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破碎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教義

    身為殺戮王座遊戲的關注者，安妮恩並不太關注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因為一般來說，不論勝利的是原本的殺戮之主巴爾，還是新生的巴爾之子，都不會超越原本謀殺之主的限制。￡，但是新手的殺戮之主異軍突起，全新的殺戮神力和神性，以及極被殺戮原力眷顧的特性，都讓她警惕的認知到，新生的殺戮之主是由可能突破原本殺戮之主的窠臼，將領域由殺戮延伸到戰爭領域的存在。

    殺戮和戰爭，本就只有一線之隔，是十分容易跨越的界限。

    作為神祇外交的基本原則，神職相近的神祇和神職敵對的神祇一樣都是神祇永遠的死敵，甚至從神祇本身來說，神職相近和相同的競爭對手，遠比神職敵對的神祇更加的值得痛恨和，那是真正不死不休的死敵。

    「艾莉塔殿下，能聽一下您對殺戮和戰爭的理解嗎？」

    一個神祇對其神職的理解，往往包含了她自己道路的前進方向，這是無法作假的。所以，除非是執掌謊言和欺騙的神職，不然神祇之間說謊毫無意義，

    所以戰爭之主安妮恩直接詢問起獨孤鳳對殺戮之道的理解，獨孤鳳的回答，將決定她視其為盟友還是敵人。

    「殺戮與戰爭？」

    聽到這個問題，獨孤鳳不禁一笑：「雖然在低層次，這兩者很容易被混淆，但是當走到一定高度之後，這二者是涇渭分明的兩條道路。」

    「不過，既然你願意聽聽，那我就說說我對殺戮的理解吧！」

    「我認為：殺戮無關善良與邪惡，無關混亂與秩序，無關罪孽與善功，它只是矛盾到了最激烈層次的一種具現，是東風壓倒西風的勢不兩立，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力革命，是資源占用太多影響世界運轉後的不得不進行的暴力刪除，是貫穿宇宙初始與終結，世界成住壞空全過程的一種必要運動。」

    「殺戮是天賦人權，不論善良邪惡，秩序混亂，人人都擁有殺戮的權利。只是持劍著必有死於劍下之覺悟，殺戮者亦有被殺戮的覺悟。殺戮正如兵器，本身並無善惡，它的思想、信念、意義全由執行殺戮的殺戮者賦予。」

    「我當教育我的信眾：你可以崇尚善良，認為殺戮是罪，但又主動背負這罪孽，秉承以殺止殺的理念，將世間一切紛爭、罪孽都歸於自己一身，替世界背負殺戮的罪過。

    你也可以崇尚邪惡，認為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以殺戮為樂趣，以殺戮為引導死亡的鑰匙，以殺戮為獲得權力、力量、財富的手段。

    你也可以保持中立，認為殺戮就是殺戮，只是人與人矛盾衝突到不可調和時的一種解決手段。你慎重的對待殺戮，非不得已而不動用殺戮的手段，但是又不憚於動用殺戮，如果又必要，你可以隨時屠殺億萬人，而不會有絲毫猶豫。

    劍術和武術是殺戮的工具，劍術和武術的技藝是殺戮的藝術，通過劍術和武術的修行，可以更為貼近世界的本質，靠近與神。」

    獨孤鳳述說完自己對殺戮神職的理解，同時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戰爭之主安妮恩，笑道：「戰爭固然與殺戮密不可分，但是將殺戮升華為戰鬥、戰爭的行為並不是我的方向。在我看來，殺戮的最好升華方向是殺運、殺劫，是貫穿宇宙萬物冥冥眾生中的一種劫難，是自然的一種天選手段，是消弭矛盾的一種必要衝突！」

    聽到獨孤鳳如此闡述著她對殺戮和戰爭的定義，安妮恩沉思之後，抬頭露出了一個笑容，伸出手道：「歡迎您，偉大的殺戮之主。雖然我並不完全贊同您的理念，但是我想您會是比巴爾和希瑞克更合格的一位殺戮之主。

    將殺戮往殺劫上升華，不分神人一視同仁的降下殺劫，這種想法簡直和希瑞克想做唯一神的瘋狂有的一拼，可以說，只要殺戮之主的理念為諸神所知曉，那她必將迎來絕大多數諸神的敵視。

    這樣偏執極端的殺戮理念，在這個諸神制衡的世界中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別說是其他諸神，就說她這位與殺戮關係十分緊密的戰爭之主，也不會樂於見到諸神之上還有一位挑選眾神的神祇存在。

    不過，這些問題現在都無所謂，殺戮之主的理念固然會得罪眾神，不過現在僅僅只是中等神力的她，並不會真的引來眾神的聯手討伐，頂多這個世界上多出一位被所有神祇排斥的殺戮之主罷了（事實上，殺戮之主從來就沒有討人喜歡過）。

    而且，殺戮之主的理念雖然得罪眾神，但是卻和她的預定方向並不重疊，她由戰爭神職中提煉出來的是「物競天擇」的進化真理，在初期或許因為殺戮和戰爭神職的糾葛而不太清晰，但是走到高處，卻和殺劫殺運涇渭分明，截然不同。

    消弭了雙方可能存在的衝突，兩位神祇之間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起來，戰爭之主安妮恩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很好，我想我們在很多方面會有共同語言。」

    「不錯，我想，在針對某些敵人的時候，我們還是有著共同的立場利益的。」

    獨孤鳳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安妮恩的論斷。諸神的存在不像是仙人一般清淨自在，應世界原力和眾生信仰而生的神祇，在有著天然權柄的同時也有著各自的職責，每個神祇的存在不僅僅代表其自身，信徒、法則、神職、信仰、祈並者等等千絲萬縷的攪合在一起，使得神祇更像是一個國家而非一個個體，所以政治和外交是每一個神祇必修的功課。

    作為撕裂謊言王子希瑞克的謀殺神職而上位的殺戮之主，獨孤鳳和謊言王子有著天生的仇恨值。而同樣，曾經在冥界革命撕裂希瑞克的死亡神職時出過大力氣的戰爭之主安妮恩，同樣與希瑞克有著巨大的矛盾。所以雙方聯合，是有著十分共同的基礎的。

    當然，對於已經達到中等神力頂點，隨時可以跨入強大神力層次的戰爭之主安妮恩來說，區區已經跌落強大神力寶座的謊言王子希瑞克，並不是他未來道路上的阻礙。

    真正有聯合意義的，是某些更為古老，更為強大，更為有影響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