死後，家裡的人給他準備了葬禮。他的死還是牽動了一些人，而王宏偉的離開只有一個人最傷心就是他的母親雅榮

    雅榮在王宏偉墓前，然後慢慢的將一碗陽春麵放在墓前，雅榮摸了摸墓碑說道：「最近天氣太熱，我豬油只放了四錢，不過小白菜我煮了三顆」王宏偉會一直存在她母親雅榮的記憶里，直到她的母親或因痴呆或因老去忘記他，才是真正的死去。

    在孽鏡地獄前，王安石看著孽鏡，明白了為什麼王宏偉死前腦海里出現的是陽春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