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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精神力異常活躍,聚集速度很快,消散速度更快,照這樣下去,對她的大腦會產生無法估量的損害。」范海昱抬了抬鼻子上的鏡架,語氣凝重。
」什麼叫無法估量的損害?」
范海昱飛快的掃了他一眼,「輕則昏迷不醒,直到她的精神力自我修復,重則異能消失,精神錯亂。」
他的每一個字,都跟小刀似的扎進宣錦書的心裡,他閉了閉眼,苦笑,「范叔,我該怎麼辦?」
在這位看著他長大一直在默默支持著自己的叔叔面前,他終於摘下了面具,露出脆弱的內心,這個時候,他再是成竹在胸,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的宣家錦書,僅僅是一個為愛而困,為愛人而困的普通男人。
范海昱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背,「錦書,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無憂很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宣錦書渾身一震,看向范海昱的眼睛裡透著明晃晃的不敢相信和不願相信,「范叔,怎麼會,無憂,這不是她第一次透支精神力,怎麼會。。。」
「如果她不是江無憂,第一次透支精神力的時候就已經變白痴了,現在我只能儘量讓她的精神力穩定下來,或許無憂就會醒過來了。」
宣錦書頹然的鬆開手,走至無憂的身旁,低頭看著一臉平靜睡的安穩的她,不由勾了勾唇角,也罷,也罷,你要睡一輩子,我就陪你一輩子好了。
三天之後,隨著機場航班次序的恢復,機場周邊高速交通的暢行,新的國內大事的發生。劫機事件在帝國內造成的大範圍影響已經漸漸消弭,不少人都取消了這一次的波士頓之行,這一屆大學生演講比賽的夏令營地點改為國內,一名來自黑龍江的男生因受傷過重不治身亡,七名選手因為受傷而不得不退賽,以致於這一次的大學生英語演講比賽全國決賽竟是異常的慘澹。
退賽的學生里自然包括了無憂,事實上,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醒過來的趨勢。
范教授從范海昱的手中接過主治醫生的位置,對於精神力的研究,范教授明顯更為專業和深入。
再一次安撫好了要見女兒的江媽媽。宣錦書走至落地窗前,光鑒照人的玻璃上印著他晦暗的眸子,這些日子以來。整個團隊的人都因為他的低氣壓而變得安靜了許多,連鍾森淼和李荊洲都不鬧騰了,一個個打著報仇的名義往外逃,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可就是沒辦法。他沒有辦法。
無憂,無憂你怎麼還沒醒,不知道我很擔心麼,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麼。
「BOSS。」孟章推門而入。
宣錦書轉身,看著他,嗓音低沉。「怎麼了?」
孟章暗暗嘆了口氣,無憂啊,你再不醒。BOSS都快變了個人似的,「BOSS,英吉利帝國維多利亞公主來電。」
宣錦書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邁開雙腳。走回辦公室,看著他的背影。孟章再一次嘆了口氣。
拎起桌上的電話,「維多利亞公主,你好,我是宣錦書。」
「你好,宣,你們那裡現在是傍晚吧,我現在還是上午哦,倫敦的天氣很好,不過大家都知道,它不大靠譜,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大雨傾盆呢。」維多利亞公主的聲音很輕快,帶了點甜蜜和撒嬌,這位以端莊高貴聞名的皇家公主,此刻就如同鄰家的小妹妹般親切溫柔。
宣錦書眯了眯眼,「所以我還是更喜歡京城的夏天,至少我不用擔心隨時被淋成落湯雞,維多利亞公主,恕我直言,最近帝國的運氣實在算不上好,孑需處理的事情很多,我不便跟您聊天,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麼?」
維多利亞一大早起床的好心情就這樣被破壞了,她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霾,隨即又笑著道,「啊,是這樣啊,我等一下也要出席一個活動呢,宣,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啊,完全出自我。。對你的心意。」
「既然你很忙,我也很忙,那就這樣吧,明天見哦,親愛的。」
維多利亞公主的意圖明顯,就在他回到京城之前,甚至得到消息她曾經親自打電話給宣川毓,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過宣錦書並不擔心,不論如何,他的父親還沒有愚蠢到讓他的兒子娶一個外國媳婦兒。
維多利亞公主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她只是向宣川毓委婉的表示,宣錦書身邊「有一個女人」,似乎「很受他的重視」,但是「語言不得體,行為粗魯的令人難以忍受」,說實話,如果不是宣川毓對無憂有幾分了解,說不定當時就出手去查了。
維多利亞公主也算是對帝國的國慶有幾分了解,在她們英吉利帝國尚且有所講究的門當戶對,在帝國更是如此,更何況宣川毓是帝國元首,所以她認定了宣錦書不敢將無憂的存在告訴宣川毓,這才有此動作。
她所說的大禮,在這一晚的國際新聞里出現了。
「維多利亞公主當眾表示對這些極端反華分子的憤慨,她認為帝國是一個可愛的國家,它的人民樸實,勤勞,善良,對每一個人都抱有善意,她曾親身到過這個國家進行過一次短暫的旅途,在一位非常親密的友人的陪伴下,旅程非常快樂,她至今難以忘懷。」
「這些恐怖分子曾在三天前劫持了一架從帝國飛往波士頓的飛機。。。」
新聞里的話還沒念完,桌上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錦書,我是宣川毓。」
「父親。」
「你跟維多利亞公主怎麼回事,非常親密的友人?如果我沒理解錯誤,指的是你吧。」
「我並不認為如此,父親,我只是完成了你交給我的任務而已,並且從來沒有說過或者做過任何可以用親密兩個字來行動的言行舉止。」
「那就好,你自己做事,自己有分寸。」
「嗯。」
「無憂怎麼樣了?還沒醒麼?」
「沒有,沒關係,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她只是累了,睡飽了,就會醒了。」
「但願如此,宣錦書,我給你一年,一年之內,如果無憂還沒有清醒過來,你必須得乖乖給我結婚生子。」
「父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關於這一點,我想昨天我已經表示的很明確了。」
電話那頭的宣川毓嘆了口氣,語氣稍稍緩和,「錦書,你要知道,我今天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並不都是宣家的權勢,有些時候,為了更多人的利益,你不得不妥協,一年,是我給你爭取的最長時間了,你該知道,那幫老傢伙對你期望有多高。」
「所以如果他們還想我為他們爭取政治利益,就不要逼我。」
「你威脅我。錦書,我是你的父親。」
「不,父親,我威脅的是一切要我放棄無憂的人,我是不會放棄她的。」
這是他對無憂的承諾。
「好吧,關於這個事情,還不急,你再想想,我們宣家,也不能絕後。」
「父親,無憂一定會醒過來的。」
她不會捨得的。。。捨得不要他。。。
電話那頭傳來宣川毓一聲重重的嘆息聲,隨即電話被掛斷。
一周後,無憂還是沒有醒來,江媽媽在一天之前收到學校通知參加培訓,這次的培訓是由魔都教育局組織的,針對全魔都中年教師的再一次深造,整個封閉式培訓為期兩個月,江媽媽收拾了行李,宋飛德親自送她回的學校,臨走之前,江媽媽還念念不忘的叮囑他,要是無憂回來了,一定要把她留在家裡,哪裡都不許去,宋飛德連連說好,暗地裡抹了一把汗,兩個月,兩個月,無憂你也該醒了吧。
「今天太忙了,沒有來看你,寶寶不許生氣。」宣錦書撩開無憂的長髮,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然後是兩隻眼睛,鼻子,下巴,最後是唇部。
他親自幫她擦臉,翻身,整理個人衛生,動作小心翼翼,不見絲毫不耐,一邊做著,一邊跟無憂說著話。
「媽媽昨天去學校了,連手機都不能帶,你說媽媽會不會懷疑,能生出你這麼聰明的女兒,媽媽肯定也很聰明,所以你要乖乖的,早點醒過來,不要貪睡了,到時候被媽媽打屁屁,我是不會幫你說好話的。」
宣錦書坐在病床旁,低頭看著無憂,無憂依然昏迷著,毫無知覺,他的話語溫柔,溫柔的背後是無邊的深情不悔。
「還是很累是麼,沒關係,好好睡吧,我會等你的,等你醒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不許拒絕我,我會生氣的,乖,好好睡,我明天再來看你。」
宣錦書走出房門,輕輕的帶上房門,走到玻璃窗前,靜靜凝視著裡面的無憂,眼中一片痛色,不知道過了多久,范海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別看了,回去吧,劫機的事情還要掃尾,你也要注意身體,又不是真的鋼筋鐵打的。」
聽出來范海昱話里的指責關心之意,宣錦書沉默受教。
「丫頭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不能用工作麻痹自己,錦書,你該明白,你不僅僅是你一個人。」
「我聽孟章說,這些天你都沒怎麼吃飯,睡眠不足五個小時,你是想怎麼樣,。。。咦?」
范海昱的話突然停佇,宣錦書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眼光望過去,只見一直病床上躺著的無憂忽然手指一動,隨即眼瞼顫了顫,幾秒鐘後,緩緩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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