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破碎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教團

    一直以來，殺戮之主在眾神和眾生之中都不大受歡迎。在謊言王子希瑞克作為殺戮之主的時候，這位執掌殺戮和陰謀相關神職的暗日，指示他的牧師們致力於四處散布紛爭與進行謀殺，用這種手段迫使人們恐懼並信仰希瑞克。他們支持那些愛好殘暴以及攫取權力的統治者，也不放過任何一個製造密謀的機會。

    這樣瘋狂的行為讓惡神們視他為爭奪暗黑世界歡心的對手，也讓善神沒對他攪屎棍一樣到處撒播紛爭和謀殺的行為深惡痛絕。不過，這種討厭和敵視還在正常的神職競爭範圍之內。

    而作為新生的殺戮之主，艾莉塔以絕對中立的姿態超然於善惡之上，對善惡雙方的信徒一視同仁，表面上看不如希瑞克混亂和瘋狂，但是實際上，她同時插手善良和邪惡領域的事情，更是引起了善良諸神極大的關注和敵視。

    在愛歐修改世界規則，諸神必須依賴信仰之後，信徒對於神祇來說顯得越來越重要。在這個殺戮和紛爭不斷的世界，艾莉塔傳播下來的以殺止殺的理念毫無疑問的在理論上解決了善良人士參與殺戮的道德困境，以「以殺止殺」「承載罪孽」「殺一人救萬人」等理念為信仰，足以讓許許多多善良人士心安理得的投入到了殺戮之中。這毫無疑問消弱了善良諸神的在凡人中的影響，讓他們的「救贖」「贖罪」之類的恩典變得不在那麼有吸引力。

    事實上，在「以殺止殺」「承載罪孽」「殺一人救萬人」的教義理論出現之後，就贏得了極大一部分冒險者的歡迎，原本就在刀頭舔血，與殺戮為伍的他們其實對殺戮並不排斥，更懂得必要的殺戮的重要性。

    只是不論是上上任的謀殺之主巴爾還是上一任的謊言王子希瑞克，兩任殺戮的主宰都竭力強調殺戮的恐怖，以邪惡和恐怖的手段來恐嚇和威脅凡人，甚至希瑞克的還瘋狂的股東自己的信徒內鬥，希瑞克的信徒把他們的絕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彼此算計之中，每個人都努力地在各個黨派之間的無盡內鬥中增強自己的個人力量，因而各神殿之間內鬥的次數不少於對外攻擊的次數。

    這樣和狂怒諸神一樣，依靠恐嚇和威脅的恐怖手段收集信仰的行為，自然不會受到凡人的歡迎。畢竟，大多數凡人都只是正常人，因恐懼而信仰遠遠不如因愛而信來的正常。所以，以前除非是行走在陰影中的刺客、盜賊、陰謀家等等暗黑職業者和某些醉心於殺戮的特殊人物，正常的冒險者雖然是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但是卻對殺戮之主的信仰一直敬謝不敏。

    然而，這一任殺戮之主艾莉塔新生的教義，卻一改所有人對殺戮的血腥恐怖的印象。殺戮無關善良與邪惡，無關混亂與秩序，無關罪孽與善功，它只是矛盾到了最激烈層次的一種具現，是東風壓倒西風的勢不兩立，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力革命，是資源占用太多影響世界運轉後的不得不進行的暴力刪除，是貫穿宇宙初始與終結，世界成住壞空全過程的一種必要運動。

    殺戮是天賦人權，不論善良邪惡，秩序混亂，人人都擁有殺戮的權利。只是持劍著必有死於劍下之覺悟，殺戮者亦有被殺戮的覺悟。

    這種說法不僅僅讓人耳目一新，甚至將殺戮提升到了哲學的高度。以絕對中立的立場看去，殺戮之主也開始像正常的神祇那樣以理念和理想來吸引信徒，而非像以前的殺戮之主一樣依賴恐怖和威嚇來聚攏信徒。這無疑使得殺戮神職變得更加親民。

    所以，冒險者中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信奉殺戮之主，更有一些墮落的聖武士直接轉投到殺戮之主教會，在殺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無疑侵犯了其他神祇的信仰和恩典。

    「聽說，殺戮之主教會致力於在冒險者和地下世界推行一種新的規則，是這樣嗎？」兜帽女子低低的問道，這是諸神教會和大陸諸多勢力最為關注的問題，在殺戮之主教會完全掌握了博德之門後，這個城市的冒險者圈子和地下世界就漸漸的與外界疏離了起來，甚至隱約形成了一個具有獨特規則的世界。

    「你是說這個？這個規則很簡單，殺戮引起的事情，用殺戮解決！荒野的事情，在荒野解決？江河與湖波的事情，在江河與湖泊中解決！」

    酒保奧斯卡並不怎麼在意的說道，所謂江湖事江湖了，冒險者的事情，冒險者解決！這個規則簡單而有效，十分對冒險者的胃口。所以在這個城市，殺戮之主教會沒有花費多大功夫，就將這種將地方平民和冒險者的世界徹底分開的規則，深入的植入到了冒險者和暗黑世界的所有人心目中。

    「詳細說說這個城市的規則吧！」

    兜帽女子不禁目光一閃，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這個城市的規則並不複雜，只是王國和教會強行將這座城市的人劃分為了普通平民和冒險者的世界！」

    酒相互保奧斯卡奇怪的看了兜帽女子一眼，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對這一點感興趣，但是仍然詳細的解釋道：「貴族，領主，官員，學者，商人，平民，工人等等這個城市的一切合法常駐居民，只要沒有參與到暗黑世界的生意和冒險者的世界之中，就被視為普通平民，受到王國的法律約束和保護，任何暗黑世界和冒險者的爭鬥都不能涉及到他們，觸犯者將受到王國和教會的共同處罰甚至追殺！而外來的冒險者，以及這個城市的暗黑世界成員不受城市法律的保護，相互廝殺爭鬥之需要遵守幾個簡單的規則，就不會受到法律的追究……」

    「這個規則的第一條，就是殺戮的事情，殺戮解決，荒野的事情，荒野解決，江河與湖泊中的事情，江河與湖泊中解決！不得牽連和擴大到普通人的世界！」

    「第二條規則：刀子比拳頭優先，拳頭比舌頭優先！」

    「……」

    酒保奧斯卡一條條的說著，兜帽女子也一條條的用心記著。只是其實她也不明白，這些規則的存在意義，其實是在正常的社會主流秩序規則下，建立起另一套系統的秩序規則！也就是在一些武俠世界所謂的「江湖規矩」。

    社會秩序也是法則的一種，作為神祇，將自己的意志和影響遍布社會的方方面面，正是神祇作為法則集合的體現！

    每個神祇的存在，都會極大的改變著這個世界，主導著這個世界某一方面的秩序！善良的神祇如此，邪惡的神祇也是如此！

    就在酒保奧斯卡和兜帽女子交流著關於這個城市的情報的時候，在這個城市的陰暗小巷之中，在城市地下的龐大網絡之中，黑幫為了地盤和利益又展開了火併與殺戮！屬於這個城市的暗黑英雄，也走上街頭，在陰影中以暴制暴，以殺止殺，履行著屬於自己的正義！

    殺戮之主的信徒們當然不是鐵板一塊，也從來沒有殺戮信徒不打殺戮信徒的說法。殺戮之主允許他們彼此殺戮，只要符合殺戮的教義！

    所以，在這個城市中，某個將殺戮奉為藝術的邪惡組織正在舉行著一場「大逃殺」儀式，試圖通過殺戮的藝術來取悅於殺戮之主。而與此同時，某個秉承「殺戮之罪，殺戮是必要之惡」的組織也潛入了這個儀式，準備以殺戮的手段剷除這個邪惡的組織。

    而在大陸的更遙遠的地方，秉承著兩種不同信念的殺戮信徒，組建了一個又一個的修道院，以學院和教派的形式傳播著自己的理念，並在彼此的鬥爭中踐行著自己對殺戮的理解！

    「刺客信條」「刺客聯盟」「黑衣賢者」「虐殺原型」……一個又一個的殺戮教團，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在大陸上崛起！

    ……

    收穫之月。

    外面的天還黑著，整個龍矛城堡就已經開始從寂靜中甦醒，而當早晨的第一絲陽光照射到龍矛城堡的旗杆時，史姬就已經起床，並且開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一轉眼之間，已經六十多年過去了，雖然有著神祇的眷顧，她仍然保持著十六七歲少女的美麗模樣。但是經歷了這麼多的故事，她卻已經真正成熟起來了，不再是以前有些天真有些叛逆的小女孩了。

    出於對姐姐的幕濡和敬仰，在得知姐姐封神的第一時間，她就立刻信仰了姐姐。這對她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姐姐在她的心目中，一直就是如神祇一樣偉大，一樣完美，現在姐姐成了神祇，她自然要信仰姐姐。

    雖然殺戮之主教會沒有領導整個教會的教宗存在，但是她在被特異賜予的神子和選民的身份，讓她在教會中有著超然的地位和身份。

    不過，史姬雖然接任了哈特蘭德女王的位置，但是她本人並不喜歡住在安塔*銀盾大公花費餘生功夫建設的豪華王宮，她更喜歡住在龍矛城堡，因為這裡留下了太多太多她和姐姐的回憶。

    身為這樣一個龐大的王國的國王，史姬每天自然有無數事務需要她處理，儘管王國有著完善的機構，她也學著將一部分權力委託給了一批經過培訓和考驗的人才，但是送到她的手中的事情仍舊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