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日之冬 無日之冬（十五）

    兩個月後的一天，諾沿孤身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穿過一條巷子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抬眼一看，亞基風克正站在一輛黑色的車子旁邊微笑向他招手，他略微停了一下，轉身走進巷子。

    等諾沿走近後，亞基風克招呼般的朝他一抬頭道：「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吧，適應了你的新身份了嗎？」

    諾沿淡淡的回道：「不管什麼身份，我只在乎自己是誰。」

    「我確信你了解自己。不過聽說你最近改變很大，認識了不少朋友，還買了一套西服，怎麼今天沒見你穿？」

    「那是作為暗合會身份的時候我才會穿。我結識那些人並不是作為我的朋友，而是作為暗合會的成員。」

    「噢？不過下面很多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中等一年現在的老大是誰，你是不是也太低調了！」

    「作為暗合會的人，低調一點應該沒有錯。」

    亞基風克點了點頭，四處望了望道：「其實在學校做老大很容易，多收點學生成員，多收點會費交上去，就沒什麼其他重要的事了，碰到打架鬧事，多帶點人也就擺平了，你剛剛加入暗合會，可以慢慢來，收不齊會費我可以替你交，碰到有困難，也可找我幫忙。」

    諾沿諱莫如深的輕笑了一聲，冷冷道：「你任命我做中等一年負責人的那天，中等二年的負責人卡其凡森並沒有參加，因為他是跟隨暗合會五大副會長中的奴囚，而你的老大卻是另一位副會長喪瀚尤尼奧，朗銳亞原本也是你任命的，但你發現他暗中聯絡卡其凡森，所以決定踢他出局，才看中了我，根據暗合會規定，每個年級的管理人地位是同等的，所以你想聯合我來牽制卡其凡森，這樣看起來，恐怕做一個年級負責人，並不是這麼簡單吧。」

    亞基風克微微變了臉色，轉而笑道：「想不到你都知道了，我沒看錯，你很不簡單。」

    諾沿正色道：「不，我很簡單，我答應你聯手對付卡其凡森，不過，這個學校以後交給我管理，等三年以後我離開的時候，我把權力交還給你，到時候我也會退出暗合會。

    亞基風克想了想，問道：「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諾沿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學校是大部分人真正的人生起點，不管是輝煌還是墮落，他們在這裡已經有了選擇，我不會勸導墮落沉淪的人，但我不想像瑪修一樣努力勤奮的人因為被黑暗阻撓而失去仰望的明天。」

    亞基風克看著諾沿，忽然笑著搖了搖頭道：「等你在暗合會待了三年之後，你還能這麼想的話，那時我真的會對你刮目相看。你這樣扮演救世主又有什麼用？全世界有多少學校都在發生你所說的事情，只憑你在這學校維護三年安逸，根本是毫無意義。」

    「所有的救世主都是扮演的，但我沒興趣演！只是眼前看到了一些不爽的事，所以想改變這些讓我不順心的事；想改變世界就要先控制世界，這是你告訴我的。」

    「沒錯！但這個世界是靠實力說話的，你也拿出來讓我看看吧！」

    「藍旋監獄！」

    亞基風克聽到這四個字，暗暗吃驚，但臉上還是故作鎮定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老大喪瀚尤尼奧最近正被指控謀殺罪，而唯一的目擊證人已經被警方秘密保護起來，如果找不到這個證人的藏身地點，及時除掉，他恐怕就要在牢裡度過下半輩子了。剛才我說的藍旋監獄，就是這個證人的藏匿地點，不知道這個消息能不能證實我的實力？」

    亞基風克直了直身子，面帶疑慮道：「這個消息你怎麼知道，能證實嗎？」

    「般爵告訴我的。」

    「般爵是誰？」

    「他是頓弗法官的私生子，他的背景資料被偽裝過，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這個消息，是他偷看他父親的秘密文件得到的，至於可信度，你自己決定。」

    亞基風克忽然覺得渾身起了一絲寒意，他目光陰冷的看著諾沿。對於他所說的，可信度確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因為對於這個證人的藏身地點，他們經過排查分析，確定了四個地點，藍旋監獄就是其中之一，但如果貿然去其中一個點執行刺殺，一旦方向錯誤，就會打草驚蛇，警方也會加倍警戒，到那個時候，再想暗殺證人就幾乎不可能了；所以他們遲疑到現在也沒動手。只是諾沿剛剛加入暗合會兩個月，已經查出暗合會上層的動靜，並找到線索，這一份思慮，遠不是一個普通中等年級學生能具備的。

    「這個般爵，難道是你最近結識，剛招入暗合會的成員？」

    諾沿點頭回應道：「這兩個月，我一共招了二十幾個人，他們都有著各自的特長或者特殊的背景，我收到的會費，全部都用在了他們身上。」

    亞基風克稱讚道：「物超所值！如果這個消息準確，我答應你的提議。但卡其凡森不會讓我們如意的，必須要解決他。」

    諾沿若有所思道：「他太過囂張，而且野心很大，仗著奴囚是他的叔父，不但強迫女學生賣淫，還在附近的好幾條街道上面收保護費，已經嚴重違反了暗合會的規則，現在正值暗合會總負責人換任的時候，等9位委員會在5位副會長裡面選出新老大以後，只要不是奴囚，他一定會遭殃，所以根本不用我們出手。」

    亞基風克止不住點頭道，又忽然反問道：「如果新老大是奴囚呢？」

    諾沿很有把握道：「不可能！看他放縱卡其凡森的行為就知道他的狂妄與愚蠢，能當上總負責人的只有帕洛蘭雅和你的老大其中之一。」

    亞基風克見他了解的如此清晰，知道他這兩個月表面上無所作為，實際上調查了很多暗合會的事，不得不讚嘆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諾沿抬頭看著天色陰暗了下來，對著亞基風克道：「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亞基風克點頭道：「希望接下來的一切能如我們剛才所說的一樣順利。」

    諾沿自信道：「一定會的。」，說完便轉身往巷口走去，剛走了兩步後，他忽然轉身對著準備上車的亞基風克道：「也許我不應該說，但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不管是出於愛情，還是其它目的，你和帕洛蘭雅女兒的戀情都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一旦被兩位副會長知道了，你絕沒有什麼好下場！」

    這次說完後，諾沿再也沒有猶豫，徑直的走出小巷，回去了，只留下一臉驚詫的亞基風克站在那裡，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極力隱藏的私人戀情會被諾沿查到，他確實是出於愛情才和帕洛蘭雅的女兒相戀的，但迫於雙方的身份，只好偷偷的相會，原本以為自己隱藏的已經很小心了，但剛才諾沿一語驚醒了他，帕洛蘭雅正在和自己的老大競爭總負責人的位子，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可能被容忍，他愣在那裡想了很久，終於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