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主的力量下,伯洛戈和帕爾默都得到了力量的加護,並且如同時間回溯般,兩人的狀態恢復到了最佳,就連疲憊的精神也再次興奮了起來,注射了興奮劑般,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我感覺我把我的內臟都吐出來了。」
帕爾默眼神迷離,意識還處於昏厥與清醒之間,他走了沒兩步,又抱胸哀嚎了起來,「好痛啊,我感覺我被人打了一頓。」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的狀態有多糟,也沒有意識到僭主來過,如果現在有面鏡子的話,帕爾默會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
帕爾默看了眼伯洛戈,眼神突然亮了起來。
「你在哪弄的?」
說著帕爾默就搶過了伯洛戈手中的橙汁,一口氣把剩下的半杯全喝了。
在這種要命的絕境裡,搞到一杯冰鎮的橙汁,帕爾默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拯救了。
伯洛戈的表情有些複雜,幾分鐘前帕爾默還處於死亡的邊緣,現在整個人又活蹦亂跳了起來,而且他完全不問自己是在哪搞到的這杯橙汁,也不管這裡面到底是橙汁,還是某些像橙汁的液體。
亂七八糟的想法一閃而過,伯洛戈懶得對帕爾默提問了,和弱智進行過多的交流,只會把自己也變成同樣的弱智。
「艾繆,你還好嗎?」伯洛戈問道。
「嗯……有種奇怪的力量,籠罩在了我的身上。」
艾繆對於以太格外敏感,和心大的帕爾默不同,她很早就察覺到了僭主的加護。
消耗殆盡的以太得到了迅速的補充,疲憊的精神也再次興奮起來……種種異象發生在幾人的身上,而且這是直接與魔鬼掛鉤的。
這讓伯洛戈想起了束縛猩腐教派與灰貿商會的契約,他們與魔鬼做出了某種協定,通過契約的束縛,以獲得魔鬼的加護。
伯洛戈沒有在契約上簽字,艾繆與帕爾默也是如此,此刻加護在他們身上的力量,更是一個臨時的契約。
伯洛戈需要力量逃出生天,而僭主也需要一位代行者,臨時替他解決一些麻煩事。
可真的沒有代價嗎?伯洛戈不這麼覺得。
對於伯洛戈而言,所謂的代價便是與魔鬼不斷加深的聯繫,之前自己還需要通過瑪門幣,主動呼喚僭主的到來,如今僭主居然能主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當然,這可能和自己所處的區域有關,畢竟這裡是僭主的國土,可和魔鬼過多的交流,還是讓伯洛戈不禁感到有些警覺,而這又是必要的。
與狼共舞。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樣子妄想家被攔住了啊。」
帕爾默也察覺到了身上的力量,他將其視作僭主對幾人努力作戰的饋贈,仰頭看向頭頂的缺口,猩紅的血洞還在不斷地滴出鮮血,密密麻麻的枝芽張牙舞爪。
伯洛戈也仰起頭看去,好像事實就是如此,妄想家在這怪物的體內迷路了,錯綜複雜的血肉拖慢了他的步伐,給予了幾人喘氣的機會。
「別放鬆,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
伯洛戈不像帕爾默那樣樂觀,他還記得僭主說的話。
接下來他們會遇到難以解決的麻煩,而那個麻煩也是令僭主在意的東西,為此僭主甘願加護幾人,讓他們戰勝強敵。
需要魔鬼的力量,才能戰勝的強敵。
伯洛戈的心情已經緊張起來了,詭蛇鱗液在手臂上纏繞,在手中塑造出一把狹長的劍刃。
另一隻手握起了擋住身體的圓盾,伯洛戈擺出劍盾的架勢,警惕地朝著黑暗的深處走去。
在擺脫妄想家的追殺中,帕爾默打空了所有的彈藥,現在他能拿出來作戰的武器,也只剩幾把帶在身上的飛刀了。
作為不死者的伯洛戈走在最前方,帕爾默跟在他的身後,手中抓緊了飛刀,隨時準備將它們投擲出去,散入狂風之中。
充滿塵埃的空氣里飄蕩著陣陣血氣,並且隨著兩人的深入,血氣也在濃重起來。
「有風,」帕爾默突然說道,「這裡有通往外界的道路。」
帕爾默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流的涌動,這對於兩人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他們終於能從這絕境裡逃出去了。
兩人繼續向前,一根根聳立起來的石柱映入眼中,石柱上刻畫著廝殺的鬼神,它們在道路的兩側擺列拱起。
伯洛戈試著走到石柱的邊緣,下方是無盡黑暗的深淵,看樣子兩人正走在一道無比巨大的長橋上。
「大裂隙里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帕爾默仰起頭,在石柱之間逐漸出現了巨大的天使雕塑,它們手握著火劍,神情震怒,似乎是在鎮壓著下方的無盡黑暗般。
漫步在這威嚴森冷的氛圍里,伯洛戈的神經完全緊繃了起來,而在長橋的盡頭,伯洛戈看到了那個東西。
見到那個東西,帕爾默也不禁低聲驚嘆著,「我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看樣子是沒有了。」伯洛戈想,那應該就是僭主想讓自己殺掉的東西了,「準備好作戰,帕爾默。」
「你確定嗎?伯洛戈。」帕爾默覺得伯洛戈瘋了。
伯洛戈則對此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可……」
「別猶豫,帕爾默,實際上那個鬼東西已經發現我們了。」伯洛戈繼續說道。
對方似乎也聽到了伯洛戈的話語,長橋的盡頭,猩紅的血肉如同小山般大小,肉瘤緊緊地包裹在了長橋上。
它早早就嗅到了活人的氣息,此刻它也不再偽裝什麼,猩紅的肉瘤開始蠕動,龐大的軀體交錯中高高抬起。
伯洛戈和帕爾默紛紛仰起頭,這時他們才意識到對於對方的錯誤認知。
這不是什麼肉球,而是一頭盤踞起來的猩紅大蛇,蛇身將蛇頭高高昂起,但蛇頭的位置卻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
伯洛戈認出了那個人,猩紅主教拉提斯。
在鬥獸場內他追尋著賈蒙消失不見,沒想到此刻他會出現在這裡。
伯洛戈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心想魔鬼的加護果然不是這麼好拿的,自己居然要面對一位負權者,更糟的是,不滅之心就在自己手中,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
「他……受傷了?」帕爾默的話語讓伯洛戈從緊張的心情里緩解了過來。
伯洛戈皺起眉頭,努力地看清拉提斯的身影,經過幾秒的延遲後,清晰的畫面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冷徹的寒意襲上了伯洛戈的血液,他突然明白拉提斯為什麼不去爭奪不滅之心,而是出現在這裡了。
他……就要死了。
此刻的拉提斯下身已經與巨大的蛇身融合,僅有的人形軀體上布滿了猙獰可怖的傷疤,首先是他失去了整個左臂,然後是一道劃開腹部的巨大傷口,傷口之下黑洞洞的,其中的內臟早已消失不見。
然後是一道橫在喉嚨上的傷口,這道傷口很淺,沒能砍斷拉提斯的脖子,但也切開了呼吸道,鮮血正汩汩地溢出。
拉提斯的眼睛也瞎了一隻,數不清的傷口下,最致命的一道傷口源自於他的心臟。
一道漆黑的劍刃貫穿了拉提斯的心臟。
最令伯洛戈感到不解的是,作為猩紅主教的拉提斯,他具備著極強的再生能力,更不要說在與腐壞根芽融為一體後,他幾乎達到了不死的程度。
可現在那些傷勢就這麼掛在身上,傷口的邊緣肉芽蠕動著,它們試著糾纏在一起,治癒傷口,但每次糾纏在一起,便再次潰敗開,仿佛不死的性質被打破。
「以太互斥……」艾繆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什麼?」伯洛戈還沒見過這種怪異的景象。
「有人突破了他的矩魂臨界,在傷口中留下了大量的以太殘留。」
艾繆感知著拉提斯身上的以太波動,雖然距離有些遙遠,但對於她而言不是問題,在質變金屬時,她遇過比這更加難以察覺的波動。
「那些殘留的以太,與他自身的以太互斥,進而阻止著血肉的自愈。」
「也就是說,他的真快要死了,對嗎?」伯洛戈問道。
「是的,但只要經過一段時間,驅散那些以太,他就能治癒傷口……」
「也就是說,現在他靠著猩紅主母的加護,維持著半死的狀態,只要我現在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他就真的死了,對嗎?」
「差不多,是這樣的。」
艾繆觀察著拉提斯,繼續說道,「他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狀態非常虛弱,以太正不斷地從矩魂臨界的缺口中溢出……」
伯洛戈覺得了解到這些已經足夠了,他猛地轉過頭,對著帕爾默躍躍欲試道。
「你有興趣在履歷上添個負權者嗎?」
帕爾默愣了兩秒,破口大罵道。
「你神經病吧!」
嘴上這樣叫罵著,但帕爾默還是擺出了戰鬥的姿態,他也看出了拉提斯的虛弱,最重要的是,拉提斯已經察覺到了不滅之心在兩人身上,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輕易放過兩人的。
伯洛戈將收容器綁在身後,一層層的鐵甲包裹住了他,看著那猩紅大蛇的軀體,狹長的利劍也延展成了兇猛的大劍。
「血洗的石頭閃閃發亮!
瘋狂的力量充滿身體與骨骼!」
虛無之中,唱片機緩緩轉動,嘶啞刺耳的歌聲迴蕩在這陰暗的長橋之上。
帕爾默搞不懂這歌聲從何而來,伯洛戈則興奮地甩出鉤索,釘入上方的石柱,盪起銳利的劍風,將暴躁的歌聲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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