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進化 第四百五十七章 秦忽悠再次上線

    任何幻想世界，都是一個有著完整過去、現在和未來歷史軌跡的世界。

    所以除了秦長風所熟知的那些劇情人物、功法和寶物外，在不那麼顯眼的角落中，肯定還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和寶貝。

    而煉鬼王和這部噬鬼煉魂經，無疑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種。

    秦長風粗略地查閱一番後，就判斷這應該是魂修之道的上等法訣，其主要特徵是可以通過吞噬其他生靈的靈魂轉化為本源魂力，增強己身。

    而且與北冥神功或吸功大法這類同樣是通過吞噬他人力量增強自己的法訣不同，它並非將對方直接吞入腹中，而是在一個煉獄空間中轉化為精純的本源魂力之後再吸收。

    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將所有雜質都煉化，只吸收精華，也就避免了功體駁雜，意識混亂，走火入魔的危險。

    另外，這門功法修煉到後期，還可以根據吞噬的靈魂之力種類不同，練成金剛、夜叉、血魔、甚至是神聖、光明之類的各種鬼王。

    舉個栗子，煉鬼王由於底蘊不不深厚，打基礎時吸收的都只是普通的厲鬼冤魂，故而雖然也成就了鬼王，但卻是最沒有特徵，也就是最平庸的那一類。

    如果他吞噬的大多是佛門弟子甚至是高深的魂魄，那麼他便有可能成為擁有佛門聖力的鬼王，單單奇異程度，就可謂空前絕後！

    這是鬼道功法，必須是失去肉身的鬼魂才能修煉，雖然看著有些眼饞，但與秦長風顯然是無緣，他將玉石遞給神樂千鶴道：「奴婢，賞給你了，這部功夫與你們姐妹二人可以說是絕配，不過具體要走那一道，練成什麼樣的鬼王之體，你們可先想好了！」

    這玉石其實就是經書，只不過是用精神力在上面烙印了信息而已。

    神樂千鶴接過玉石，鳳眸掃了一眼後，便徑直收起，不言不語，道謝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蛇妖和狐妖夫婦重新顯化人形，恭敬地跪在地上道謝，這次他們可是真心實意了，鬼才知道這段時間夫婦二人在煉鬼王手下究竟經歷了什麼。

    秦長風點了點頭，只要二人沒丟命就好，至於心靈創傷，妖怪有這種東西嗎？

    如果有，出去吃顆人心保管立馬就好了。

    環望四周，秦長風沉默片刻，轉身低語一句，門外的邪靈們立刻興奮尖叫，齊齊轉身，沿甬道向著某處呼嘯而去。

    救出蛇妖和狐妖夫婦後，自然就是去找姜明。

    這位天賦之傑出，在整個蜀山劍派歷史上，都排得上號的禁忌弟子。

    他的身體早已寂亡，而今魂魄被悔恨和執念折磨，永遠停留在那一年的那一天，那一刻，不得解脫。

    同樣是在一座石室中，打開門後，一道刺目紅線就橫在眼前，仿佛鮮血所凝聚，讓人背脊發涼，門旁更有一塊石碑，上刻三字：

    越界者死！

    越過紅線界碑，就只見石室中央，一尊高達五六米的虛影盤踞在那裡，長發披散，鬚髮灰白，背對著石門。

    在他腳下，則是數十座墓碑，每一塊石碑上都插著一口長劍……

    虛影便是姜明的殘魂，而下面的，則是當年所有被他所殺師兄弟的墓碑和佩劍！

    邪靈們全都乖乖地留在門外，不敢越過紅線半步，只有神樂千鶴這個蠢女人沒一點常識，自顧自地就推著秦長風走了進去。

    唰！

    越過紅線的瞬間，姜明鬼魂霍然轉身，抬手一指，一道兒臂粗的劍氣轟然爆射！

    秦長風連忙揮手掌心凝聚太清道力抵擋，雖成功化解了這道劍氣，可卻連同身後侍婢一起被巨大力量轟回到了紅線之外，座下木質輪椅差點解體。

    「不愧是當年有著人中之龍評價的蜀山弟子，僅僅這一劍就可以看出，他如果瘋狂暴發，實力恐怕還在劍聖之上。」

    就在秦長風沉吟之際，突然渾身一顫，感到一股外來意志降臨，想要掌控他的身體。

    聯想到原劇情，秦長風瞬間明白，這肯定是獨孤劍聖在隔空施法，想要像原劇情一樣，借用他的身體和姜明對話，最終一頓牛頭不對馬嘴的忽悠之下，幫姜明解脫。

    讓劍聖的意志附身，無疑是最簡單地解決之道，秦長風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冷眼旁觀走個過場就行了。

    可問題是，他實在不相信劍聖能夠成功。

    畢竟原劇情中劍聖是怎麼忽悠的？

    說善中有惡，惡中有善，姜明當初殺了那些師兄弟，反而是幫他們登上了極樂世界，脫離了輪迴之苦，所以到頭來，這些人還要感謝他。

    以秦長風的世界觀，是永遠也理解不了的。

    照這麼說，蜀山弟子還降什麼妖，除什麼魔？

    讓凡人都被妖怪吃了，然後早登極樂不好嗎？

    一切的根源在於，極樂世界哪有哪麼好登！

    如果這麼容易，還修什麼仙，問什麼道？

    還渡什麼劫，求什麼佛？

    大家排隊等著被殺就好，而所謂極樂世界恐怕也早就人滿為患，變成極堵世界了。

    這也是秦長風內心之中，根本不信劍聖和巫後的道，甚至不屑一顧的原因所在。

    一念及此，秦長風精神一震，直接將劍聖的意識驅逐了出去，他準備用自己的方式超度姜明。

    「他排斥了我的念力。」祖師祠堂內，劍聖神色莫名。

    酒劍仙道：「你是怕他被大師兄殺死，還是怕他直接將大師兄的鬼魂打得灰飛煙滅？」

    劍聖淡淡道：「我現在想的是放不放他離開鎖妖塔，這種天賦的人，我蜀山劍派數千年以來，也未出現過，我不確定讓他再回到人世間，究竟是禍是福。」

    「確定不了就要把人家關起來？」酒劍仙嗤笑道：「難怪我悟不了道，你們這些人簡直莫名其妙……」

    與此同時，鎖妖塔內，秦長風準備好後，讓神樂千鶴再次將他推進了石門，越過紅線的瞬間，便大聲喝道：「姜明，你該死！」

    「放肆，你是誰，竟敢辱罵我？」姜明鬼魂暴怒，無形之風將頭髮吹起，抬手怒指秦長風，但卻不像之前，沒有立刻動手。

    秦長風義正言辭，繼續喝道：「你身為蜀山大弟子，先是與女妖媾和，此其罪一；而後不顧師父訓誡，執意維護女妖，對抗師門，此其罪二；最後更是親手殺死了數十名同門師兄弟，此其罪三！」

    「如此種種，可謂罄竹難書，每一條都是死罪，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死！」

    姜明鬼魂面色劇變，折磨了自己一百年的執念，被人說出，就像最醜惡的一面，被人赤露露揭露出來。

    「我有罪，我該死……」

    「為什麼不放過你自己！」

    「不放過她！」

    「更加不過我，不放過我！」

    「啊，為什麼，為什麼！！」

    姜明瘋狂咆哮，仰天怒吼，他是一個被自己禁錮的囚徒，既不能生，也不願死，日日夜夜沉浸在當初親手殺死所有師兄弟的那一刻，折磨自己，無法自拔。

    「你這樣被魔念奴役有什麼用？」

    秦長風以天佛聖力發出聲音，如金色波紋般向著整個石室擴散：「你知道按照人世間的道理，你應該怎麼做嗎？」

    「怎麼做？」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殺人者償命！」

    姜明突然一靜，喃喃自語：「殺人者償命？」

    「不錯，殺人償命。」秦長風再次化身人生導師，隆隆喝道：「人世間一切恩怨情仇，最根本的道理就是因果。有因定有果，反之了結了果，那麼因就會隨之結束。昔日你入魔殺同門師兄弟是因，今日被這道執念折磨一百年，便是果，若想結束這個果，你則須以你的命來償還他們。這便是凡間亘古不破的道理——殺人償命，人死債消！」

    「人死債消……可是我已經死了啊。」

    「不，死的只是你的身體，真正重要的是魂魄！而今你魂魄化身為魔，還在這世上苟延殘存，就是對那些死者的不公，因為他們的仇人並沒有真正死去！所以只有你的魂魄也進入輪迴，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他們的大仇才算是真正了結，而你們之間昔日的那一段因果，也會就此煙消雲散，再也不會有人牽連其中。」

    「如若不然，你須知道就連他們也會因這道因果未了，而在地獄中徘徊，無法得到解脫！」

    「真的是這樣嗎？」姜明從空中飄落，站在地上，面對那數十座墓碑低語。

    「是這樣的」，秦長風輕聲說道：「跪下給他們磕三個頭，算是對過去的懺悔，然後放過他們，也放過自己，離開吧，去輪迴之中，讓這一世就此了結，願你再生還是蜀山弟子，一個讓所有石門長輩和師兄弟們驕傲的蜀山弟子！」

    這聲音儘管平淡，可卻似有莫名的蠱惑能力，姜明聽了，情不自禁地雙膝跪下，彎下腰，虔誠的俯首一拜，而後如是，一拜一念……

    三次之後，突然「嗡」的一聲，那些墓碑上插著的飛劍突然全部飛出，在半空中上下飛舞，以某種規律，整整齊齊地划動，如同有二十幾名蜀山弟子握著它們在舞劍一樣。

    最後，這些所有飛劍全部劍尖向下，緩緩一頓，便像是握著它們的蜀山弟子在稽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