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
你他娘的是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嗎?
心中暗罵。
葉玄臉上卻裝出一副悲戚的模樣出來。
「是,當日的確有些莽撞之舉,可是公明兄,若是我不這般做,豈非是讓紅妝傷心欲絕,她又怎會安生與月王爺來東北邊境呢?」
「我自是想享受齊人之福,可是既是做了這駙馬爺,一些事情卻也是身不由己了」
又搖了搖頭,葉玄裝出一副內心悲痛不舍,身不由己的模樣。
而這一出,卻是終於讓著月公明稍稍放鬆下來。
「也是,小妹向來性格執拗,在軍中也是常與父王爭個高低,若是那日葉兄弟不這般做,她還真未必回東北軍。她若不回,父王定然是心有牽掛,搞不好就要貽誤戰機,對我大靖影響頗大。」
「正是這個道理,公明兄,小弟縱是心中再是不舍,再是不願,可身為大靖臣子,當以江山社稷為重,兒女情長當不能在這其中起道反作用的。」
「反作用?呵呵,葉兄這個反作用一詞用的端的是巧妙,不虧為我大靖第一才子,文曲星下凡,公明佩服。」
說罷,這月公明便是抱拳對著葉玄行了一禮。
這時候的他已然沒了先前那濃烈的敵意,臉上說不上如沐春風,卻已經變得和緩了許多。
見此情形,葉玄心中愈發篤定,這位紅妝的「義兄」多半對於她存了兒女私情了。
而對於這種橋段,葉玄並不陌生。
至少以前讀一些古裝歷史類的小說,看這一類電視劇的時候。
義兄戀義妹的情節並不在少數。
而且中最終成了的也有不少。
當然,在文學作品和影視類作品之中,為了凸顯矛盾,往往將此類情節寫的要悲慘一些。
只是葉玄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真正正在現實世界中碰上了。
「公明兄莫要再笑話我了,小弟本想尋機會與紅妝當面解釋清楚,卻是沒想到她中途出了這一檔子事情,哎,當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是啊,誰也沒想到小妹竟然遭此一遭。不過我相信,小妹定然能夠遇事呈祥,逢凶化吉的。」
「兩位老將軍,葉兄弟,外面風大,天寒地凍,咱們還是先進軍營吧,進軍營之後,再詳談。」
「不必了,公明兄,實不相瞞,此次東北一行,我們是倉促而來。你也知道,南晉蠢蠢欲動,党項國不久前又染指了南詔國,如今大靖四周,兵災四起,陛下深感憂慮。」
「原本我是另有差使的,現在不得已來東北,當儘快將此事擺平,咱們還是直接去見月王爺好了。」
這月公明微微一怔,「這樣啊,不進去喝些茶水,稍稍暖和一下身子,畢竟三位風塵僕僕,疲憊不已,稍事休息,才能更高的做事不是?」
「公明兄,若是尋常事情,自無不克!」
「眼下是東北三國三十萬大軍陳兵邊境,我等豈能旁騖懈怠!再者,紅妝姑娘如今失蹤,生死不知,若是她只是迷失了方向還好,說不得要不了多久便能夠回來。可萬一他被馬匪劫掠了過去,事情就難辦了。」
「若是紅妝姑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月王爺痛失愛女,身為東北軍主帥的他承受得住嗎?整個東北軍全軍的士氣到時候又會不會受影響呢,這些都要考慮的。」
葉玄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月公明聽後,眼神稍稍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葉兄所言極是,是在下考慮不周了。」
「只是小妹失蹤多日,這一時半會又無任何的蹤跡,我等猶如無頭蒼蠅」
葉玄看了他一眼,知道這貨是在找補剛才言語中的破綻。
卻也沒戳破對方。
「小弟自然知曉這些,只是再無蹤跡,我們該找還是要找的,公明兄,好意心領了,咱們還是儘快去往呼和特吧。」
「既是葉兄弟心中有了定計,而葉兄又是奉了皇命的欽差,公明自當遵從!」
「來人,給兩位老將軍和葉小侯爺換新馬,稍事休息,直取呼和特!」
「喏,將軍!」
旁邊,月公明的部下當即應命。
很快,便有人牽了三批新馬交到了三人手中。
這時候,月公明又上前。
「兩位老將軍,葉兄,你們稍等片刻,我回去交代一下,便與你們一同回呼和特。」
「好說!」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
月公明當即抱拳,然後大步流星的離去。
臨走之際,卻又以保護的名義留了十幾名親信在葉玄三人身前。
不說葉玄了。
常玉春與侯君集都是老江湖、老油條,哪裡還能沒感覺到異樣。
只是眼下被人家看著,他們也不好妄動。
再看葉玄。
卻是神色從容,好似什麼都沒察覺的模樣。
侯君集便要伸手提醒。
卻是被常玉春使了個眼色,當即沒再有任何的表示。
不多時,這月公明去而復返。
隨後引了幾百人的隊伍,「護送」葉玄一行三人向著呼和特疾馳而去。
路上,這月公明又想要旁敲側擊探聽長安對於這一次東北邊境錢糧輜重丟失的反應。
常玉春與侯君集幾次想要開口,都被葉玄給接過了話拆過來。
而後他便是一番搪塞,將事情應付了過去。
兩個時辰之後
一行人終於趕到了呼和特。
遠遠望去。
一片遼闊的草原之上,一座城池拔地而起。
說是城池,實則依舊是軍事防禦工事。
至少在葉玄眼中,看管了前世高樓大廈的他,對於這呼和特沒有那種震撼感。
枯黃的草原,一座用夯土夯實堆砌而成的四方寨,即便是再雄偉能雄偉到哪裡去?
更何況,此地還養了不少的牛羊牲口,以及近三十萬大軍駐紮在四周。
好好的草原,已經被馬蹄踩踏的禿了一片,在這初冬的夕陽下,只給葉玄一種一片荒涼之感。
「葉小侯爺,這便是呼和特,位於燕山山脈以北,乃是我大靖禦敵東北草原蠻部的第一線。」
月公明見葉玄神情有些木然的望著眼前的城池,還以為他被驚住了。
不由心中有幾分竊喜之意,隨即解釋道。
「我知道,呼和特,意為長河之意,曾經是右賢王部的駐地,二十年前突厥與我大靖大戰,被鎮北王奪得。」
「從此便成了我大靖在東北邊境的要塞之地,和平時期與草原各部互通有無,戰時則為軍事要塞,我說的可對?」
「呵呵,葉兄弟說的沒錯,倒是公明小瞧你了。」
月公明見葉玄將這呼和特的由來說得頭頭是道,卻也是有些意外。
不過很快又一想。
這小子到底是被長安城傳位大靖第一才子,狗屁的文曲星下凡,當時的確有些水平才是。
畢竟,長安城那些權貴蠢歸蠢,卻也不是那般好矇騙的。
「無妨,小弟先前在長安城本就是紈絝的名聲,這兩個月名頭方起,公明兄不知也是正常。」
「再說,呼和特本就是後期我大靖從突厥所得,若非武臣,知曉的怕也不是太多。」
「說的也是!」
「咱們入城吧。」
知道不可能再在葉玄身上討得什麼好處。
月公明自是沒有再說什麼,引著眾人向著城內而去。
遠處看著,還無什麼感覺。
待到到了近處,看著來來往往穿梭不息的各種傳令兵疾馳而過。
葉玄終於醒悟。
自己已經不是在繁華的長安城,而是真真正正來到了大靖的最前線。
整個呼和特內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而且與葉玄先前所想不同。
他先前從永盛帝那裡得到的一些訊息,似乎大靖與三國都相互彼此很是克制,並無大規模的衝突。
但是到城內,卻看到不時有一些受傷的士兵被包紮著身子從身邊走過,才漸漸明晰。
所謂的無大規模的衝突,是指沒有大規模的兵團作戰。
而彼此雙方的摩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流血也一直沒有停止。
路過一處傷兵營的時候。
葉玄看到了戰爭可怖的一幕。
一個用蓬草搭起來的草棚內,橫七豎八的躺了近上百號病號。
裡面不是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一些聽到聲音的傷兵,微微探出頭來,看著路徑此地的葉玄,眼神木訥到毫無任何的神色。
宛若沒了靈魂的軀殼。
忽然間,他看到了靠近門前一名傷員,面色憋的通紅,幾近成絳紫色的模樣。
立時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等一下!」
「葉兄弟?」
月公明有些不解,轉頭看向他。
「先等一下。」
葉玄一擺手,便要往這傷兵營內走去。
見此,月公明臉色一沉。
「葉兄,王爺還在中軍大帳內等著呢。」
「等就等好了,反正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打什麼大帳,先救人要緊。」
冷冷的回了一句。
葉玄從懷中取了針盒出來,然後又摸出了身前短刃,低頭彎腰進入了棚內,直接到了那名傷員面前。
「將將軍?」
在看到葉玄之後,後者猛然一愣。
顧不得自己難受,翻身便想要從草榻上起身,行禮。
「你好生躺著,我來替你醫治。」
沉著臉色,葉玄直接一把手摸出了他的手腕,開始號脈起來。
「兩位老將軍,他這是?」
月公明見葉玄這般,心有惱怒,卻又不好直接發作。
當即問詢起來。
「呵呵,公明有所不知,小玄子不光是學識淵博,更是一等一的神醫聖手,不久前,長安城外曾經差點鬧出了瘟疫,便是這小子出手擺平的。」
「有這回事?」
一聽之下,月公明眉頭猛然往上一揚,詫異無比。
他仔細看著葉玄,發現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
這小子出身武將世家,偏偏學識淵博,更冠以文曲星的稱號。
現在又能治病救人。
聽說,他還抽空搞出了水車,曲轅犁等農具。
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來路?
當真如傳言所說,他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驀然間,他回想起來,月紅妝自從長安城陪同父帥述職回來之後,嘴上便一直掛著這小子說個不停。
難道說,他當真有什麼特異之處?
心中雜念叢生之際。
葉玄卻是已經確定了對方的病情。
「你肺部有一股淤血,當是與人對戰只是被重錘所擊導致,我要對你進行一個小手術,將這股淤血引出來,而後再輔以草藥,不出半個月當可痊癒。」
「真真的?」
對方眼神猛然一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是準備等死了的。
事實上不光是他。
這棚子內的絕大多數人都在等死。
之所以方才月公明不想讓葉玄進入。
便是因為這一個傷兵營乃是軍中傷勢最重的一個傷兵營。
簡言之可以稱呼為等死營。
凡是可被救治者,大多分散在其他各處。
唯獨這被軍中郎中看了確定無藥可救才會被安排在這樣的等死營內等死。
若是你僥倖熬過來了,則會進其他的傷兵營繼續養傷。
若是熬不過來,就此帶出成焚燒,骨灰收攏,由專門的人送往戰士的故土。
當然,更多時候,這些傷兵死後會被就地掘土掩埋。
「自然!本侯爺還會騙你不成。」
「來幾個人,將他摁住!」
葉玄點了點頭,然後回身喊人。
月公明身後幾人遲疑了一下,看向自己的上司。
「照做!」
當即幾人上前將那名傷員按了住。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這位將軍,你到底要幹什麼呀?」
眼見自己四肢被壓住,這名傷員慌了。
其他一些傷兵能動者,瞬間提起了手上的兵器,一副要拼命的模樣。
畢竟在這等死營已經是等死的結果了。
現在這些當官的竟然還想來禍害他們,他們怎能能忍。
「你們要幹什麼,譁變不成?」
常玉春當即上前,大聲呵斥。
「將軍,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呀,我們已經這般模樣了,已經是等死了,你們還要禍害我們不成?」
「就是!我們都是在為國征戰受的傷,就算是不給我們治傷,也不至於這般對待吧?」
「放屁!誰說不給你們治傷了,這不來了嘛,都給我消停一些,把兵器放下!」
侯君集自也是暴脾氣,大聲跟著呵斥。
「救我們,救我們,把我們扔在這裡等死?」
「救我們,讓我們在此自生自滅?」
對方怨氣滔天的吆喝道。
他這一吆喝,瞬間點燃了不少傷兵的怒火。
一個個變得群情激憤起來。
眼見情形有些不對,月公明便準備帶人退出去。
葉玄掃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抹鄙夷之色。
見此,月公明心中一陣惱怒,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
這時候,葉玄卻也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那喊話之人。
「我叫葉玄,乃是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想必你們有些人應該聽過我的名號,此次我奉陛下旨意前來東北軍巡視,你們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怨氣盡可與葉某訴說,但是現在不成!」
「你們也看到了,這位兄弟胸部受傷嚴重,尋常之法,根本不可救,想要救他必須尋非常之法。」
「不光是他,便是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既然被送到了此處,想必軍中的郎中對你們也下了最終判決書。」
他這般一說,那些鬧事者立時老實了許多。
他們心中多有不滿,卻也清楚的的確確是這般情況。
軍中非是不救他們。
而是軍中的郎中多是醫術有限,能救自然救了。
救不了,也只能讓他們硬挨了。
當然,也不乏的確有一些人被錯誤的診斷了,不過終究是少數。
「葉小侯爺?就是先前那長安城第一紈絝?」
「正是!」
「你會救人?」
「自然,不然本侯跑你們這烏煙瘴氣之地幹什麼?」
「再說了,你們身上有什麼油水不成,可讓本侯搜刮?」
他這一問,反倒是吧對方給穩住了。
是了。
他們都是一群半死不活的病老鬼。
根本無利可圖,人家這小侯爺似乎也沒什麼理由跟藉口來跟他們過不去吧?
見這些人愣在原地。
葉玄卻也是沒等他們的反應,而是看向還想掙扎的那名傷員。
臉色隨即變得和緩起來。
「這位兄弟,今年多大年紀?」
「二十三。」
「可有娶妻生子?」
「娶了,生了一兒一女。」
「是了,你既然有一兒一女,且還有等你回去的妻子,就心甘情願這般死在塞外?」
「我我自然不敢,可是我已病入膏肓,藥石無罔了。」
對方眼神瞬間變得安然起來。
「誰說的,既然本侯來了,就不可能讓死掉,也不會讓這裡的其他兄弟們死掉,我會救治好你們,我葉玄說到做到!」
「真的?」
對方眼中終於浮現了希冀之色。
「怎麼,還要我堂堂大靖侯爺向你起誓不成?」
「小人,小人不敢!罷了,小侯爺,您您來吧,我王五信您這一回兒。」
「好,你既然信我,我自不可能讓你失望。」
葉玄重重點頭,旋即讓四名兵士壓住對方的手臂和腿。
而後揭開對方的胸口。
瞬間,心臟出一片紫黑色出現。
這時候,月公明走上前來。
「這位兄弟當是被雲國的重錘砸中傷成這般模樣的。」
「嗯!盔甲能抵禦刀劍,卻難抵禦重器的錘打,公明兄,不妨告知王爺,讓戰士們下此著甲之時,先將前胸後背塞一些雜草進去,以作緩衝,如此,就算是被擊中受傷,卻還能保命!」
他這般一說,不光是月公明,便是常玉春、侯君集,以及其他諸人眼神都是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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