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雙方結仇過程,張建功放下紙張,沉聲道:「三人可選擇一對一比斗,也可選擇三對三的群斗,時間限制為十分鐘!」
嚴門站出一人,大聲道:「三對三,來吧!」他眼中全是怒火,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式。
孫門一步不讓,也有一人冷聲道:「很好,三對三,一起殺了!」
張建功退後一步,用冷漠的語氣宣布:「嚴門拳對孫門拳,開始!」
頓時,六道人影瘋狂撲向對方,出手全是陰招,式式奪魂,招招要命。幾個呼吸的功夫,嚴門一人悶哼一聲,被人打中肩膀,肩關節錯位。
不過他強忍疼痛,用一隻手捨生忘地與孫門的人惡戰。
雙方的戰力相當,人數相同,戰鬥之際誰也占不到便宜。一分鐘不到,就有一人被打倒在地,渾身抽搐,他被打中了太陽穴,眼看就不行了。
此時張均身形一晃,就來到此人面前,一指點中對方太陽穴。一縷生機之力打入其中,並暗運醫道九勁將其打碎的骨頭肌肉一一復位,活經散淤。
治療之後,他命人將其抬下,又重返太師椅觀戰。
受傷的是嚴門中人,剩下兩個見同伴被武林盟主救下,大為感激,他們同時長嘯一聲,向敵人展開猛烈攻擊。
孫門中人已有一人重傷,此刻終於支撐不住,被對手一掌掃飛,落地後鮮血狂噴,內腑受到重創。
張均走過去,暗渡生機,藉助一陽指和醫道九勁為他治療。旋即,這位重傷之人睜開了眼,感激地向張均點點頭。
眾人眼看張均醫術如此高明,幾下就能把重傷之人救活,不禁大為震驚,這是什麼醫術?據傳武林盟主的醫道老師是一位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不死怪物,難道是真的?
沒過幾分鐘,嚴門和孫門的人紛紛不支倒地,他們全身沾滿鮮血,每個人都斷了幾根骨頭,內腑受了創傷,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張均依然默默上前,把四個人的傷情控制住。然後盯著躺在地上的雙方問:「現在你們打也打了,心裡還有沒有仇恨?」
嚴門中一人嘆息一聲,道:「多謝武林盟主救命之恩,我心中已無恨。當年的衝突,我嚴家也有錯,就讓它成為過去吧。」
孫門中人也感慨一番,道:「盟主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至於以前的仇恨,我們已經打過,從此兩清!」
「好!」張均點點頭,「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大丈夫,請!」
雙方之人在各自門人的扶持下離開現場。他們的傷勢雖重,卻已被張均治癒,全無生命之危,甚至連功力都不會受到影響,這是大恩情,一輩子報答不了。
隨後張建功宣布第二場戰鬥開始,這一戰的雙方只有一人。一人七十八歲,一人八十歲,兩個人雖然精神不錯,但畢竟老了。
兩老者互相瞪著對方持續了足足五分鐘。忽然間,七旬老者長長嘆息一聲,說:「老趙,你我本是同門好友,當初就因為雞毛小事起了爭執,這一斗就是五十年。你打死了我的徒弟,我打死了你的徒弟,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八旬老者攥緊拳頭,一臉憤怒,恨聲道:「都到了這一步,你又何必多說,來吧!」
七旬老者慘然一笑,道:「我都七十八歲了,又能活幾年?其實我早看開了,老趙,我今天就還你一個公道!」
說完,他突然抬掌反拍腦門,只聽「啪」得一聲,這位武林名宿仰首栽倒,沒了呼吸。
八旬老者呆住了,他與對方鬥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追求的又是什麼?就是今天的結果嗎?他慢慢走到七旬老者身旁,突然仰天大哭。
不知何時,張均出現在他身旁,問:「可還有恨?」
「人都死了,哪來的恨?」八旬老者冷冷道,「他是我師弟。」
張均點頭,忽然彎腰在七旬老者眉心一點。老者就像觸電般跳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眼。
原來他剛才自殺時,出於潛意識的自我保護,那一掌其實並不重,只能將他自己打暈過去。當然了,要不是張均出手相救,他同樣要喪命。
八旬老者一呆,然後向張均拱手一禮:「多謝!」彎腰扶起師弟,感慨道,「師弟,我也想明白了,我不再恨你。」
七旬老者淚流滿面,兩名老人互相扶持,慢慢走下高台,他們的背景十分蒼涼。
接下來的打鬥一場又一場,甚至有人動用了兵刃。有些人傷的實在太重,以張均之能亦不能挽救他們的生命。也有人在比斗的過程中幡然醒悟,雙方一笑泯恩仇。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要上來打上一場,仇恨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化解的。
這場比斗大會從早晨持續到晚間,總計一百九十六人站到比斗台上。其中一百三十人受傷,全被張均救治,無一死亡。
有六人受傷太重,不是被割下頭顱,就是被打爆心臟,連大羅金仙也救不活。
當最後一場比斗結束,張均站起身,沉聲道:「比斗大會正式結束,今日之後西江武林不得再有恩怨仇殺,觸者必殺!」
比斗場下來的人,絕大多數都接受了張均的治療,他無形中給樹立起絕對威信。此言一出,莫敢不從。
外省的武林人見到這一幕,暗暗心驚,他們看出張均這個西江武林盟主的氣勢已經積累起來。未來的西江武林將是一個利益團體,核心就是西江武林盟主。
與會者的心情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一致的,他們現在都敬重張均。武林盟主不僅武功高強,西江無敵,且有起死回生的醫道,這樣的人當武林盟主,他們心服口服。
就在比斗大會馬上結束之際,一名穿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走到了中央。這個小乞丐看上去十二三歲,臉上髒兮兮的,衣衫破爛,他在眾人環視之下,毫無懼色。
張均來了興趣,打量著小乞丐,問:「小兄弟,你有事?」
小乞丐目蘊淚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稟報武林盟主,我叫楊非凡,父母都是楊氏八卦掌的傳人。七年前,我的父母因為阻止一名少年作惡,結果被西南人魔麾下第一戰將梅敬我害死,那少年就是第一戰將的兒子。小人倖免於難,可惜不會武功,今日出來想請武林盟主為我報仇。」
張均靜靜地看著小乞丐,淡淡問:「我給你報仇,你能給我什麼?」
小乞丐慘然一笑,他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雙手捧起,道:「用我的命換!」
張均嘆息一聲,小小年紀已然走此絕路,看來他確實無路可走。他走過去將少年乞丐扶起,道:「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你的仇,我來報。」
眾人心中凜然,武林盟主要叫板西南人魔了嗎?
西南人魔的地盤很廣,包括滇、桂、渝、蜀等地,其主要活動範圍在南滇省,從事走私等犯罪活動,窮凶極惡,各地豪強都不敢得罪。
少年乞丐楊非凡跪下給張均磕了三個響頭,咬牙道:「謝謝武林盟主,以後盟主讓我死,我就死,讓我怎麼活,我就怎麼活!」
張均搖搖頭,道:「行了,你的事回頭再說。」然後示意張建功結束比斗大會。
比斗大會散場,比斗結果像風一樣在武林中傳揚開來,人人都知道西江武林盟主的聲名,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地位,江湖聲望!
對於小乞丐,張均並非頭腦一熱就把他留在身邊。第一眼透視他的時候,他就從小乞丐身上看到一種飄渺莫測的金芒,這讓他想到望氣術術記載的一種命格,極變之命。
所謂極變之命,是指這種人要麼前途無量,蓋壓當世;要麼一事無成,下場悽慘,比普通人都不如。至於到底會變成哪種情況,要視當事人的性格和心數影響。
對於這種命格,張均非常好奇,乾脆就把小乞丐留在身邊,藉此研究一下。在他看來,若能施加影響,小乞丐的未來豈非前途無量?
散會後,張均把小乞丐交給張建功,吩咐他給小乞丐清理一下,洗洗澡換身新衣服,而他先行離開了。
張均沒有想到,武林比斗大會的影響會如此的深遠。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張建功的電話,說有大量的武林中人前來武林樓,拜會武林盟主。
張均正在給患者治病,接到電話不慌不忙,直到治療結束才離開。
來到武林樓,他發現前來拜會的人都是昨日受過恩惠之人,他們帶來了各種各樣的禮物,堆滿了房間。
上百號人站在大廳,神色恭謹。
張均端坐交椅上,道:「諸位,咱們監天剛見面,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麼事情?」
一青年站出,深深一禮,認真地說:「盟主,我的父親昨天受了重傷,要不是盟主施以妙手,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神拳門為了報答盟主大恩,決定以後全力支持盟主的任何決定。只要盟主一句話,我神拳門水裡火里,絕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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