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回想起二十年前,李路這個名字國防軍中無人不識,且無人不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李路復出之後,已經極少人會他對產生恐懼。
那是因為在越來越多人的眼裡,李路已經到了他們無法感知無法揣測的高度。這就好比,一介農夫會對村幹部抱有極大的恐懼,生怕哪天晚上村幹部帶著人就衝進家門把家抄了把自己的女人強了。但他不會對縣委書記縣長抱有恐懼心理,就更別說更高一層的。
人們怕鬼,但不會懼怕神。
就是這個道理。
於是乎,大家目光以及大家越來越多知道的,是李路的那幾個心腹干將,以及下面很大一批的老部下。
在這些人之中,胡震天的職務不是最高的,甚至偏低,甚至不為人所知。的確如此,區區情報部部長辦公室主任兼特別行動科長,論級別僅僅是中校副團,當年的胡震天就是這麼一個小角色。
但,李路的對手甚至下面的人,都對這個胡科長抱有極大的恐懼心理。對手們害怕,誰也不知道哪天胡震天會帶著錦衣衛的人找上門來,那顯然不是上門送禮。下面更大一批追隨李路的廣大軍官會擔心,胡科長會不會對自己展開調查。
恐懼的來源不僅僅是情報部的身份,還有李路賦予的信任和權力。很長一段時間裡,胡震天實際上就是當時擔任情報部第一副部長的李路的代言人。
胡震天說的話,就是李路的意思。
現在,胡震天的兒子找上了門來,誰會相信這是他自己的行為?
徐澤麗雖然比秦國華更早的轉業,但對某些事情,依然有些自己的敏感性。
所以,她才這般的擔憂——她可是知道當年他的丈夫對李路做了什麼。
試想,李路那個兒子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會輕易放過他們秦家嗎?顯然,他已經知道了。
徐澤麗緩緩地深深地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秦國華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說道,「行了,別長吁短嘆的了,你休息吧,我去書房。」
說完就走出去。
徐澤麗站起來,叫住呃秦國華,「老秦。」
秦國華站住腳步回過頭來。
「老秦,保住孩子要緊,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徐澤麗眼中閃著晶瑩,說。
緩緩點了點頭,秦國華的口氣緩和了許多,「睡吧。」
回到書房,秦國華坐在藤椅上,目光落在固定電話上面。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打電話,二是等電話。兩者存在本質上的區別,不同的選擇決定不同的方向。誠然剛才接到的電話一樣,他秦家能夠在南港安生幾十年發展到這個程度,天上沒人是絕然不可能的。
南港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老李家經營了數十年的基地,大本營。只是深入根部的老李家,從來不為外人所知,甚至於局中人也未必清楚。
由此可見,若非天上有人大力支持,秦家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有今天這般規模。
的而且確,此時此刻的帝都,有些人因為此事坐到了一起。
還是那處四合院,但不再是天井,而是在客廳。兩個人,其一佩戴金絲眼鏡,身材略顯瘦弱,清秀斯文,其二面貌普通中等身材,市井老頭一般,皆五十歲左右。此二位,金絲眼鏡那位稱鄭部長,市井老頭稱楊政委。
客廳里亮著老式的鎢絲燈,楊政委慢悠悠地泡著茶,鄭部長摘下眼鏡,用手帕慢慢地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楊政委倒了杯茶,用夾子夾起來放在鄭部長面前,笑了笑,「著急了?」
鄭部長擦汗的動作頓了頓,索性不擦了,說,「你不著急?」
「我著急什麼,他秦國華的死活,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楊政委端起茶杯的動作頓了頓,說了這麼一句,才慢慢抿著茶。
扯著嘴角笑了笑,鄭部長戴上金絲眼鏡,「恐怕他們不會這麼認為。」
「他們?」楊政委放下茶杯,後背靠上了椅背,「你說的他們,是指誰呢?李家那小子和他的狐朋狗友,還是李家?」
「別在這裝了老楊,老李家一副清清高高不問世事的樣子,你覺得我指的是他們嗎?」鄭部長輕輕哼了一聲,「別不當回事了,我們都小看那小子了。」
「是啊。」
楊政委嘆了口氣,拿出煙來,示意鄭部長一下,鄭部長擺擺手,楊政委點起一根抽著,吐出幾個煙圈,「的確是小看那小子了。不過秦家那兩個後生,也著實是窩囊廢,秦國華的管教也不到位。」
「解決問題吧,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鄭部長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搖了搖頭,楊政委收起了悠閒的表情,或者說,所謂悠閒,其實是特意做出來的。他說道,「情報系統的事情,我很難插手。現在這種形勢,上上下下的目光都盯著。老鄭,你們總聯過問情報系統的事情,是更恰當的。」
鄭部長眯著眼睛看楊政委,淡淡地說,「你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推脫。」
楊政委笑了笑,攤了攤手,「無所謂。你想這麼理解也可以。」
哼了一聲,鄭部長冷冷地說了一句:「別忘了,你當年可是李路的機要秘書,李麥恨你甚於別人。」
「你的意思是,對於你這個打入軍刀團內部直接給李路毀滅性打擊的人,李麥就會客客氣氣的了?」楊政委毫不示弱地回應,話鋒一轉,「而且,當年李路打中的十一個人里,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老鄭,別忘了,有人對此耿耿於懷。」
冷冷地笑了笑,鄭部長說道,「那是我命不該絕。你不必翻出二十年前的事情來,那些都沒有了意義。現在的情況是,李麥抓住了秦家的痛腳猛烈攻擊。咱們在南港的橋頭堡出現了危機。」
說著,他聳了聳肩,說道,「當然,如果你認為跟你沒關係,那也行,我會如實向上面匯報。」
「行了老鄭,幾十年了你還是這樣。」楊政委摁滅菸頭,「你不就是想讓我出出主意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看法。」
鄭部長淡淡看著他,沒有說話。
喝了點茶,楊政委才沉聲說道,「情況的確不樂觀,胡震天的兒子胡文兵是穿著軍裝去的秦家,其中的含義就不用多說了吧。我認為,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全力支撐秦家,保住這個橋頭堡。成功的話,大家皆大歡喜,還能給李麥一點顏色看看。但我不看好。」
「二是果斷斬斷跟秦家的聯繫,置身事外。會失去南港的橋頭堡,但不會被連累。丟卒保車,我傾向這個應對策略。」
鄭部長皺著眉頭,「有我們的暗中支持,秦家會鬥不過李麥?這我很難相信。」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而言之秦家這一次是完了。」楊政委緩緩地說,「你忽略了兩點,一是李麥這個人的性格,二是李麥身後的人。」
鄭部長眼睛眯起了,「你是說他身邊的那幾個紈絝子弟嗎?」
搖了搖頭,楊政委的聲音忽然壓得很低,「我收到消息,胡震天要出任副總長,同時兼任情報部部長。」
鄭部長頓時愣住了,瞳孔下意識地放大。
楊政委繼續說,「現在的情況有些詭異,所以,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策略。我勸你最近也不要過於積極了,對你沒好處。」
鄭部長何其人,這麼一個信息他瞬間就讀出了很多信息來。胡震天是什麼人,李路的死忠!突然傳出消息說要出任這麼重要的職位,並且還身兼錦衣衛的大頭子,信息量太豐富了。
猛地,他突然想到,難道李路真的沒有死?
「老楊,你說,他有沒有可能還活著?」鄭部長沉吟了一陣子,說著,自己心裡先是沒來由地突了突。
楊政委的臉色也是僵了一下,心裡霎時間是什麼感受估計只有他知道,他猶猶豫豫地說,「活著……不大可能吧。二十年沒了消息,這要是活著,肯定有風聲傳出來,他們老李家也不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著,他堅決地搖頭,「不可能還活著。」
鄭部長的心隨著這句話慢慢放了下來,雖然他知道楊政委的話也是建立在自己的分析判斷之上的,但這個時候,這樣一句話,的確可以讓人放心不少。
「也對。如果他還活著,肯定不會看著老李家四分五裂成現在這般樣子。」鄭部長點了點頭,轉而說道,「秦家那邊,真的,就這麼放手不管了?」
楊政委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向上面匯報,得到的估計也是這麼一個指示。」
鄭部長依然猶豫著,他擔心秦家扛不住這一擊倒下,這樣的話他們這些年在南港的經營就白瞎了,可是他更擔心卷進去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沉吟了一下,楊政委再次說道,「胡震天出任副總長的消息是確切的,他都出來了,你還不明白嗎。聽我的,觀望一段時間,不要輕易出手。」
鄭部長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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