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破碎 第二百六十九章 無神時代
「我們牧養眾生，故而眾生尊奉我等！」
「那麼，偉大的殺戮之主與戰爭之主啊，諸神尊奉與你，屈膝與你，你又對諸神有何恩德，有何職責呢？」
「今日，我們以世界諸神的身份，在此祈求世界判定！晶壁系的嫡子是否有資格居於諸神之上，享受永恆的尊榮！」
「偉大的殺戮之主與戰爭之主，我們今日代表諸神和眾生，向你發出質問，你對世界又何功德，又有何職責？」
「世界見證，冥河見證，我們今日代表諸神與眾生，向晶壁系的嫡子發出彈劾！絕對的權利使人絕對腐敗，諸神之上，不應再有至高無上者……」
諸神代表的原力與信仰，藉助世界原始諸神的特權，驅動著浩瀚的世界本源，開啟了對戰爭之主和殺戮之主的彈劾程序！
本源的無形意志下降，鋪天蓋地的原力洪流就出現在眼前
天地之間突然靜了下來，萬神殿中所有的神祇，大地上所有的生靈，都仿佛突然同時感覺到了什麼，無論在作什麼事，全都停止，他們閉上嘴，目光不由自主的昂望天空，傾聽著什麼，膜拜著什麼。
世界的意志在諸神的背後匯聚，濤濤的原力洪流貫穿虛空，貫穿諸位面，貫穿冥界，貫穿冥河，貫穿諸神！
諸神的意志匯聚起來，冥冥中，一個冷漠的眼眸徐徐睜開雙眼！
剎那之間，整個世界都似乎失去了光彩，天地之間唯有那雙亮著寒光的金色眼眸！
這是世界的上蒼之眸，也是諸神意志的匯聚！
上蒼無情，世界無心。真正的世界僅僅只有維持其運轉延續的泛意識，而沒有獨立的人格與智慧，所以，天地無心，以眾生為其心，天地無意，以眾神為其意。
這個世界巨大部分神祇聯合起來，已經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行世界的意志，彈劾和剝離晶壁弟子的位格與特權。
晶壁之子畢竟不是晶壁之主，晶壁之子與諸神的關係也並不是絕對生殺予奪的上下級關係，晶壁之子也好，諸神也好，眾生也好，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都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世界的一份子，所有的區別，僅僅只是權柄的高低和份額的大小。
就像國會議員聯合起來可以啟動彈劾總統的程序，就像權臣和貴族聯合起來能夠廢黜皇帝，當這個晶壁系的所有神祇們聯合起來的時候，也同樣能夠對晶壁之子們啟動彈劾和非常的程度。
在世界之眸的審視之下，獨孤鳳的嘴角浮現出笑意，諸神倒也不是傻瓜，還懂得利用原始神們世界原始大股東的身份來對她和安妮恩這兩個董事長發動彈劾。如果正常情況下，確實有很大可能成功。
不過，現在嘛！
獨孤鳳淡淡一笑，頓時，她的身後浮現出一輪耀眼的功德金輪。這金輪功德金光一出，整個世界就顫動了一下，原本整個世界隱隱中的排斥、壓制、敵視的感覺頓時消失。
而在獨孤鳳身上浮現出功德金輪的同時，戰爭之主安妮恩身上也同樣浮現出耀眼的功德金光。
二位神祇功德金光出現的瞬間，諸神都明顯感覺到，世界的原力，再也不為祂們所獨有。祂們身上的光輝，也在眼前燦爛奪目地功德金光之下黯然失色。
「我為殺戮之主，亦是五德主宰！」
獨孤鳳一步向前，從容說道：「諸神沉溺於昔日的榮耀，違逆世界的本意，肆意的爭鬥，不顧信徒的祈願，不顧深淵的侵蝕，致死世界痛苦不斷，墮落不決。我秉承殺戮的原力，訂立神人的殺劫，為世界清除腐肉，為眾生斬斷枷鎖，為未來掃清障礙！世界如此，本源如此，我亦如此，天地可鑑！」
「我為戰爭之主，亦是救贖與進化！」
安妮恩也是上前一步，從容說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世界的進步，不需要跟不上時代的廢物！我為戰爭之主，秉承戰爭原力，開拓進取，淨化深淵，是世界的救贖之光，亦是未來的進化源泉，此心此行，天地可鑑！」
獨孤鳳和安妮恩說話間，浩浩蕩蕩的世界洪流頓時一分為二，一道貫穿諸神，一道拱衛著兩位晶壁系的嫡子。
頓時，諸神都明顯感覺到，兩位晶壁系嫡子代表的世界原力和眷顧與祂們諸神聯合起來的總量差距並不大。
晶壁系嫡子的位格與權柄，更使得祂們從容的駕馭著世界的洪流，奪占著天地的氣數。
天地為之共力，信仰為之護衛。
獨孤鳳和安妮恩從容的俯視著諸神，雖然諸神數量眾多，更有著從世界誕生就存在的原始諸神，但是諸神無數年來的內鬥和默視，已經耗去了許多世界的眷顧。
獨孤鳳和安妮恩自從降臨到這個世界以來，不論是清楚障礙，屠戮諸神也好，引導文明，開拓世界，淨化深淵也好，都在客觀上救贖了世界的罪孽，開闢了世界的未來。所以冥冥中世界的天眷就傾向於兩位能夠為晶壁系帶來美好未來的神祇。這也是二人能夠順利登頂晶壁之子位格的原因之一。
晶壁之子的功德權柄駕馭中世界的原力洪流，與諸神代表的原力洪流分裂對峙！局面頓時陷入了僵局之中。
世界本無意識，眾神的意志就是世界的意志，然而現在諸神的最高位者與諸神之間產生了分歧，頓時整個世界陷入了分裂與混亂之中。
「很好，看來我們陷入僵局了！」
看到這個局面，獨孤鳳不禁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她微微抬頭，一次俯視過諸神，笑意盈盈的說道：「既然世界不能決斷，那就將決斷的權利交給眾生好了！世界並非是諸神的一言堂，眾生是世界的基石，理當在此神聖的時刻做出關鍵的裁決！」
安妮恩微微皺眉，旋又很快舒展開，若有深意的看了獨孤鳳一眼，又果斷的說道：「理當如此！眾生世界的基石，理當參與裁決！」
「開什麼玩笑，區區凡人，有什麼資格代表世界的意志！」
這一次，輪到諸神感到震驚和不可思議了！
然而，獨孤鳳和安妮恩卻絲毫不管諸神的震驚與混亂，而是直接動用了身為晶壁之子的特權。
「神有神職，人有人道！我說，諸神的力量不應直接作用於眾生。那凡人和神祇的國度中，必將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隔閡！」
「神有神職，人有人道！凡人的命運不應受到諸神意志的干擾。我以晶壁之子的特權，賜予凡人自由選擇的權利！」
兩大神格20的晶壁之子同時動用特權，剎那間，代表兩位神祇的光輝猛的擴張，變得極為耀眼，照耀天地，穿刺了位面與位面的界限，傳遞到晶壁系的每一個角落。而代表諸神的星座與光輝，卻猛的一縮。
絕地天通，神人隔離！
從這一刻起，托瑞爾晶壁系的規則徹底的發生了變化。諸神的力量與化身再也不能離開神國本身。諸神的位面也徹底封鎖，除了前往神國的祈並者之外，再也不能隨意的進出！
……
諸神世界的巨大變動，很快影響到了整個晶壁系！
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懷疑、試探、確定之後，整個晶壁系中被諸神壓制的矛盾，頓時全面爆發出來！
然而，在無數的勢力，無數的野心家磨拳搽掌，試圖在這諸神隱世的時代中占據世界的主流，成為世界的主宰的時候。一股不為人注意的力量悄然在費倫大陸紮根，生長。
一個幽靈，一個紅色的幽靈徘徊在費倫大陸，費倫的一切勢力，神棍與法師、英雄與惡棍、上層界與下層界，為驅除這個幽靈而結成了神聖同盟——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徒勞：
紅龍之子，死魔法領域之主，女妖王后的愛人，數百萬赤紅衛士的統帥，用鐵錘和巨鐮將舊秩序碾碎，塑造出一個嶄新的主物質界，法塔被焚毀，神殿被拆除，學徒們在專政鐵拳下瑟瑟發抖，祭祀們則被送進豬圈和牛棚。
「打倒閻王，解放小鬼！」
千仞高牆在戰吼中灰飛煙滅，信仰之基被巨力抽離，無數靈魂重歸於主物質界的萬物循環，神魔如流星般隕落……
赤色的光輝，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昔日高高在上的諸神，被兩位晶壁之子特權封鎖在神國之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世界的基石一點點的被橫掃！
缺乏信仰的諸神，一個個墜入星界，被獨孤鳳駕馭著的星界巨口，一個個的將隕落諸神的一切毫不客氣的全部吞噬！
萬神殿中，獨孤鳳和安妮恩並肩座於諸神的王座上，冷眼看著諸神的王座一個個的消失。任憑諸神如何的哀求、請求、謾罵、詛咒，都毫不動搖，冷冰冰的任由諸神在凡間的基石被赤色光輝橫掃。
晶壁之子雖然沒有神上神直接剝奪諸神神格的特權，但是兩位晶壁之子聯手封鎖諸神的國度，禁制一切神力流出神國之外的無理命令，還是沒有任何神祇能夠突破。
「安妮恩陛下，你不擔心嗎？」
看著諸神在凡間的基石，被赤色的光輝一點點的清掃殆盡，獨孤鳳不禁一笑，同時向安妮恩問道：「這個世界以後就是屬於你的了。你不擔心世界的未來被染成徹底的赤色嘛？」
「這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安妮恩端坐於王座之上，面容沉靜，目光深邃，像是早已經看穿了一切，淡淡的說道：「紅色統帥的力量雖然比肩諸神，但他卻拒絕進入星界。身為超凡而又拒絕超凡，又豈能真正不朽？赤色的光輝，誠然能夠焚盡一切。但是煙花燦爛，只開一瞬，星火燎原，只留灰燼！當紅色統帥死去之後，這股席捲世界的赤潮又能夠持續多久呢？凡人是短視的，也是愚蠢的，失去了領袖的指引，他們終將會回歸凡人一面，重新投入到諸神的懷抱！」
「赤色光輝，焚盡一切。然而對我來說，卻是恰好掃清障礙，只留下一個白茫茫的乾淨大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