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林的屍體就在裡面,是嗎?」
伯洛戈趕到鐵棺旁,當即確認起了情況。
「嗯。」艾繆點點頭。
「只有你們幾個在嗎?」
伯洛戈看了一眼,護送鐵棺的人,居然只有他們三人,瑪莫確實是一位榮光者,可他太老了,還是一位研究人員,更不要說剛剛削弱衰敗之疫的影響,已經耗盡了他們全部的力量。
可以說,如果沒有列比烏斯的對峙,僅憑紅犬一人的力量,他就能搶奪鐵棺。
「本來副局長在與我們同行。」
巴德爾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警惕幽魂們的竊聽,「可在抵達後,他突然又消失了,只吩咐我們繼續行動。」
「也就是說,副局長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嗎?」
伯洛戈感到振奮,從這衰敗之疫的爆發來看,以及當時影王的反應來看,眼下的一切,都只是他為了襲殺第一席的陷阱。
無論他們之間勝負如何,作為冷眼旁觀的秩序局,只要在此時出手,就能獲得最大化的利益。伯洛戈不清楚,這是否也在決策室的計算中。
「我不確定,」巴德爾搖搖頭,「除了繼續行動外,他沒有留下任何指示。」
「這樣嗎……」
伯洛戈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但這次他沒有低落太久,以耐薩尼爾對國王秘劍們的仇恨,他一定徘回在四周,等待著機會。
想到這,如同這次行動有人兜底了般,伯洛戈的心踏實了不少。
「我要確定一下裡面的東西,可以嗎?」伯洛戈問道。
巴德爾與艾繆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無權決定這些,過了幾秒後,瑪莫疲憊的聲音響起。
「來吧。」
瑪莫輕輕地敲擊了一下鐵棺,以太注入其中,喚醒了塵封的金屬,光滑的金屬表面上裂解出一道道的縫隙,燦金的光芒從縫隙里溢出,這股光芒是如此純粹,就連昏暗的霧氣也難以遮擋。
伯洛戈覺得自己像故事裡的盜賊,這一刻他揭開了寶箱,露出了金燦燦的錢幣。
熟悉的、天神般的身影以蜷縮的姿態靜止在容器內。
伯洛戈的胸口一陣窒息,雖然早有預料,可當錫林的屍體真的抵達戰場時,伯洛戈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與後怕,一旦敵人奪走了這具鐵棺……
金屬重新閉合,光芒消散。
伯洛戈嚴肅地說道,「我們得帶著這東西撤離,越快越好。」
瑪莫看了一眼四周,搖搖頭,「先不說戰鬥引發的地質變遷,光是衰敗之疫的籠罩,就足以限制我們了。」
霧淵堡壘內的戰鬥波及到了外界,在超凡之力的扭曲下,地形逐漸扭曲、崩塌、更迭,來時熟悉的道路此刻早已變了模樣,更不要說衰敗之疫還籠罩著這裡,無處不在。
這些致命的氣體腐蝕物質的同時,還遮蔽了視野,影響了通訊,以太根本無法延伸太遠,就會被衰敗之疫消耗殆盡。
這種環境下,通過以太而具備超凡感官的凝華者們,就是一個個的瞎子、聾子,在霧氣消散前,誰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伯洛戈思量了一下,他抓緊劍斧,守衛在鐵棺旁,「好,我和你們一起,這東西絕對不能遺失。」
瑪莫點點頭,有伯洛戈在,以他的能力,除非是守壘者親臨,不然他都可以與之一戰。
就在伯洛戈做好準備之際,混戰的中央,劍拔弩張的氛圍抵達至了極點,這一刻,無論是紅犬還是列比烏斯,他們都忍耐不住內心嗜血的躁動了。
「哦?他在那嗎?」
紅犬側過頭,他留意到了朦朧霧氣後,那模湖的鐵棺輪廓了。
抬腳,紅犬試著繞過列比烏斯,列比烏斯緊跟著他,再次攔在了他身前,他輕輕地搖頭,「你過不去的,紅犬。」
「還是到了這一步啊。」
紅犬的語氣一副不甘的感覺,可他的眼神里卻流出著無法抑制的興奮。
這是一場遊戲,而紅犬的遊戲,將迎來最高潮了。
手搭在劍柄上。
刃咬之狼微微顫抖。
一種詭譎的氣息正從兩人的身上縈繞、擴散,很快這股肅殺的壓抑感便籠罩到了四周,正在交戰的雙方都不由地停下了動作,冷眼旁觀著兩人。
他們如同舊時代準備決鬥的劍士,在某個萬分之一的瞬間裡,以太的輝光熊熊燃燒,照亮了彼此。
震耳欲聾的轟鳴在持續了數秒後,便變成了龐大的寂靜擠壓著每個人的耳膜。
守壘者之間的全力互撞下,爆炸的鳴響暫時奪走了所有人的聽力。
「守壘者了嗎!哈哈!」
紅犬察覺到了列比烏斯的力量,他狂笑不已,沒有什麼比勢均力敵,更令人感到興奮的了。
他大喊著,接連朝著列比烏斯揮劍、噼砍,列比烏斯迅速地向後撤步,避免與紅犬正面交鋒,與此同時,刃咬之狼們全員出動,一道道幽藍的魅影從四面八方高速靠近紅犬。
晉升為守壘者後,列比烏斯的力量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這一刻狼群們爆發出了難以想像,它們每一個都是一把行走的利劍,千把劍刃相互摩擦、鳴響。
紅犬被包圍了,下一刻他以超越視覺捕捉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揮起劍刃,他的劍擊是如此迅速,空氣仿佛被切割了般,爆發出一連串的巨響。
刃咬之狼們的挺進隨之一滯,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劍痕布滿了金屬的表面,千把劍刃斷裂了無數把,四散的鐵片如同破碎的彈雨般,朝著四周濺射。
列比烏斯對此沒有感到意外,早在秘密戰爭時,他就見識過了紅犬的強大,哪怕其他人都說紅犬瘋了,可列比烏斯知道,他這只是他裝出來的樣子而已,如果誰信了,那才是步入了紅犬的陷阱里。
更多的刃咬之狼向前,它們揮起千把劍,如同一點點擠壓起來的絞肉機,致命的劍刃試圖抓住紅犬的身影。
兩方開始相互施展攻擊技巧,層層推進,互相摩擦,一道道高亢的以太流在彼此之間流淌,隨著角度變化流向不同位置,響聲愈發尖銳,他們如同奔騰的野獸,盡情釋放各自的暴虐力量。
大家都識趣地避開了交戰的核心,守壘者之間的忘情廝殺,可不是他們能干涉的,伯洛戈也站的遠處,但和其他人不同,他抓緊劍斧,搜尋著刺殺紅犬的機會。
第二次機會。
這是列比烏斯殺死紅犬的第二次機會了,一旦他失敗,與貝爾芬格間的血契便會結束,他的靈魂也將失去自由。
伯洛戈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紅犬殺出重圍,劍尖間盪起一片火花,閃爍著戰鬥的火焰。
他的動作太快了,哪怕作為守壘者而言,他的速度也快的有些超越想像了,仿佛每一擊都附帶上了以太增幅。
動作間帶起陣陣雷音,紅犬逼近到了列比烏斯的身前,手中的秘劍刺向列比烏斯,勐烈且迅速。
列比烏斯本身很少使用武器,刃咬之狼就是他的武器,他的劍刃。
一頭刃咬之狼殺出,攔在兩人之間,金屬對撞在一起,角力、對抗。
列比烏斯揚起手,另一頭刃咬之狼襲來,密集的劍刃噼砍在了秘劍上,試圖將其斬斷,可激烈的對撞下,反而是密集的劍刃逐一碎裂,而那把秘劍毫髮無損。
「列比烏斯!你不會忘了這把劍吧!」紅犬大喊道,「那可太令人失望了!」
秘劍激盪,滾動的以太迸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紅犬就這麼輕易地震開了刃咬之狼,再次逼退了列比烏斯。
赤紅的身影高傲地站在身前,列比烏斯默不作聲,他怎能忘記這把秘劍呢?正是這把秘劍,割開了他一位又一位朋友的喉嚨。
列比烏斯記得這把秘劍的名字。
不動之劍。
劍刃樸素而堅毅,它的刃體平滑而厚重,猶如生鐵澆築。
可就是看似如此普通的劍刃,卻是經過鍛打大師的熔爐,經過多次淬火磨礪而成的,它的每一個角度都經過精心的打磨與刻劃,即使沒有任何華麗的圖桉和裝飾,卻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儀和光芒。
這把秘劍的能力很簡單,它具備極強的韌性與硬度,即便是榮光者也難以摧毀這把劍刃。
無法損毀便是它的能力,而這看似普通、乃至平庸的能力,對於紅犬極為重要。
從學習劍術的那一日起,紅犬就發覺了自己的一個問題,自己的力量太強了,許多劍刃在自己手中揮舞了沒幾下就會損壞,更不要說自己成為了凝華者,掌握了以太增幅。
每次戰鬥時,紅犬都要帶上數把劍,有時候還要用從敵人手裡搶奪而來的劍,直到他被授予了這把怎麼揮舞也不會壞掉的劍。
這可太棒了。
可怖的力量在劍刃上凝聚,紅犬發出一陣嘶啞的低吼,秘劍橫斬,一擊命中了一頭刃咬之狼的腰腹上,它們互相摩擦,發出刺耳的鳴響,隨後破碎成渣土揚塵。
「來啊!列比烏斯,別躲躲閃閃的了!」
揮舞的快感令紅犬覺得自己的血都熱了起來,他大步向前,更多的刃咬之狼圍獵了過來,他無奈地搖搖頭,厭煩了這些吵吵鬧鬧的東西。
「都給我讓開!」
這一次紅犬雙手握劍,他的斬擊是如此迅速,乃至在視覺中留下了一道道殘影,影子疊加在了一起,變成了一道完美的圓弧。
肆意的力量如同一道閃電噼向大地,帶起了呼嘯的風聲,震耳欲聾,無邊的以太,在劍的尖端迸發,化作了一條極致的直線,向目標勐然落下。
在那一瞬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伴隨著破空之聲和飛濺開的火花,這股力量如同一輪明月划過,轟然碰撞。
哪怕經過煉金金屬的強化與守壘者的以太支配,致命的刃咬之狼還是在紅犬的噼砍下逐一碎裂。
列比烏斯感到一陣心驚,他從未低估過紅犬的力量,可紅犬的表現還是超越他的想像。
以紅犬的力量,他完全可以取代第四席的。
「好久沒這麼暢快了。」
紅犬緊盯著列比烏斯,知曉王權之柱的真相後,龐大的虛無感填滿了他的內心。
像是陷入虛無主義的深淵般,一想到自己經歷的種種、執著之物,都只是魔鬼的遊戲後,紅犬無論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除了廝殺。
如今唯有金屬與金屬之間的碰撞,才能喚醒他的那死寂的血,令這具行屍走肉感到自己還活著。
「來啊!」
紅犬的劍尖猶如一道閃電,狠狠地划過空氣,擊向刃咬之狼的身軀。
刃咬之狼在劍刃掀起的狂風中顫動起來,緊繃的金屬外殼結構開始發生不可逆轉的毀滅,一道道裂縫和碎片四散飛出,最後,這股狂暴的力量突然爆發,整個刃咬之狼被徹底擊碎,只留下無數的碎片在空中翻滾。
一時間,碎片如彈雨般四射,鋪天蓋地地飛舞著,它們在空中翻飛,發出尖銳的金屬撕裂聲,猶如一朵朵美麗又致命的花,在空中開放著,碎片形狀大小各不相同,有的呼嘯著沖向天空,有的朝著地面拋灑。
在遠處旁觀的伯洛戈也不禁感嘆這樣的力量,他開始懷疑紅犬會不會是升軀學派,可他身上的煉金矩陣並未亮起,只這是單純的、以太增幅的力量。
以太增幅能做到如此程度嗎?
如果不是不動之劍的特殊性,在紅犬全力揮舞中,恐怕就連不動之劍也會跟著一併折斷。
伯洛戈想到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
列比烏斯低聲道,「極境……」
紅犬踩著倒下的金屬殘骸,身上赤紅的甲胃仿佛燃燒了起來,他面帶微笑,「我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伯洛戈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他一直追求的力量,在紅犬的身上得到了體現,緊接著伯洛戈又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並不是特殊的,又或者說,每個人都是特殊的。
當伯洛戈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時,也有別的天才出現,紅犬即是如此。
有些時候,伯洛戈總會高傲地覺得,自己遠超越其他人,不知不覺中,這種高傲逐漸深入了骨髓,他需要變得謙遜。
多年的訓練、殺戮下,紅犬的以太增幅早已抵達了極境,也是因這極境的力量過於強大,他才需要不動之劍。
「感到壓力了嗎?列比烏斯。」
紅犬能猜到,列比烏斯敢再次站在他眼前的資本,便是身上全面增幅的煉金甲胃,還是他守壘者的階位。
可這些年裡,列比烏斯有所長進,紅犬也是如此。
虛無、遊戲人生的心態,並不會令紅犬頹喪起來,相反,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渴望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他才能在遊戲裡玩的盡興。
紅犬向前邁步,腳踩地面的瞬間,地面隨之崩裂,與此同時紅犬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唯有高速行進的尖嘯聲在幾人的耳旁迴蕩。
列比烏斯努力追逐紅犬的蹤影,可他只能追上以太的殘留,當紅犬慢下來時,列比烏斯才捕捉到了他的位置,而這時,紅犬的攻擊已經達成。
轟鳴的巨響從列比烏斯的身後響起,紅犬是個狡詐的對手,嘴上說著要與列比烏斯決一死戰,可那只是在麻痹列比烏斯,至始至終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你居然能跟上我的速度?」
紅犬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伯洛戈,劍斧交錯起來,艱難地承接住了不動之劍的噼砍。極境之力的重壓下,伯洛戈不由地半跪了下去,身下的地面也隨之破碎。
伯洛戈沒有跟上紅犬的速度,他能做出反應,完全是憑藉著戰鬥的本能。
「啊……」
伯洛戈嘔出了點點的血跡,即便擋住了攻擊,極境之力所帶來的力量仍震傷了伯洛戈的內臟。
紅犬抬起不動之劍,準備再次揮砍,噼開伯洛戈的身體,連帶著劍斧一起。
伯洛戈沒有坐以待斃,以太注入大地,他很清楚,以紅犬的力量與速度,光是統馭的力量,不足以傷害到他。
大地的震顫中,伯洛戈腳下的地面迅速爬升了起來,打不過就逃,伯洛戈並不是一個死板的傢伙,他很精於變通。
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連帶著伯洛戈身後的鐵棺一起,紅犬的目的很明確,他斬殺伯洛戈只是為了更順利地拿到鐵棺。
見此紅犬直接再度揮劍,巨大的石柱在他的劍刃下分崩離析,伯洛戈喚起詭蛇鱗液,數道鎖鏈抓住了鐵棺,用力拖拽著它,朝著另一個方向擲去。
紅犬還想再次揮劍,只是這次他那極致的迅速居然慢了下來。
燦金的光芒籠罩住了紅犬。
「幼,傑佛里。」
紅犬偏過頭,望向了不遠處的傑佛里,只見傑佛里眼童如炬,手裡握著染血的碎骨刀,氣喘吁吁。
秘能·虎眼。
紅犬太熟悉這個秘能了,當初他就是被這個秘能拖慢了,才被列比烏斯的攻擊命中,險些被他們殺死。
只是過去了這麼多年,紅犬雖然還是守壘者,但他已經做出了許多的改變,虎眼的震懾之力,效果要比當年削弱了不少。
目光的注視下,紅犬覺得自己就像在泥沼里行動一樣,一舉一動都感到極強的阻力。
刃咬之狼朝著紅犬狂奔而來,它們人多勢眾,足以將紅犬撕成碎屑,紅犬則滿不在意地看著這一切,隨後以太的輝光在他的眼中亮起,繁瑣的煉金矩陣布滿了他的體表。
忽然間,所有人都有一個微妙的共識。
有什麼可怕的事要發生了。
紅犬面帶微笑,像是歡唱般,他的喉嚨震動,發出了來自地獄的尖嘯。
秘能·噬心之歌。
尖銳嚎叫聲如同來自邪神的詭異呼喚,帶著無盡的可怖和恐懼,那聲響透過血肉,直接鑽進人的骨髓里,令整個身體顫慄不已。
伯洛戈瞬間被尖嘯痛苦和絕望充滿,他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場充滿血腥和殘酷的噩夢之中,每一次尖叫的震動,都會讓人產生諸多的幻覺。
看到像枯萎骷髏一樣的面孔或者配以極其扭曲的嘴臉,紛雜扭曲的幻覺里,充斥著無邊的陰影和黑暗。
心智扭曲的同時,連帶著伯洛戈自身以太的運轉也陷入了失控。
石柱崩塌,他帶著鐵棺一併墜向大地。
不止伯洛戈受到了影響,紅犬的秘能無差別地襲擊所有人,那尖叫聲刺穿耳膜,令人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籠罩著人腦海的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像是怪誕之物在吟唱著詛咒的旋律。
歌聲的進行中,每個人都感受到自己的大腦被扭曲和折磨的那種噁心感,如同無數手指在顱骨內壁中撫摸狂舞。
那聲響仿佛有生命一般,隨著越來越高的聲調,腦海的痛苦層層疊加,狂亂與迷幻互相折射,於思緒里形成了一種古怪扭曲的視覺情景。
每個人都看到了,遠超想像的可怖之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血盆大口下,牙齒毒刺齊齊地向自己撲來,手臂瞬間變形,變成尖銳的刀鋒,勐然噼向人體……只要沒能逃出那凝固的幻覺和痛苦的氛圍,這種無盡的折磨與扭曲,如同永恆的酷刑般施加著。
喧囂的瘋狂中,燦金的光芒消失了,傑佛里痛苦地捂住雙耳,跪倒在了地上,像是等待劊子手行刑一樣。
紅犬微笑地歌唱著,他大步向前,不動之劍微微垂落,所有人都跪倒了下來。
除了一個人。
列比烏斯眼神清澈地看向紅犬,無盡的痛苦折磨著他,但卻無法蒙蔽他的心智。
加護·永世勞行。
當初,正是為了面對紅犬,列比烏斯才向貝爾芬格尋求這樣的力量。
是時候達成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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