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昔影點點頭,她同樣是母親,可以理解。
想當初,江芷若遇危時,她的心境也是一樣的。哪怕此時回想江芷若中了魔氣,生命不保的關鍵時刻,她仍然膽戰心驚,不住地後怕。
七公主對母親的決定感到意外。
「娘,你不想讓我學下去了?不想在奪位之爭占據上風了嗎?」
鄭貴妃沉著臉,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當然想七公主有所長進,得到老皇帝的青睞。
只是,這段時間她也想到很多,也覺察到了一些。
老皇帝應該不想繼續地耗了。
除非現在的七公主,驚才絕艷,如之前的太子一樣,令朝廷上下認為值得託付打出過,聲望壓過其他所有皇子才行。
否則,老皇帝不會另做考慮,讓一個不好不壞的七公主入局的。
這也和林宇的分析相同,奪位大戰,已經棋至中盤,七公主失去入局的機會。
而且,這次魔相宗差點覆滅,也讓鄭貴妃看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再高的權力,也比不上自己女兒好好的活著重要。
這段日子裡,她的心弦繃得緊緊的,時刻關注蝕魔會的動向,就是想打探到女兒的情況。
如果七公主此次身死,鄭貴妃必然會後悔終生,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的。
鄭貴妃此刻有些患得患失,既不願讓女兒犯險,可真要出抉擇,又一陣不甘心。
畢竟,七公主沒法參與奪位的話,將來,自己和女兒還是逃不掉被清算的命運。
「這事兒回去再說,先隨我回宮,父皇也想你了。」鄭貴妃擺擺手道。
她向來在別人的面前,無不是威權極重,但現在卻顯出了疲憊。
七公主看在眼裡,她明白母親的憂慮到底是什麼。
她忍不住小心地開口:「娘,我們其實還是有別的選擇的。」
「嗯?什麼選擇?」鄭貴妃忍不住詫異地看向女兒。
從來只有她給女兒出主意,做決定,今天破天荒的,女兒竟然主動給自己出主意。
九公主很認真地看向鄭貴妃:「我們可以支持大哥太子啊。」
「小七,你說什麼瘋話?!」鄭貴妃一聽女兒的提議,臉色一變。
要知道,鄭貴妃在後宮中,論跟哪個的仇怨最深,太子當仁不讓。
以前皇后娘娘在世時,她就和皇后互不相讓,明爭暗鬥不止。等到後來皇后死了,她處心積慮地扶持女兒上位,也沒少跟太子為難。
在對付太子這事上,她的貢獻僅次於陳輔和趙王。不說別的,這次九公主遇險,就跟鄭貴妃有莫大的關係。
七公主對母親的反應並不奇怪,不但沒有收聲,反而勸了起來:「您也許認為我的想法不切實際,但真仔細想想,投奔太子應該是我們最優的選擇了。」
鄭貴妃沒有說話,眼神間若有所思。
七公主趁熱打鐵道:
「母親您清楚,就算我的能力大進,變得文武雙全,足夠讓父皇另眼相看了,他也不會將皇位與我聯繫起來的。」
「現在的奪位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局面逐漸明朗,有限的人選也就是太子,趙王,還有三皇子他們,至於其他的皇子們,都只是陪襯了。」
鄭貴妃聽得一愣,沒想到,女兒能分析得如此透徹,真是士別三日,女兒也要刮目相看。
七公主確實長所長進,但這個觀點不是她自己想到的,卻是林宇告訴她的。
「你說的對,奪位的爭鬥,你的希望很小,但並不是沒有。」
「你只需要在父皇面前嶄露頭角,將來出現了僵持不下的局面,你就有機會打破平衡了。」
鄭貴妃長久以來,內心深處就是這個打算的。
她來挑唆趙王和太子爭鬥不休,等到斗的兩敗俱傷,她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可是,他們三個僵持不下的局面,真的可能出現嗎?」七公主輕輕地搖頭。
「女兒覺得,帝位肯定是太子大哥的,他現在的聲望和本事,遠在趙王三皇子之上,不說其他,就論歸元城之戰,換做其他任何一人,都做不到轉敗為勝,使大楚走出滅國的危機!」
當時確實如此,沒有人敢上,只有太子不但上了,結果還贏了。
鄭貴妃臉色變得難看,她明白,女兒說的沒有錯。
如今太子在大楚的聲望,確實是一枝獨秀,哪怕老皇帝忌憚他,但朝堂民間都把他當成了未來的明君看待。
老皇帝也極力地壓制朝廷上的這種風向,然而,還是有很多官員在偷偷的和太子接近。
更離譜的是,大楚國的文官領袖原本是陳輔,但如今的情形,連陳輔手下的官員,也在向太子靠攏。
也是因為陳輔這個人,能力當然有,卻不是賢良之人,官員們投靠他,無非不想被排擠,或者是借陳輔的東風升官發財。
那些真正有抱負,想在大楚建立功業的人,哪怕暫時投靠了他,也必然不會真心的。
而太子展現出的才幹,自然會吸引這批人聚攏過來。
「小七,你說的有道理。太子如今是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位。但你要知道,歸元城之戰,之所以能大獲全勝,靠的是小林子。」
鄭貴妃沉聲道:「所以,我們若是能將這個小太監掌握在手中,奪位就有了極大的勝算。」
七公主不以為然:「母親您認為,做得到嗎?」
「以前可能做不到,如今就不同了!」鄭貴妃聲音轉冷。
七公主一驚:「母親這是何意?」
鄭貴妃的紅唇得意的微張,露出貝齒:「我已將李懷蝶那丫頭,從宮中誘騙出來,去了華宇的佑皇司?」
「我安排了東廠的人刺殺李懷蝶,打算讓華宇背鍋,可惜中途發生意外,這丫頭竟然死裡逃生不過,運氣最終站在了我這一邊,那丫頭沒死,但也從此沒了蹤影。」
「過去了這麼久,佑皇司的人卻找不到人,只要我將此事捅到陛下那兒,又會如何?」
七公主變了臉色:「這個,九公主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他必然要雷霆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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