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猩腐教派的出現,秩序局的反應並沒有多驚訝,近期夜族頻現的事件已經讓他們忙的焦頭爛額了,現在猩腐教派的活躍,無非是在一堆麻煩事中,多加了那麼一個而已。
「猩腐教派?和我之前在灰石鎮的事有關聯嗎?」伯洛戈直接問道。
列比烏斯說,「現在尚不清楚,目前,我們發現的僅僅是蹤跡而已,他們還沒有任何大動作。」
伯洛戈搖搖頭,「他們出現本身就已經是大動作了。」
秩序局對於來茵同盟境內還是具備一定掌控力的,往日裡這些邪異的團體都會隱藏自己的身影,避免被秩序局盯上,可現在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冒了出來,像是盤旋在人們頭頂的禿鷲。
「今時不同往日了。」
列比烏斯說道,「換做之前,確實是一件大事件,可隨著世界變得越發動盪,僅僅是暴露蹤跡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對此伯洛戈也只能無奈地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我們現在在懷疑,這會不會是國王秘劍對我們的試探。」列比烏斯又接著說道。
在衰敗之疫事件中,第一席展現出了魔鬼的力量,並且以自身為介質,居然短暫地召喚了猩紅主母的降臨。
這一事實給予了其他人不小的震撼,作為國王秘劍的第一席,他居然與魔鬼進行了交易。
高層都是如此,那麼國王秘劍本身呢?
起初列比烏斯等人只是懷疑,但隨著錫林的崛起,國王秘劍疲於奔命,那如鐵壁般森嚴的帝國,也出現了一道道致命的裂隙。
鴉巢的情報人員滲透進了科加德爾帝國內部,他們雖然沒有找到直接性的證據,但從種種跡象里,一個可怕的事實正逐漸浮出水面。
對於這些,伯洛戈的反應很平澹,要知道秩序局的深處就藏著一頭魔鬼,更不要說那扭曲怪異的眾者了。
甚至說,在伯洛戈看來,國王秘劍內有魔鬼的蹤影,才是正常的。
物質界與以太界、人類與魔鬼,彼此之間的利益早已緊緊地連鎖在了一起,密不可分,凡有割捨,必將鮮血淋漓。
「唉……」
伯洛戈無奈地嘆氣著,明明獲得了更為強大的力量,但煩惱卻接連不斷地襲來。
看了眼時間,伯洛戈起身道,「有需要就通知我,說是休假,其實跟待命沒什麼區別。」
「自然如此。」
列比烏斯從不拒絕壓榨任何勞動力,哪怕目標是伯洛戈也是如此。
伯洛戈笑了笑,看了眼時間,他說道,「我還有個聚會,先走了。」
聚會,美好的聚會。
如今沃西琳已經成功入職秩序局了,為了慶祝她的到來,今晚在不死者俱樂部有個聚會,帕爾默要把沃西琳介紹給他所有的朋友們。
關於這一點,伯洛戈不清楚,是帕爾默主動做的,還是被沃西琳威脅了,算了,反正也和自己沒太多關係,看帕爾默倒霉也蠻有趣的。
告別列比烏斯後,伯洛戈動身來到了不死者俱樂部,聽到有新朋友來,薇兒和博德早已收拾起了現場,拉起了橫幅,吹了一堆氣球,仿佛要給某人過生日一樣。
踏入不死者俱樂部內時,伯洛戈還有些心虛,一件源罪武裝從自己手上經過,伯洛戈生怕賽宗察覺這些,並追問自己為什麼不把源罪武裝帶來。
好在賽宗並沒有出現,薇兒以為賽宗出門了,但伯洛戈知道,賽宗就在樓梯間的深處,守衛著他的主人。
另一個沒有出現的身影是瑟雷,自夜族崛起後,他的身份變得敏感起來,為此他整日窩在自己的房間內,門也不出了,鋼管舞也不跳了,前些日子還有些貴婦人來不死者俱樂部尋訪瑟雷。
為了避免麻煩,不死者俱樂部對外統一口徑——可憐的瑟雷先生於幾日前車禍去世。
清淨了。
「來的真早啊,各位。」
伯洛戈對著角落裡的哈特、坎普、雪來三人問候道,不止是伯洛戈在成長,他的朋友們也在變得優秀,從一位位新人變成老手。
經歷了這麼多,見到朋友們的感覺很不錯。
幾人簡單地噓寒問暖後,大門被再次推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進來,伯洛戈愣了一陣,遲滯的回憶才重新浮現。
「好久不見,丘奇。」
丘奇,神秘的狹間行者。
伯洛戈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丘奇了,但看丘奇的氣色,他要比過往健康了不少。
如今有人抓住了丘奇的風箏線,讓他不會隨著狂風迷失在高空之上,平常總是冷漠的臉頰上掛著微笑,就像一塊逐漸融化的堅冰。
「她來了嗎?」伯洛戈走近了丘奇,小聲問道。
「阿菲亞?」丘奇說,「花店很忙,她暫時沒時間,而且……」
丘奇沒有繼續說下去,伯洛戈知道他在猶豫些什麼。
阿菲亞早就察覺到了丘奇的不對勁,但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從未點破過這一點,只等著丘奇自己對她坦白。
可要丘奇坦白,這件事未免有些太困難了,很多時候並不是丘奇不想坦白,而是現實的因素困擾著所有人。
該說些什麼呢?告訴阿菲亞,其實這個世界的本質並不是她想像的那樣,暗地裡藏著魔鬼與惡魔,凝華者們呼喚著風雨雷電……這聽起來太怪了,仿佛會撕裂阿菲亞的世界觀。
見丘奇這副苦惱的樣子,伯洛戈突然有點想笑,這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有種並非孤獨的感覺,大家都有著不同的煩惱。
過了一陣後,艾繆也來了,她的步伐急匆匆的,聽她講她這是臨時請假,聚會結束後,她還要去花園加班。
最後到場的便是這次聚會的主角,帕爾默與沃西琳。
帕爾默出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個狼狽的傢伙已經深入人心了,沒什麼好在意了,大家更好奇的是,那位一直存在於傳說中的、帕爾默的未婚妻。
因此當沃西琳推開門,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時,大家心底的想法從「得是有多麼不開眼的人會成為帕爾默的未婚妻」,變成「帕爾默何德何能」了。
對於大家眼神里潛藏的質疑,帕爾默以一種炫耀式的眼神還擊著,無聲地向每個人宣告自己人生贏家的身份,但只有伯洛戈多少能知道,他這贏家身份背後的代價,再看帕爾默那強裝鎮定的眼神,伯洛戈幾乎要笑出來了。
「這位是坎普,這個毛茸茸的是哈特,這個不引人注意的是丘奇,也就是我之前的那個倒霉搭檔。」
歡樂的聚會開始了,帕爾默向沃西琳介紹著朋友們。
伯洛戈站在一邊,享受著眼下的安寧,直到一陣腳步聲從他身後的樓梯間傳來,轉過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裡逐漸顯現。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瑟雷。」伯洛戈說道。
昏暗的光線逐漸照亮了瑟雷的臉,伯洛戈的話音逐漸停了下來,只見瑟雷的神情格外憔悴,像是連續幾個晝夜都未曾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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