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衫掌柜的年紀,當祈少傷的爺爺都戳戳有餘,當他的師兄……因為那位對他還不錯的師門長輩的關係,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還是因為相似的關係,祈少傷連師門中的那些師兄都不曾喊過師兄,一個未曾真正拜入師門的衫掌柜,自是不能令他壞了某人立下的規矩。
因此祈少傷回衫掌柜的話時,對他的稱呼就不是用的「師兄」,他用的是「衫掌柜」。
「衫掌柜,這不是我調皮,是那位師門長輩的聲音太適合拿來嚇人,我情不自禁的就用上了。」
衫掌柜哈哈一笑:「師弟,這麼說,你是想裝師尊來嚇師兄了?師弟,你太壞了!」
祈少傷尷尬的搖頭道:「衫掌柜,我不過是恰好路過這裡,又恰好見到了『破隱禁制』,就想弄個明白,所以才……」
「等等!恰好?」
衫掌柜笑容消散,失落盡顯。
「這麼說……師弟能到這裡來,只是巧合,不是師尊派你來的?」
衫掌柜本就是一個年歲不小的老者,現在被這事一個打擊,瞬間老了數歲,變得活像一個行將就木的頹弱老人。
祈少傷看著心頭不是滋味,就安慰道:「衫掌柜,其實我來冬樺市之前,那位師門長輩交代過我來找你的事,就是我的腦子不好使,給忘了,哦!對了!他還讓我帶了完整的『無枉道心訣』給你。」
「『無枉道心訣』?呵呵……師弟,師尊當年教我的是『無往天心訣』,不是什麼『無枉道心訣』。」
衫掌柜擠出笑容,拍了拍祈少傷的肩頭,艱難的笑道:「師弟,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了安慰我,不過真的不用了,因為師兄經歷了那麼多事,很多東西早就看開了。」
真的看開了嗎?為什麼祈少傷從衫掌柜的臉上的笑容中看到了那麼明顯的絕望?還是生無所戀的那種!
也對!衫掌柜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沒幾年好活,換言之,他的人生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一個人的人生到了倒計時的階段,最想做的無非就是了卻夙願,而對衫掌柜而言,只怕再見他的師尊一面,便是他的夙願。
祈少傷現在還有事情要去做,不可能帶著衫掌柜回師門去了卻他的夙願,就只好道:「衫掌柜,這樣吧,我把完整的『無枉道心訣』也就是完整的『無往天心訣』留給你,你好生修煉,等我事情忙完,就帶你回趟師門見你的師尊。」
衫掌柜聞言,有些激動的道:「師弟!你真的願意帶我去見師尊?」
祈少傷笑著點頭:「那是自然。」
這個答案可讓衫掌柜更加激動,甚至激動得就要給祈少傷一個狠狠的擁抱。
本來就一個擁抱而已,就算狠狠的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要是這個狠狠的擁抱將要來臨的時候,引得全身的寒毛乍起,問題可就大了!
祈少傷想都沒想,後退半步,連上劍光一閃。
劍是迷你小劍,祈少傷拿著它,直取衫掌柜的脖子。
衫掌柜似乎還處在激動中,對此沒有察覺,也就沒有躲避,也就繼續向著祈少傷抱來。
祈少傷自然不會撤招,手臂一送,劍刃已觸衫掌柜脖子上的皮膚。
衫掌柜這才反應過來,頓住擁抱的動作,驚呼道:「師弟!你幹什麼?」
祈少傷停招收劍,笑著道:「沒幹什麼,就是想試試衫掌柜的修為如何。」
衫掌柜摸了摸脖子上的淺淺血痕,苦笑道:「師弟,你這種試法是不是太狠了些啊?」
祈少傷把迷你小劍插回劍鞘,搖頭笑道:「不是我狠,是師兄太沒有警惕心了。」
衫掌柜看了看祈少傷手中的迷你小劍,再抬頭看他,笑道:「這裡就你我師兄弟兩個人,我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警惕心?」
祈少傷淡淡笑道:「這個嘛,老頭兒常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這警惕心,隨時隨地都不能忘。」
衫掌柜細細一咀嚼,點頭道:「這話說得有理,師兄記下了。」
祈少傷淡淡的笑容稍濃:「其實衫掌柜還有一句話需要記下。」
衫掌柜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什麼話?」
祈少傷笑得咧開了嘴,露出了牙:「見了血的傷,都要好生對待。」
「見了血的傷?」
衫掌柜慌忙摸向脖子上的淺淺血痕,一摸之下,發現那處地方已經沒有了知覺,驚聲道:「你!你在劍上抹了毒!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可是你的師兄啊!」
「師兄?」
祈少傷咧嘴冷笑道:「你要是真把自己當成是我師兄,剛剛會借著擁抱對我下手?」
衫掌柜苦著臉道:「師弟啊,我哪裡對你下手了啊?我就是激動,純粹的激動啊!」
祈少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恍然道:「原來是激動啊!好啊好啊!看來,我也是有些激動的就把『殭屍散』塗到了劍上,然後再有些激動的就把劍在某個老傢伙的脖子上割了一刀,哎呀!我忘了!好像中了『殭屍散』的人要是不及時解毒,是會慢慢變成嗜血殭屍的!哎喲!我得趕快走,免得被那個嗜血殭屍咬上一口。」
祈少傷提步就想走,衫掌柜哪裡會讓他走?因為就這麼短短三兩句話的功夫過去,衫掌柜都感到失去知覺的地方從脖子上擴散到了臉上和肩上,這讓他不得不相信「殭屍散」這一毒藥的存在,也讓他顧不上再演什麼戲了。
「小鬼!交出『殭屍散』的解藥!我可以放你一條活路!」
衫掌柜表情猙獰,面目森然,周身更有暴躁的氣息迸發。
祈少傷不為所懼,不為所動,淡淡的道:「你現在是中毒的人,還威脅我?信不信……我毀了解藥?」
祈少傷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個小玉瓶,作勢要捏碎。
衫掌柜森然一笑:「捏吧捏吧,捏碎了,沾到你的手上,老朽大不了連你的手一塊兒吃了。」
祈少傷挑了挑眉:「你不介意吃人肉?」
衫掌柜露出森白牙齒,獰笑道:「二十年前,老朽為了突破境界,吃過一回。」
祈少傷眉頭平下,笑容爬起:「衫掌柜,你把這種事情和我說了,不怕我除魔衛道?」
衫掌柜譏諷道:「就你這個小鬼,還除魔衛道?也不怕被魔一口吞了。」
祈少傷笑著說道:「魔裡面或許有能夠一口吞了我的大魔頭,可你肯定不是,因為你中了『殭屍散』,馬上就要變殭屍了。」
衫掌柜一聽到「殭屍散」和「變殭屍」就感到失去知覺的地方又擴散了,他就不敢再浪費時間,決定強行搶藥。
「小鬼!解藥拿來!」
衫掌柜身化殘影,探手抓出。
祈少傷輕輕一抬手,輕輕躲過。
衫掌柜再來,祈少傷再躲。
衫掌柜久抓不得,一個惱火,祭出殺陣。
殺陣是「十三滅殺陣」,此陣一出,周遭景色轉換。
如血夕陽、蕭索枯樹、斷壁殘垣、敗軍斷旗……一副肅殺的荒涼景色取代了後堂的敞亮布置。
祈少傷站在其中,看著周圍的景色,不得不暗暗感嘆:「連故意布置得差了些火候的陣法都能有著這等效果,不得不說那位師門長輩在陣法上的造詣的確厲害!」
而在祈少傷的感嘆中,衫掌柜也完成了對陣法的驅動,隨即他一聲令下:「車陣困兵!」
令出,動靜起。
「轟轟轟轟!」
祈少傷所站位置的周圍,忽然出現五輛青銅戰車,每輛戰車由兩匹青銅戰馬拉著,戰車上有三個青銅兵俑,一個駕馭戰馬,兩個手持長戈。
五輛青銅戰車一出現,就朝著祈少傷衝來,眼看要衝到,五輛青銅戰車同時轉向,以首尾相追的方式,將祈少傷圍在它們五輛青銅戰車構建的戰圈中。
「出戈斷腿!」
衫掌柜又是一聲令下。
「唪!」
五輛青銅戰車上的十個手持長戈的青銅兵俑同時向戰圈中心的祈少傷出戈,齊攻他的雙腿。
「我斷了你的雙腿,再把你囚禁起來嚴加拷問,就不信拷問不出你身上的那些功法和法術!」
衫掌柜森然聲音落下,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飄起。
「你就不怕把他囚禁了,引得他的師門報復?」
「自然不怕!」
「為什麼?」
「因為我背後有……」
衫掌柜忽然發覺事情不對,轉頭看去,神魂皆冒!
「你!你個小鬼怎麼在這裡?」
祈少傷眨了眨眼睛:「我想在這裡就在這裡啊!」
衫掌柜顫聲道:「可……可你不是被困住了嗎?」
祈少傷拍了拍額頭:「是哦!好像是有人被困住了哦!不過那人好像不是我,是你誒!」
「我?」
衫掌柜一愣,然後就發現身旁的祈少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將他困在戰圈中的「困兵車陣」。
衫掌柜再一愣,隨即面臉的不可置信!
因為組成「困兵車陣」的青銅戰車不是區區五輛,而是整整一二三……五十輛!而且每輛戰車由四匹青銅戰馬拉車,戰車上的青銅兵俑的數量也增加到五人,一人駕車,兩人持戈,兩人持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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