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干戈為玉帛
「何老頭,你既然這麼喜歡這個鐘其彬,幹嘛不乾脆讓他做你的孫女婿啊!」在走進去的時候,陳凌多少有些吃味對何老頭如此低聲抱怨。
「你以為我不想啊!」何老頭怪眼直翻,呵斥道:「要不是你半路跑出來搞屎搞棍,何鍾兩家早已是親家了。」
「呸,要是我不半路跑出來,你連孫女都沒有了,還親家呢!?」陳嗤之以鼻。
「……」何老頭又翻怪眼,卻是無言以對。
陳凌如果不出現的話,何巧晴確實不在這個世上了,這是典型的失之東隅,收之槡槐,不幸中的大幸了,何老頭雖然不通情理,但卻不是不明事理的。
況且,看他今天的做法,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嘛,對這老鍾小鐘的多好啊,和顏悅色,慈眉善目的。但也正是因此,陳凌感覺心裡很不平衡,他們是爹娘生的,難道我就是石頭暴出來的嗎?憑什麼厚此薄頗的大小眼呢!
所以,陳凌有意要噁心一下何老頭,於是就道:「何老頭,今天我這麼配合你演這場戲,你怎麼的也要表示表示吧!」
「怎麼表示?賞你兩顆子彈?」何老頭沒好氣的問。
「例如留我在你家過夜。」陳凌無恥的提議道。
「留你在我家過夜?」何老頭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了,立即就要揚起拐杖來打他。
留他在家裡過夜,不就是要那個什麼自己的孫女嗎?
「喂喂喂,何老頭,老鍾和小鍾都在那頭看著呢,你想幹嘛啊?」陳凌提醒道。
何老頭轉頭,果然見老鍾和小鍾都往這邊瞧呢,趕緊的面上撐起笑容,沖他們點點頭,這才憤怒的朝陳凌低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你休想,無恥之徒。」
「行!」陳凌點點頭,然後表情平靜的道:「老頭,你不答應我可以,可你別怪我讓那兩位難堪啊!」
「你想,幹嘛?」何老頭被氣得直哆嗦,何鍾兩家是絕對不能撕破臉皮的,否則對國對黨對家對誰都沒有好處。
「哼,我先狠揍一頓那小的,再讓那個老的吃不了兜著走。」陳凌說著就沖鍾其彬招手道:「鍾副司令,剛才我們……」
顯然,陳凌是要說剛才我們打得不過癮,一會兒繼續下半場。
「我答應你!」何老頭趕緊的搶在他前頭道。
陳凌就含笑閉上了嘴。
鍾其彬這個時候已經走了過來,疑惑的問:「陳凌先生,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剛才和你打了一場,平分秋色,實力不分伯仲,不知道鍾副司令的酒量怎樣,咱們酒桌上再見見真章如何?」
「好!」鍾其彬爽快的點頭,心說我打槍不如你,打也打不過你,這喝酒你總不是我的對手吧,我鍾家的遺傳可是出了名的海量。
「那成,咱們這就入席吧!」陳凌說著作了個請的姿勢,但在不經意間卻朝何老頭齜牙咧嘴的扮了個鬼臉,直把何老頭氣得拐杖連頓到地上。
開席的時候,陳凌和鍾其彬是挨著坐的,方便拼酒嘛。
陳凌其實沒什麼心思跟這廝拼什麼酒的,他只是想早點把這老鍾小鍾包括何老頭通通都灌醉,早點把他們打發了,然後安安心心的和何巧晴風流快活,他可是看過了,何家的後院裡有一輛維護得十分完好的舊坦克,吉普上玩車震,他是試過了,可是這坦克上……嗯,還真沒玩過!
客家紅燒肉,確實有夠美味,每塊都切成四四方方,比拳頭還大,做成金黃色,油光閃閃,香味四溢。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飯桌上有此兩樣,何其快哉。
「鍾副司令,我敬你一杯!」陳凌今天明顯全都占了上鋒,嚴格的來說,他又確實是個插足的第三者,所以今天一向小氣的他,表示出了足夠的肚量。
「哼!」誰知鍾其彬卻是一聲冷哼。
陳凌眉頭一緊,差點就要當場翻桌子,你丫給臉不要臉啊?
「那么小的一個杯子,娘們嘰嘰的,要喝就用大碗!」鍾其彬說著,就拿來了兩個大碗,對勤務兵道:「倒酒,倒滿!」
勤務兵只好倒酒,滿滿實實的兩大碗。
鍾其彬端起其中一碗,對陳凌道:「來,幹了!」
果然是個土匪司令,夠豪氣,也夠霸氣,陳凌來了興致,端起酒和他交碰,然後兩人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仿佛喝白開水似的。
老鍾看了之後哈哈大笑,何老頭也跟著笑,暗裡卻有些肉疼,這兩個混小子,你們以為喝的是散裝白酒嗎?這可是上好的五糧液,照你們這麼個喝法,多少才管夠啊?
「來來來,老何,別管他們,咱們喝咱們的,我知道你前段日子小漾,咱們就少喝一點!」
「呵呵,好!」何老頭眉開眼花的應道。
兩個老的在桌上談笑風生,兩個小的卻是拼了個你死我活,勤務兵倒酒的手都軟了,兩人還沒喝夠呢!
何老頭的那班警衛員和勤務兵這下可是真長見識了,看看角落裡已經擺了七八個空酒瓶了,要換了別人,這會兒早就像一癱爛泥似的趴下去了,可這兩人卻硬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裡。
什麼才叫海量,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海量。
兩人正拼得你死我活呢,突然對面就傳來了驚呼聲。
「老鍾,老鍾,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何老頭著急的叫道。
老鍾手捂著自己的喉嚨,一手指著自己的嘴,兩眼翻白,面色通紅。
原來,也不知是那客家紅燒肉燉得不夠軟,還是鍾老頭的牙齒不夠好使,一塊肉沒有嚼碎就要往下咽,結果就梗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這會兒已經被咽得上氣不接下氣了,眼看一張紅臉變成紫臉了。
鍾其彬見狀,趕緊的撲了上去,著急的大喊道:「醫生,醫生,快叫醫生來!」
大家立即慌亂了起來,尤其是何老頭,原本因為孫女的事情就感覺很對不起老戰友了,這會兒老戰友要是在自個家裡又出什麼事,他可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來了!」陳凌慢悠悠的應了一句,然後走到鍾老的跟前!
鍾其彬立即警惕的攔著他。
「你不是叫醫生嗎?我就是醫生!」陳凌看他一眼淡淡的道。
「你——」
「什麼你你我我的,讓開!」陳凌一手就把他給撥了開去,湊上前去仔細的瞧了瞧鍾老頭,把他扶得背對餐桌,然後既然猛地抬起手掌,一掌就拍到他的後背上。
「卟!」的一聲響,鍾老被這一掌拍得胃氣上涌,嘴巴一張,一塊肥肉就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咳嗽幾聲過後,竟然屁事都沒有了。
鍾其彬確定了自己的爺爺確實沒事後,卻還是呆愣在那裡,臉上神情極為複雜。
「喂,鍾副司令,咱們這酒還沒拼完呢,你不是要臨陣縮沙吧,趕緊過來!」陳凌沖鍾其彬叫道。
鍾其彬只好走了過來,勤務兵也只好繼續用自己酸軟的手給這兩個酒鬼倒灑。
再次酒過三旬,角落裡的瓶子已經十來個了。
兩人的臉上才現出微熏的酒意,所謂酒後吐真言,這話是實在的!
原本,鍾其彬初見陳凌的時候,看到是一個俊俏的像個娘們一樣的小白臉搶了自己的未來媳婦,他是異常憤怒的,可是較量幾場下來,卻是未討得半點好處,反倒是人家處處留情,才得已保全自己的顏面,再加上剛才這廝又施展妙手,給自己的爺爺解了圍,真的讓他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不知第幾碗酒下肚後,他終於開了腔,「姓陳的,我不服你!」
陳凌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要是平時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他肯定要打到對方服為止的。可是這會兒,他還沒出聲呢,默默的坐在他旁邊的何巧晴已經悄悄的在桌下抓住了他的手,顯然是要讓他別生氣。
「其彬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何巧晴出言勸道。
「不,我沒喝多,小晴你讓我把話說完!」鍾其彬擺手,然後又看著陳凌道:「我是不服你,可是,你除了沒有我那麼多兵這一點外,樣樣都比我強一點,我不服又不行啊!所以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小晴,你要是敢讓她受半點委屈,看我怎麼收拾你!」
「鍾副司令……」
「別鍾副司令鍾副司令了,繞口不說,還是個副的,叫我的名字,或者像小晴一樣,叫我一聲哥也行!」鍾其彬擺手道。
明顯,這是和解的信號了。
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這個道理小孩都懂,更何況是陳凌呢,於是就忸忸怩怩叫了聲:「其彬哥!」
鍾其彬哈哈大笑,伸手錘一下他的肩頭罵道:「你個娘娘腔!」
陳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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