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龍狐疑地看著祁雀。
祁雀眼神飄忽一瞬,然後恢復了鎮定,聲音帶怒:「葉兄弟,你雖然救了我,但是決不能就這樣詆毀我不是雪兔部落的人!我在這雪兔部落土生土長的族人,現在我的族人都已經死了,我是唯一剩下的了,這樣的詆毀,我實在不能接受。」
說著祁雀情緒激動,低下頭,身體微微抖動。
「哥哥,他才經歷了這些,讓他緩緩吧,我相信他不是壞人。」葉清朝著葉天龍搖搖頭,語氣帶著懇切。
祁雀聽到葉清的話,身體顫抖的幅度微微縮小了些。
葉天龍眉梢一挑,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個祁雀的反應有點太大了,還有他的神態,無論如何都像是一個邊緣部落族人該有的樣子。
收回打量的視線,葉天龍對祁雀歉意地說道:「抱歉,祁雀,是我太心急了,我不該逼你。」
「不用如此,我也有些激動了,因為我這雙紅眼,我並不被部落里的人所容納,鼓起勇氣衝上來和饕餮部落的人戰鬥,也只是我那早逝母親的要求。」祁雀聲音苦澀。
早逝的母親。
葉天龍的注意力被岔開,他的腦海閃過一道模糊的身影,記憶里還有女人撫摸自己頭顱的手。
「哥哥,你怎麼了?」葉清的聲音由遠及近。
葉天龍回過神。
葉清仰著頭,擔憂地看著葉天龍,右手扯著他的袖子:「哥哥,你沒事吧?」
葉天龍拋開自己腦海中的回憶,拋棄小清和自己的女人,不值得自己還記得她!小清有自己就足夠了!
「沒什麼,小清。」葉天龍回過神,隨口道。
祁雀火紅的同瞳仁之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臉上擠出一個慘澹的笑容:「實在抱歉,剛才是我激動了,你們兩位救下了我的命,救命之恩,至死不忘!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推遲!」
音落,祁雀有狀似無意地補充了一句:「畢竟我自幼在這北境長大,熟知北境的一切,兩位恩人看上去是從北境之外的地方來的,如若有帶路的需要,但說無妨!」
葉天龍眉梢一挑,沒有開口說話,心中卻對祁雀身份的懷疑又多了一層。
葉清的面上閃過一絲欣喜,她剛想說話,又停頓住,看向葉天龍。
葉天龍沒有反對,而是朝著葉清微不可查地點頭。
「太好了,我和哥哥剛來這裡,想要找些藥材。」葉清得到默許,笑著說道。
祁雀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道:「這有什麼,我帶你們去!我很熟悉北境的,你們想要什麼藥材!」
「不用,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在什麼方向就可以了。」葉天龍狀似不經意地開口道。
祁雀當即道:「這怎麼行!你們是我的恩人,報恩哪有指路就完事的了!葉兄弟,葉姑娘,這樣我心底過意不去,而且我一個人無法面對整個部落這樣的慘狀你們讓我帶你們去吧!」
祁雀的話里道義和情義雙管齊下,想要和葉天龍兩人一起離開的心情很急切。
說話時,他一雙眼睛還死死地盯住葉清,閃動哀求的光芒。
葉清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動搖,咬著唇,退到葉天龍的身後,哥哥帶上自己算是被拖後腿了,自己決不能再給哥哥添麻煩!
葉天龍看出葉清的心理,拍了拍她的頭:「沒事,小清,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哥哥都會支持你的。」
更何況
葉天龍眼神半眯,看向祁雀,目光凜冽,充滿危險氣息。
這個祁雀費盡千方百計都想要和他們一起走,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玉佩還是小清?他就是什麼人,必須試探一番!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了祁兄弟。」葉天龍脅迫的神情一斂,換上一臉笑意,「我們要去找能夠鍛體的藥材,不知道祁兄弟有沒有聽說過十二精藥?」
葉天龍故意將具體的信息隱藏,只說出藥方名字。
「十二道精藥?這可是上古藥方,據傳這十二道藥材集齊之後能夠鍛體,非常珍貴,北境之外有六道藥材,北境內有六道藥材。我聽聞天精是指」祁雀下意識開始思索起來,但停頓一瞬,他很快反應過來。
祁雀話鋒一轉,急忙補救道:「不,傳聞罷了,只可惜這些藥材的名字都失傳了,抱歉,我不知道藥材名字的話,沒有辦法帶你們去找藥材,葉兄弟你們知道這些藥材的名字嗎?沒有的話,我們可以使出問問,一定能夠找到的!」
葉天龍面上不露分毫,但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祁雀並非雪兔部落這個邊緣小部落的人,就連洛府大小姐洛鄔都是機緣巧合下才聽聞的藥方,這個祁雀聽見上古藥方竟然毫無波瀾,他絕不簡單!
葉天龍心中有了決斷,初入北境就來了一個監視自己和小清的祁雀,他倒要看看祁雀到底要做什麼!
葉天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們打探到消息,說是十二精藥中的天精藥是天微草,祁兄弟,你知不知道天微草在何處?」
「白岩崖!」祁雀一雙紅眸中閃過對葉天龍的警惕,語氣帶著驚訝,「天微草生長在山崖邊,通常是在白岩崖,很陡峭,就像是遠在天邊,難怪是天精藥。」
葉天龍一行人前往白岩崖。
距離雪兔部落二十里外。
一個臨時搭建的駐紮地。
不時傳來男人拍打木牢發出怒喝的聲音:「都給我小聲點!別打攪我們老大吃飯的興致!」
「再有聲音,我們就要動手了,少幾個女人小孩對我們來說可無所謂!」
木製的囚牢在男人的拍打下發出啪啪的聲響,囚牢之中雪兔部落的女眷和小孩擠做一團,身體顫抖,不停地發出啜泣的聲音。
篝火燃起。
一個穿著鹿皮獸襖的男人面沉如水,盯著火焰:「孫駿,齊啟還沒有帶人回來?」
男人赫然就是這次饕餮部落行動的老大,汶河茂。
「報告老大,還,還沒有。」孫駿站在汶河茂的身後,低聲回道,「老大我們已經派人回去了查看情況了,消息馬上就要帶回來了。」
話音剛落。
一陣馬蹄踏地,有人駕馬飛馳而來。
「老大!齊啟他們被殺了!」一個身材瘦削如猴的男人跳下馬,連滾帶爬地沖向汶河茂,聲音顫抖,「齊啟他們都死了!地上全是屍體!」
汶河茂眼神陡然變得冰冷無比:「什麼!誰幹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發現了三串往白岩崖的腳印!」瘦猴一五一十的匯報,語氣難以置信,「老大,齊啟的修為可足有宗師境一層,更何況他帶了十幾個人,對方才三個人就殺了他們,這會不會太誇張了!」
孫駿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上也浮現了一絲凝重。
汶河茂面色低沉如墨:「不管是什麼人,他們殺了我們饕餮部落的族人,就是在挑釁我們,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汶河茂一劍劈碎篝火堆,火焰很快在雪水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瘦猴你去召集兄弟,我要親自帶隊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汶河茂緩緩收劍,吩咐下去,「孫駿你和負責押運的兄弟帶這些戰利品離開,把事情通報給途虎大人!」
「是!」兩人齊聲領命。
夜半。
密林。
祁雀一個人在密林解手。
突然他右側的灌叢中傳來些微響動。
祁雀的嘴角勾起一絲不耐煩,右手一動,一道劍芒一閃而過。
速度極快無比,只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影,只比葉天龍慢上幾秒!
「嗷嗚。」一聲嗚咽。
一隻白額吊睛的猛虎額頭插在祁雀的劍上,嗚咽著倒在地上。
「小貓咪,你找錯人!」祁雀不緊不慢地收回劍。
回過神,祁雀看著猛虎的屍體,嘴邊浮出一絲苦笑,和葉天龍待久了,都忘記自己也算是一個天之驕子了,這下動手沒了分寸,這血腥味要如何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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