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聖殿內,掌教柳清風坐在正中,天劍左右使者分列兩旁,其他席位上端坐著兩大護法,四大傳劍長老,三大星宿長老,以及十二位堂主。
因為明天就是天劍宗正式成立門派一百二十年,每年這個時候,雖然道祖並不出現,他們還是自發慶祝一下。
來自盛唐王朝的嘉尚早在數日前就已經送入宗門,那位退位的太上皇依舊惦記著道祖,惦記著宗門師兄弟。
在殿外落下,王山陽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望一眼銅香爐中永遠燒不完的青煙,大步進入殿內。
他抬腳落地聲音極輕,但卻瞞不過殿內這些修行者的感知。
孔魯公率先說道:「王師弟,早就叫你不要去,隨便派一名堂主過去,布置下劍陣即可,你就是不聽。」
王山陽咳嗽一聲,對這位七修中的大師兄並不理會,臉反而拉得更長。
徐北海打趣道:「一個劍陣而已,值得你愁眉苦臉?」
劉東北也認為王師弟又鑽了牛角尖,勸道:「本來就是胡鬧,可我天劍宗自古就有這個規矩,我們作為長老也不能拒絕弟子破陣,只是太辛苦你了!不要放在心上。」
天劍左使胡一風笑道:「這是自找的,我們可沒有強迫你。」
王山陽忍住心頭激動,仔細聽這些師兄們的勸慰,故意重重嘆氣。
天劍右使秋滿空習慣性拂動衣衫上並無塵埃的塵埃,說道:「你總是脾氣太壞,別說一個剛進內門不到二個月的弟子,即便是穆劍虹都已經破解了七次,不是照樣沒有破解嗎?」
穆劍虹如今在天劍宗屬於年齡最小,修行天賦最高的弟子們代表,能不能讓他在二十歲之前進入星宿峰,將道祖召喚出來,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所以,天劍右使認為自己的話已經足夠分量。
身為掌教,柳清風指指座位,輕聲道:「此事不要再提,坐吧!」
「此事怎麼能不提?我不但要提,還要大提特提。」王山陽想著,並不坐下,反而用一種坐山觀虎鬥的目光望著諸位師兄。
「掌教,星宿長老王山陽有事稟報!」
他躬身說道,神情顯得無比肅穆莊重。
在宗門同他相處了這麼久的師兄弟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鄭重,紛紛交換眼色,心裡驚奇不已。
「說吧!此間並無外人。」柳清風制止他行禮。
「掌教,那位名叫馬踏雲的弟子」,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掃視在場師兄弟們,他要觀察他們面部的表情變化。
王山陽想著,任你是大羅金仙,也很難做到心平氣和,波瀾不驚。
他繼續說道:「那位弟子以天劍宗最差弟子之天賦,成功破解了御龍劍陣。」
柳清風目光一動,瞳仁中跳過一道光芒,輕聲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王山陽說得斬釘截鐵。
望劍堂堂主孫秋書目光瞬間凝結,如同被一道寒流冰凍一般。
剩下七位堂主跟他表情查不了多少,都是一副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同王山陽最為交好的星宿長老應汝南詫異道:
「王師弟,莫非今日馴養天馬,腦袋被馬踢了……?」
話說半截之後,他急忙停止,想起王師弟雖然脾氣不好,但從不說誑語,更不做驚人之語,心中一震,自己先是信了。
他改口問道:「這個弟子是靠什麼劍術破解劍陣?」
然而他的話很快被殿內各種驚奇的詢問聲淹沒。
「王師兄,這名弟子破陣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師弟,這個劍陣是你親自布置?」
「王長老莫非在跟我們說笑?」
所有不可置信的目光都望著一臉爽然大笑的王山陽,聽著大家毫無重心的問題,這位王長老更是笑而不答。
柳清風不能在保持沉默,緩緩問道:「他用的可是天劍宗的劍法?」
天劍宗掌教說話之時氣息穩健,氣流喉間衝出,元氣早已附在話音之內,如同一面穿越黑暗的光柱,將所有驚奇疑問之聲壓制,直接飄到王山陽耳邊。
王長老聽了,頗為得意望了掌教一眼,心想:「身為掌教,跟我老王說話,你還要耍些手段,真是痛快!」
嘴裡卻說道:「正是我天劍宗劍法。」
「用了那一招?」柳清風再問。
「獨對清風飲孤寂。」王山陽平靜回答。
「好!」已經修煉得清淨坦然的柳掌教激動下,一掌擊在桌案上。
他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嘴裡嘖嘖讚嘆不已。
這不但是因為卓藏鋒以宗門最差名頭破解劍陣,還因為他使用的這一劍招,曾經經過這位掌教改進,出劍重氣勢,出劍方位也更巧妙。
所以這個老道士自豪。
然後他並不掩飾自己激動之情,雙目炯炯望著大家。
「據說此子年齡不過十八歲,倘若讓他進入星宿峰,研習我天劍宗最高深劍術,修行道祖『天機忘意絕』,想來必然可以突破,引出道祖回到宗門。」
「掌教所言極是!我等久候道祖仙蹤,真是無日或忘,這下總算有了希望。」
柳清風站起身,認真望著王山陽,一字一句道:「他只用這一招就破解劍陣,足見悟性過人,快去請他過來見見大家。」
說完之後他連忙否決道:「不成,也不必急在一時,先讓他緩口氣,調息調息,對了,給他送幾顆『天露固神丹』,以免內傷影響……」
王山陽望著隨侍掌教的道士遵照命令去送丹藥,看他們青布道袍消失在大殿門口,忽然笑出聲來。
這笑聲詭異,誰都不明白這以暴躁馳名宗門的師弟為何發笑。
「王師弟因何發笑?」孔魯公問道。
「我笑掌教太過擔心,那名弟子破解劍陣之後,神完氣足,臟腑氣海平靜之極,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
所有的人聽到這話,都不能在淡定了。
以往即便是修為境界極高的弟子破解御龍劍陣,經脈氣海都會不同程度受到創傷,需要以丹藥療傷,靜養一段時間。
可以說,踏入星宿弟子這道門檻的修行者,沒有任何一名在破解劍陣之後毫髮無損。
「他是如何做到?」
想聽著王山陽講故事的這些天劍宗權要,無不震撼不已。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都在驚訝,震撼,以及希望中化解這件事情帶給他們的不解之困擾。
過了許久,白髮的掌教柳清風傲然道:「此弟子由我親自傳授劍術,不必去星宿峰,明日帶他來天劍聖殿。」
「是!」有弟子極快回復。
柳清風想了想,說道:「此後這么弟子待遇同老道我一般,讓他享受天下修行者所能得到的最佳天材地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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