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後院。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
葉清站在洛鄔的房門前,面色一片忐忑。
洛鄔打開門,還沒開口問話。
葉清便開門見山道:「洛鄔姐,我想要變強!不想再成為你們的累贅了!」
「你不是什麼累贅!」洛鄔拉起葉清的手,鄭重其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小清,你很重要,並不是什麼累贅!」
葉清眼圈一紅,聲音帶著哭腔:「可是看著你們和哥哥為了我付出那麼多,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我不想再這樣了!我想幫你們!我也想做出貢獻!」
「小清」洛鄔看著葉清,神色動容,「我知道了,你進來吧。」
屋內。
陳設素雅,一色的玩器全無,窗下案上設著筆硯,和一個土定瓶,瓶中插著數枝菊,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床上只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
葉清收回打量的視線,有些緊張:「洛鄔姐,你說的那個秘籍」
「嗯,你跟我來吧。」洛鄔輕聲道,「秘籍是我洛家祖傳的,記載的是有關靈人修煉的方式,除了每一代洛家的家主和代打我和妹妹的阿婆,沒人能看懂。」
洛鄔四下張望一番,沒有發現什麼動靜,才伸手將桌案上的土定瓶往右擰轉三圈。
咔嚓一聲。
機關響動。
葉清看見書架子微微一動,一個向下的地道,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沿著地道一路向下。
最底部是一個密室。
但說是密室也不盡然,裡面陳設就如普通的廂房,只是光線要格外昏暗一些,燭影搖晃,葉清看見,密室最北面的牆壁之上,是一個方形的凹槽,裡面放著一本絳藍封皮的秘籍,上面四個大字——「焱霜劍技」。
密室之內,洛塵悠正在舞劍。
洛塵悠的腳步輕盈,身姿如驚鴻,衣袂翩翩卻毫不掩蓋其中的殺意,長劍寒芒一閃,冷意攝人心魄。
「姐,你怎麼下來了?」洛塵悠收劍,疑惑地問了一句。
葉清從洛鄔的身後站出來,語氣堅定:「是我,塵悠姐,我想要變強,之前洛鄔姐說的有關靈人秘籍的事,我想看看。」
洛塵悠臉上露出一絲瞭然:「喏,就在那裡,你去拿吧。當然,我早就想讓你來了,但是我姐一直攔著我,她想讓你自己選擇接受這份秘籍與否。」
「選擇?」葉清低聲問道。
洛鄔面色嚴肅:「沒錯,我之所以問你是否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變強就是這個原因,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份秘籍只適合靈人的體質,我不知道你用它來練劍會有什麼後果。」
葉清走到石壁面前,盯盯地看著那本秘籍,眼神閃動。
一陣沉默後。
葉清伸手拿下秘籍,一股似乎相熟已久的熟悉感從她心底生出,接著就是一股暖意。
「不管怎樣!我不想要躲在哥哥的身後了,我要和他一起戰鬥!」葉清心中瑟縮頓消,平靜下來,沉聲道。
「很好,我很欣賞你的決心!你一定可以的!」洛塵悠拍了拍葉清的肩膀,低聲問了一句「不過,話說這秘籍上面都是北境的古用語,小清你能看懂嗎?」
葉清呆了呆。
手中翻動快速書頁,上面的字跡在葉清眼底宛如蚯蚓爬動,根本無法看懂。
「我我不認識這些字」葉清沮喪地放下手中的秘籍。
洛鄔輕柔地制止了葉清放書的動作,安撫道:「不要緊,北境古用語確實晦澀難懂,我們姐妹也不懂,不過,算算時間,阿婆應該快回來了,她能看懂這本秘籍,而且她修為高深,塵悠的劍術就是她教的!」
「對,小清,你別看阿婆年紀大,她實力和你哥不相上下!很強的!」洛塵悠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你到時候跟著阿婆練,修為肯定蹭蹭往上漲!」
葉清臉上露出笑意:「嗯!」
三人閒聊。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傍晚,天色逐漸昏沉。
「小清?洛鄔姐?塵悠?」葉天龍疑惑的聲音響起,「怎麼三個人都不在?」
洛鄔淺笑一聲:「我們快上去吧,免得葉公子等急了。」
葉清點頭。
只有洛塵悠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洛鄔的臉。
「怎麼了塵悠?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洛鄔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洛塵悠回過神:「沒什麼,走吧姐,我們上去吧。」
吱呀一聲。
洛鄔的廂房門打開。
葉天龍舉起手中提著三支形狀各異的精美花燈,聲音爽快:「剛才我聽說今晚是花燈節,我們一起去逛逛吧,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葉清朝著葉天龍跑去。
「小清,這是你最喜歡的兔子花燈!」葉天龍將花燈遞給葉清,揉了揉她的腦袋。
葉清嘟起嘴:「哥哥,你把我的髮型都弄壞了!」
「小孩子,瞎講究。」葉天龍無奈地收回手,將手中其他兩支花燈遞給洛鄔和洛塵悠,「洛鄔姐,還有塵悠,這兩個是我猜測你們兩個可能會喜歡的花燈。」
洛鄔的是一朵荷花,洛塵悠則是一隻小獅子,花燈模樣精緻,栩栩如生,一看就價值不菲。
洛鄔有些意外,含笑問道:「這花燈看上去很貴,葉公子你破費了。」
葉天龍聳聳肩,臉上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不必擔心,我搜颳了所有來殺我的人的荷包,其中洛名臣的最富裕,幾個花燈,不過是洛名臣九牛一毛的錢財。」
洛鄔啞然失笑。
洛塵悠晃了晃花燈:「你可真是精打細算。」
「沒辦法,我還有個妹妹要養。」葉天龍眉梢一挑,毫不介意,反而調笑道,「而且,好男人不是就要精打細算嗎?」
洛塵悠:「」
四人氣氛和諧,言笑晏晏。
無人注意的陰影角落。
一個冷艷的女人正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勾起嗜血而冰冷的笑容:「葉天龍,你現在就盡情快樂吧,等下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桀桀桀」
這個女人赫然是武鳴月。
等葉天龍察覺到女人視線時,只能看見一個女人離去的背影。
集市。
熱鬧非凡。
人來人往,遊人的手上都提著各色的花燈,花燈模樣各異,如繁星一般照亮街道。街邊商販販賣吆喝的聲音不絕於耳。
「新鮮的肉丸子喲,五文一碗!」
「髮簪,小姑娘都喜歡的精緻髮簪,快來瞧一瞧看一看咯!」
葉清東瞧瞧西看看,臉上分外欣喜。
葉天龍看見葉清臉上的喜意,心中也是一松,他之所以提議來花燈節,就是察覺白日裡葉清心情沉重,晚上想讓她放鬆放鬆。
聽到販賣髮簪的吆喝聲,葉天龍驀然想起葉清之前吵著弄亂了她的髮型。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買個東西,馬上回來。」葉天龍開口道。
洛塵悠擺手:「你放心,這有我呢!」
葉清乖巧地回道:「哥哥,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你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葉天龍轉身離開。
「大娘,我想給我妹妹買個髮簪,她最喜歡兔子之類的圖案。」葉天龍詢問道,「大娘你有沒有什麼推薦?」
大娘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兔子會被狼吃掉。」
葉天龍面色一沉:「你是洛松的人!」
砰!
大娘一把將賣簪子的小攤推翻,轉身就跑。
葉天龍右手一揮,木石劍脫手飛出,再次停頓下來之時,已經貫穿大娘的胸膛。
大娘被釘在了地上!
鮮血飆濺!
周圍的路人瞬間驚呆了。
葉天龍上去,拔出劍抵在了大娘的脖子上,冷聲道:「說!你的同夥在哪?」
「呵呵你中計了」大娘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詭笑。
一句話沒說完,她將脖子往木石劍上一遞,自刎而亡!
葉天龍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急忙奔向葉清三人的位置。
還未趕到,就聽見一聲尖叫:「啊!」
聲音的主人來自洛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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