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本秘籍,是碧秀心以月華之力凝聚出來的,若非玄門修士,別說翻閱了,連看都看不見。
見石青璇將四本秘籍收好,碧秀心點點頭,將她拉到了石之軒的身前。
「娘親?」
石青璇有些疑惑,她隱約地察覺到,碧秀心的行為似乎有些反常。
對碧秀心而言,以月華之力凝結成秘籍雖然不難,但要一直維持下去,無論是碧秀心,還是石青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相比之下,碧秀心親自來教導,無疑更加方便。
碧秀心沒有回答石青璇的疑問,而是按著女兒的肩膀,道:
「坐下吧。」
石青璇雖是滿腹疑惑,但既然是碧秀心的要求,也沒有反對,乖乖坐了下來。
石之軒也收回審視蘇航的目光,在得知石青璇沒死之前,他自然對蘇航沒有任何好印象。
或者說,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
而今,水落石出,他對蘇航同樣沒有任何好感。
這大概是每個父親的本能吧,只是,在碧秀心和善的目光下,他除了不甘地哼兩聲之外,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跟碧秀心確認過眼神後,石之軒也乖乖伸出手。
「你做什麼?」
石青璇警惕地側開身體,躲過石之軒的手掌,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父女倆弄成這個樣子……」
碧秀心按住額頭,無奈道:
「算了,蘇公子,借邪帝舍利一用。」
?
不僅石青璇,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碧秀心想要做什麼。
不過,聽到「邪帝舍利」四個字,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眼中顯出熱切與貪婪。
雖然大半的勢力,都是被「和氏璧」、「天下共主」給吸引過來的,但為了「聖舍利」來者,卻也不少。
只是,當他們看到那圍在蘇航身邊的一排宗師高手後,卻恍若有一盆冰水對著他們當頭倒下,將他們剛剛燃起的貪婪與*澆得透心涼。
等到蘇航拿出一枚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黃色圓晶小球後,不少人都難掩心中的失望之情。
這就是邪帝舍利?
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蘇航輕笑一聲,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們自然不知,此時邪帝舍利內里乃是空空如也,自然看不出任何的特別之處。
若是在之前那充盈著十餘代邪帝精元的狀態,那麼便是普通的三流高手,亦能感受到它的不凡之處。
「以此為終點,也不枉我自號『邪王』一場。」
將邪帝舍利捧在手裡,石之軒幽幽嘆了一聲。
臨死前將畢身精元注入舍利之中,乃是歷代魔門聖君都要遵守的規矩。
想不到,他也沒能例外。
「你——」
此情此景,石青璇便是再遲鈍,又如何可能看不出石之軒究竟要做什麼。
可她張了張口,勸阻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可以相信,石之軒是真心悔過了,而且說實話,在她心底,未必就沒有一絲對父愛的期待。
但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卻並非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能輕輕揭過的。
遼水湖畔的百萬冤魂,她至今都不知曉名字的那位童年玩伴,這些都不是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掩去的。
注意到石青璇面上的糾結之色,石之軒雙眼中也閃過一絲愧疚與欣慰。
他當然明白,自己完全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不僅沒能為子女遮風擋雨,反而石青璇身上的不幸,可謂九成九都是源自於他。
易地而處,他心中或許只剩下戾氣,恨不得將這位父親殺之而後快了。
現在,石青璇還會為他的死亡而動容,便已足以讓他覺得滿足了。
一股奇異的波動,自邪帝舍利之上傳出。
伴著石之軒精純龐大的精元灌注進去,這魔門至寶,終於顯現出它的不凡來。
與此同時,石之軒原本黑亮的頭髮,飛速變得乾枯雪白,道道皺紋爬上他的額頭。
短短片刻,原本看上去不過三十餘歲,年輕俊美的石之軒,便成了白髮蒼蒼,垂垂老朽的樣子。
「青璇,或許我沒有這個資格,但最後,能叫我一聲『父親』嗎?」
終於,石之軒將模樣大變的邪帝舍利放下,凝視著女兒的面龐,呢喃道。
……
最終,石之軒還是帶著滿足的神情,氣息徹底斷絕。
「終於死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石之軒的死亡,固然令石青璇頓覺整個世界都索然無味,但也令得他的許多仇家忍不住彈冠相慶。
比如祝玉妍,比如楊虛彥,比如師妃暄……
不過,興奮過後,他們也更加膽寒。
算上傅采林,武試還沒開始,這英靈殿前,已經有兩尊大宗師接連隕落了!
也正是這兩尊大宗師的鮮血,讓桀驁不馴的魔門高手們,此時也乖巧得小寶寶一般,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小了不小。
李密、李建成等一眾勢力,看向宋缺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嫉妒。
歷時數日,文試已然結束。
不必說,堅持到最後的宋缺毫無疑問是勝者。
原本的宋閥就已經足夠恐怖了,現在又得到了蘇航的全力支持,那他們還打個毛線?
石青璇默默將石之軒的陰魂收起,然後獨自回到英靈殿中。
只等七日之後,便可將這位「邪王」的陰魂送入輪迴。
看著石青璇有些落寞的背景,蘇航隨手將邪帝舍利撿起後,忍不住有些唏噓。
若是石青璇知道,碧秀心已經打算跟石之軒一起重入輪迴,心情恐怕會更加的低沉吧。
讓海棠將石之軒的屍體收殮起來後,蘇航也對著眾人道:
「文試已經結束,武試將在七日後開始。」
眾人雖然沒有真正動手,但接連目睹了兩場大戰,不少人都滿臉倦色,休整一番也是常理。
就在密探們引導一眾高手們前去休息的時候,蘇航又道:
「宋閥主,蒲山公,李三公子,杜伏威……幾位還請留步。」
「我?」
除了宋缺外,李密與李世民均是疑惑地對視一眼。
蘇航留下宋缺並不奇怪,畢竟他可是「文試」的勝利者,有事相商也不奇怪,但為什麼要叫上他們?
難道是要順手將他們這些「競爭對手」直接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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