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重阻 424 抉擇
在浦東城市的街道上，突然間一個電線杆斷裂，轟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電線的電弧在地面上呼啦呼啦的跳躍著。街道周圍的車輛停了下來，隨後趕來的交通協管人員將這個危險區域隔離。
表面上看這是一場意外，然而實際上，在六米外，一個呆滯的少年看著這個場面，眼底充斥著驚喜。
十七分鐘後，隨著蹦的一聲，旋轉的吊扇上突然一片扇葉斷裂，嗖的一聲插在了牆壁上。一個少年揉了揉眼睛。
二十三分鐘後，一條電線突然冒煙，隨後外面的橡膠屁燒著了。
四十六分鐘後，街道上的一輛好車子，突然輪胎壓碎了窨井蓋。
……
在今天整整一天中一共出現了六十三起意外，要說這些意外有什麼共同點，有兩點共同點。
第一：現場都有做過誘導實驗的少年在場。第二：這些意外都沒有死人。
鏡頭切換到盧安這裡，此時盧安表情很麻木。盧安現在陷入了一個問題，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自己該怎麼辦。
讓我們先轉移一下話題，看看政府是怎麼做的。
從超能現象研究的角度來說，誘導實驗非常成功，但是對於整個社會來說是嚴重的失敗。
在洶洶的輿論中，衛生部通過了審批，新一批的誘導實驗開始了，這是政府無奈此時的局面進行的妥協，政府選取了一批學生代表，同意對他們開放名額。但是要求這些學生代表將自己麾下學生的名字家庭住址全部羅列出來。
整個學生運動最後變成一場黑箱交易，交易的雙方為學生代表和當地政府官員。交易的籌碼為名額以及遊行隊伍的名單。
就是用一批名額以及數量不等的金錢來收買這些學生代表，然後開放一批名額來安撫學生。名額的分配採用抽籤的方式來分配。參與抽籤有這些學生代表來組織，在組織的過程中會合適個人信息家庭住址和名單。
最後抽籤完畢後，為了防止那些沒被抽籤抽上的學生再一次被組織，現在進行組織的這批學生代表就會將資料交給政府。由政府按照名單逐個遣返。同時通知家裡來領人。
如果不上交自己的姓名和個人家庭信息或者填寫假的信息會怎麼樣呢？那麼和政府達成協議的青年代表們就不會讓你參加第一輪抽籤。
所以為了參加這第一輪抽籤，所以大家都簽字了，幾乎每一個人都希望別人別簽字，繼續對抗，這樣自己抽籤的概率就大一點。然而這個世界上還是聰明人居多。都將繼續對抗的任務交給少數傻子了。
當所有人都簽字後，抽籤是分批進行的，為了防止一次性抽完，所有都沒抽上的人集體鬧事。
整個抽籤過程分為四百組，分批次抽籤，如果一個批次中，哪一組人抽籤結束，那些運氣不好的失敗者，就沒法串聯其他組的人，因為其他組的人還在等著抽籤呢，跟著沒抽上的人鬧事，那是會被取消抽籤資格的。而沒有抽籤上的人會立刻被遣返。杜絕了他們留下來第二次鬧事的可能。
從總體來看，大部分學生想要變成超能者的願望都被犧牲了。只有那些負責組織學生遊行的成員才是絕對的獲利者，他們不僅僅獲得了名額，還獲得了一定的金錢。更是高層搭上了線，獲得了政治資本。
這些學生代表可謂是天生干政客的料。當著眾人的面鼓動眾人鬧事，喊著永遠 和大家站在一起。言語中慷慨激昂的說我要為大家做什麼做什麼。然而實際上，當在大家都放心將監管權返給這些代表了，這些代表屁顛屁顛拿著眾人的託付以此為資本和上面的人進行利益交換了。
這種戲碼，盧安看的很有趣。因為盧安過去只是在語文教科書（二十二世紀的語文教材有《大雷雨》）看過，在二十世紀工人罷工的時候資本家也是用類似的手段瓦解工人遊行。以及近代史（二十二世紀課本上的近代史第三章——虛假的民主，民粹橫行的二十一世紀上半葉）描寫東亞地區某島省，學生運動的章節中讀到過。
而此來這條時間線上，盧安竟然有幸看到標準教科書的操作，不由得大感驚奇。所以說不是民眾聚集起來就能叫做民主的，民眾聚集起來如果不進行良好的組織，如果定下條條框框每個人都要遵守的組織條例，如果不定下讓人心煩的每個人必須處理信息的任務，羅列讓人生厭的匯報信息紀律。而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聚集在一起，聽著有些人許諾的好話，那就是等著被出賣。
所以作為二十二世紀的人，盧安只能用幼稚來評價這個時間線學生的行為，都信息時代了，怎麼就這麼天真呢？真以為自己選的那些漂亮話說的不錯的代表，就真的能夠誠心誠意用實際行動來為集體的考慮！
每一個學生都不蠢，但是作為一個集體，智商欠費。直接給那幫政府的狐狸們收拾了。
這幫政府的狐狸現在估計是了彈冠相慶解決了這個嚴重的社會問題。但是這幫政府的高層想錯了。他們真的沒意識到放出去的那兩萬個名額給這個社會帶來了什麼。
兩萬個名額造就了額兩千八百名白銀超能者，而剩下的參加誘導實驗的人還在不死心繼續留浦東。
然而誰沒意識到他們的超能是間歇的。而這種間歇的超能會給社會帶來多大的影響，此時社會上的意外就是他們造成的。每天幾乎都有兩百多場意外。從盧安的視角來看，如果沒有盧安進行插手，這些意外是要死人的。
盧安希望這些意外能夠得到重視，然而也正是因為沒死人，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預防措施執行。
盧安幾個情緒態很快就了解了現在這個局面中各方的想法
首先是這次實驗中誕生這批黑鐵級別的超能者的想法。
就和當初盧安超能失控一樣，看到什麼東西都想用超能試一試，完全不考慮後果。
這些年輕人看到電車在軌道上行駛，就想試試超能作用在電軌上到底試試發什麼？完全處於管不住自己行為的狀態。
而且這幫人和當時的盧安還不同，盧安當時自己發現管不住自己犯賤。直接將自己鎖住修身養性了。
而這幫人嘗試完了，立刻和沒事人一樣離開了。滿腦子興奮思考著自己超能還有救。一點都不考慮自己胡亂嘗試的的行為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其次就是上層官員的想法。
盧安通過某些預演直接進入了政府大廈，在預演中用了一些暴力手段，撬開了部分官員的嘴，拿到了他們的內部文件。盧安發現他們現在是知道黑鐵超能者可能和浦東最近頻繁發生的意外有關。
但是這些了解情況的官員並沒有魄力執行預防計劃。從目前來看最有效的預防計劃，就是將所有參與實驗的人全部控制起來，這樣才能杜絕黑鐵超能者們胡亂嘗試超能給這個城市造成的破壞。
但是官員們沒有魄力，因為將所有抽籤抽中的幸運兒全部監管起來，剝奪他們的自由，就是給了那些被遣返的學生第二次進入浦東鬧事的理由。因為政府退了第一次，就有可能退第二次。現在全國的年輕人，正幻想著有第二次機會能夠迫使浦東的政府讓步呢。
然而讓盧安感覺到揪心的是，官員們沒有魄力去做這件事，恰恰是因為自己沒讓出人命的事件發生。也只有出現重大傷亡事故，政府才有藉口控制住黑鐵超能者。也就是說盧安必須放手讓一批人死。才會讓這個社會現有的糾錯機制啟動。然而眼睜睜的看著一批人死，讓這批人死，來啟動社會糾錯機制，嚴重違反盧安現有的道德觀念。所以盧安現在就硬扛著，製造幸運硬扛著。偶爾給人留一些輕傷。
在這個時間線上的輪迴者們沒有想到他們給一位他們從來都沒正眼看過的角色有這麼大的糾結，在原劇情中，青銅時代降臨時，社會已經進入了等級制度，而且也不再有像浦東這麼人流隨意流動的密集型大都市。而現在一切都太快了，對盧安太快了，對這個世界也太快了。
當然，盧安還有一個辦法解決現有的問題，那就是以完全形態下場。只是這麼下場真的好嗎？不過想了想高維上的怪物們，盧安還是在心中縮了一下。
「為了這個世界值得嗎？」此時盧安兩位數的情緒態以正反兩方進行辯論，然而更多的情緒態進行沉默。並沒有加入這場辯論。默默地為黑鐵超能者製造的意外製造無人死亡的幸運。自從進入多聯合狀態以來，盧安第一次對一個問題如此遲疑不決，大部分情緒態不敢做決定。
留給盧安選擇的時間不多了。蛇部的人已經抵達浦東商談超能交流會的事情。
而在國際大廈的金屬尖塔上，鄧雯正俯視著整個浦東城，很顯然，她在準備著什麼。
這個世界各個主角已經就位，一個個輪迴者小隊眼望著自己的目的，將劇情繼續推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