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葉天龍按照昨日的記憶,找到了之前的醫舍,去找了師承古。
葉天龍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師承古來應門,心中頓時疑竇叢生。醫舍之中,雞鳴狗吠。
「哼哧——!」
突然一聲尖叫。
空氣之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
葉天龍眼神一冷。
昨晚確實聽見毒蛇幫的人要帶師承古離開,難道是自己來遲了一步?
正要破門,突然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陌生的農戶打開門,臉上一道刀疤,胳膊粗得就像大腿,模樣五大三粗的,身上還帶著血跡,面色有些陰鬱。
「你怎麼會來這裡?算了,你進來吧,不過是麻煩一點罷了。」
農戶說著,還舉起沙包大的拳頭活動著手腕。
葉天龍抿了抿嘴,心中警惕。
威脅人居然都這麼明目張胆!
「我來找李大夫,你怎麼站在門口?」
農戶等葉天龍進去,砰地一聲將木門一把帶上:「我在這看門,我怕裡面的場面太血腥了,把人嚇到。」
葉天龍朝前走了兩步,農戶如影隨形,壯碩的影子罩在葉天龍的身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處於安全距離之間的界限上。
葉天龍心中微凝,這個距離,這農戶要是暴起,自己必須要有所準備。
念頭剛起。
農戶快走幾步,逐漸逼近葉天龍,右手還不斷在腰間徘徊,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是在找武器嗎?
難道這也是被洗腦的苗疆人之一嗎?
葉天龍皺眉,眼神如刀,右手則輕輕按住腰間的木石劍:「裡面到底在幹什麼?」
「你忘了嗎?今天該我家大花生產了。」
「大花?」
葉天龍微愣。
「你之前還給我說你想要她的孩子呢!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才來!」
農戶越過葉天龍,一把掀開帘子。
滿地的鮮血。
一隻母豬痛苦地倒在地上,四肢劇烈地抽搐著,肚皮高高隆起,仿佛隨時都會破裂開來,口中更是悽厲的嚎叫聲不斷。
一道灰撲撲的身影在母豬旁邊忙上忙下,雙手更是無比熟練地推拿按摩著母豬的腹部,時不時還將碾碎的草藥塗抹在母豬的身上。
這道身影赫然是師承古。
師承古忙得滿身大汗。
「大花難產了!」
農戶語氣沉重。
葉天龍有些錯愕,想起這一路上自己對農戶的提防,又想起師承古初登場時如貴公子般的氣派,現在卻在這裡幫母豬下崽。
眼前的一切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道:「師藥童,你怎麼在這裡做這個?」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李大夫今日不在家,只有師藥童在這裡。」農戶嘆了一口氣,語氣憤懣,「大花生產可是大事,那李大夫整日遊手好閒,今天實在是太過分了!」
師承古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轉身看向葉天龍,眼神之中有帶了些瞭然:「恐怕李大夫已經來不了了,不過你放心,在我手下,大花一定會母子平安。」
農戶悶聲道:「你才學了多少年,大花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孩子去學堂就靠著大花了!要是大花出什麼事,我要找你們拼命!」
「多的已經處理了,草藥和推拿都已經完成了,你現在可以去看看大花了。」
師承古毫不介意農戶的冒犯,語氣溫和。
葉天龍在旁邊看了,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心中多了一絲異樣。
師承古本來是這樣的人嗎?還是說,師承古對於這個苗寨里的人有天然的好感?他和這苗寨里的人有什麼關係?
「我們去那邊聊吧,你找我什麼事?」
師承古將葉天龍拉到一邊。
葉天龍開門見山:「我要去找毒蛇幫。」
「毒蛇幫?看來你已經知道一些消息了。」師承古的表情很耐人尋味,「不過,我不介意你現在去找他們,你有沒有發現你體內的真氣在進入這個村子以後少了很多。」
葉天龍剛想反駁,昨天晚上他動手的時候,真氣並沒有消散的感覺,反而是現在,師承古這一番話說出來以後,他的心中一空,內視丹田真氣竟然已經流失了一半!
一線靈光在葉天龍的腦海一閃即逝,恍惚間他好像把握住了什麼,又轉瞬即逝。
葉天龍抿了抿嘴,深知自己問師承古也得不到答案,便沒有深究,跳過真氣的話題:「我知道,但是如果繼續拖下去,難道要在這裡困一輩子嗎?我還要取回金環石救人!你不是也有任務嗎?」
「是這樣沒錯。」師承古眼裡閃過一絲算計,嘴裡卻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毒蛇幫,我可以把位置告訴你。」
師承古將毒蛇幫的位置告知葉天龍。
葉天龍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我知道了,不過你這裡有什麼事?這個苗寨應該和我們關係不大,太過融入其中或許對你來說,不太好吧。」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師承古詭異地笑了一下。
葉天龍心驀地一動,多了有一絲不安。
一旁的農戶抱來豬仔,打破了沉默:「哎呀,沒想到師藥童你醫術這麼高明,兩下三下,竟然真的把難產的大花救回來了!實在太謝謝你!這隻豬仔我做主,送給你了!」
沉默的氛圍被打破,師承古鬆了一口氣:「我是藥童,這些我還是懂的!至於豬仔就不必了,這都是我該做的。」
見兩人你來我往地交流,葉天龍也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農戶望著葉天龍的背影,有些詫異:「劉二牛走這麼早是要去做什麼?」
「我托他去找人了。」
師承古的右手在衣袖之中緊握成拳。
掌心甚至多了一絲鮮紅。
他嘴角邪笑,看著葉天龍的眼神之中滿是算計。
毒蛇幫。
隱匿於深邃的苗嶺群山之間,如同潛伏的猛獸,四周雲霧繚繞,險峻的峭壁是天然的屏障,一道鐵索的吊橋橫貫山谷,通向毒蛇幫的大本營,入口處,還有一道黑布編織而成的門帘垂掛而下,門帘上繪製著各種毒蛇的圖案,格外陰邪。
大本營由黑色巨石搭建而成,堅固而沉重,透露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周圍峭壁陡峭,怪石嶙峋,亂石間游弋著毒蛇幫飼養的各種毒蛇,它們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最深處,議事大堂。
餌料的收割要求,已經分發下去了吧?黑影毒那邊沒什麼問題吧?」
一個身穿黑袍,面容瘦削的中年男子正端著香茗,神色不怒自威。
此人赫然是毒蛇幫大當家,戚河。
「大哥你放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個人身材矮胖,長著一雙豹眼的男人滿臉自信,「再過不久整個苗疆都是我們毒蛇幫的了!到那時,誰敢對我們有不滿!」
這人是毒蛇幫三當家,吳達。
「慎言!苗疆是屬於至高無上的尊者的,什麼你們的!心懷虔誠之心,吳達你犯了口戒,等會自己去領罰!」
戚河神色一怒,聲音冰冷。
吳達抿了抿嘴:「大哥,我知錯了。」
又有一腰掛砍刀的男人沉聲道:「有消息,有餌料清醒了。」
此人是毒蛇幫二當家,人稱聶二哥。
「什麼!聶二哥你沒開玩笑吧!那怎麼可能!」
吳達滿臉震駭。
這消息這麼會這麼快暴露!
聶二哥神色有些不解,但眼神之中卻已經滿是興奮的殺意:「雖然不知道那個餌料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確實清醒了。還是說什麼東西不對勁?」
「大哥二哥放心,我去殺!」
吳達說著,拿出兩把鐵錘,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戚河冷聲開口:「不用你去,現在最關鍵的還是餌料的製作,必須萬無一失!那個清醒的,我派人去處理了!」
「是!」
聶二哥和吳達同時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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