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重阻 44 戰鬥結束

    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盧安呆滯一樣的站在了輪迴者的屍體旁邊，就這麼一直站立了十幾分鐘，似乎處於一種丟魂的狀態。直到白露到達。

    在剛剛的戰鬥中，盧安打破了自己一項底線。非常嚴重的底線。每秒鐘預演三十七次是盧安的極限了。但是在剛剛的戰鬥中，盧安的每秒鐘的預演絕不止三十七次，而是一千六百二十四次。

    這麼龐大的信息是不可能在一秒鐘在腦海中閃現的。而事實上盧安也沒有仔細的觀察自己每一次預演中幹了什麼。盧安選擇的順著自己感覺來走。因為自己怕死。所以盧安根本沒有仔細辨別，每秒鐘一千六百次到底預演了什麼。只是選擇那些那些能給自己帶來生的可能的預演。任由這些預演的產生的感覺左右自己的行動。

    這就是盧安突然速度能夠趕上，瑪利亞的動作的原因。自己大腦根本沒有確切的思考，大腦只感覺那些預演是最好的，就順著感覺來了。

    盧安突破界限，四肢心跳接受預演指揮，在當時不知道預演具體的計劃是什麼，只知道那些預演中的自己抱著想活的感覺是如此清晰，以此為紐帶，來理解有著相同目的預演的自己。

    而自己做過這些動作後，才會後知後覺，這麼做的意義。而後遺症之一就是，在這十幾分鐘的發呆中，是盧安在理解自己剛剛龐大預演次數中的到底幹了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

    白露發現戰鬥已經結束，瑪利亞撲街在地上，又看到木樁一樣站著的盧安，加快了腳步，隨後看到倒在地上的瑪利亞，白露饒有興趣的走過來查看這瑪利亞身上的創口，開始反向推演。戰鬥的過程。

    白露看到地面上布置的陷阱。抬起頭對盧安說道：「贏得不錯。」然而在聽到白露的話後，盧安似乎從呆滯中被激活了，一言不發的扭過頭來，看了看白露。緩緩的走了過來。

    看著這個樣子的盧安，白露眼中露出了奇怪的聲色。在盧安走到距離白露三米的時候，突然間盧安出手了。

    而幾乎是一瞬間，白露的瞳孔張開。兩秒鐘後，戰鬥結束，盧安手裡的刀子，在白露脖頸三厘米處停止。而此時的盧安眼睛恢復了正常的聲色，宛如大夢初醒，臉上頗為尷尬的將刀子緩緩撤回來。

    而白露也將對準盧安額頭的槍口挪開，然後宛如剛剛就是正常切磋一樣，用普通詢問的語氣問道：「你剛剛是什麼情況。」似乎對剛剛盧安突然出手毫不在意。

    然而盧安知道，只要自己剛剛的刀鋒敢繼續向前零點一毫米的話，白露會毫不猶豫的開槍，然後，然後自己就沒有然後了。對未來預演的一片空白，讓盧安在死亡的恐懼中強行的收手。

    要問盧安剛剛是什麼情況，只能說盧安是昏了頭，在第一次解開一階的時候，剛剛一直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分不清什麼是預演什麼是現實的狀態。這就是打破底線將思考權放任給預演中的感覺所帶來的後遺症。

    那麼多次重複時間，一旦現實中自己跟著感覺走，放棄了現實思維的部分邏輯判斷。那麼也就失去了自我的現實定位。分不清這麼多次時間哪一種是預演哪一種自己現實經歷的。

    而白露讓盧安分清楚了，在預演中作死。還可以基於現實繼續預演，在現實中作死，那就真的沒有未來了。所有的感覺在未來終止。

    「自己會死」這種現實中會發生的事情，讓盧安確定了現實。想了想這種情況，盧安陡然間對戰鬥中迫不得已順著生存感覺走的後果。

    可以說盧安從剛剛戰鬥開啟的剎那到後來十幾分鐘，都是分不清現實的迷糊狀態，是白露讓盧安回魂的。

    白露看到盧安臉上難以言喻的大恐懼，以及支支吾吾的表情。白露點了點頭說道：「第一次的感覺怎麼樣。」

    盧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問道：「什麼第一次？」白露說道：「解開基因鎖，你剛剛那種狀態就是。一般人走這一步垂死掙扎，在極低的概率下，才能邁出這個門檻，你啊，嗯，真是走運啊。」

    盧安連忙說道：「這樣的感覺我不想來第二次了。」看到盧安慌亂的語氣。以及慌亂中帶著抗拒。白露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將一瓶可樂和幾個漢堡丟給了盧安說道。：「補充一下消耗吧，你現在應該快脫力了。」

    戰鬥結束了，非常快，最後的漏網之魚也沒有逃竄，甚至有帶著自投羅網的性質。最大的布局者，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當瑪利亞也死亡後，條形碼空間在這個位面所有干擾權限，皆淪入元一手中，原本十六天的倒計時，驟減為八天。

    躺在帳篷中的李三祥對面前的光幕說道：「你們兩個把事情都搞完了。」

    白露點了點頭說道：「事情雖然意外，但是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是嗎？你怎」李三祥對盧安詢問的話沒有說完，盧安打斷了李三祥話：「我沒事，我現在想安靜一下，麻煩讓我安靜一下。」

    盧安在預演中得到李三祥的問話，但是現實中卻因為煩躁，斷然發言拒絕李三祥的繼續問話。

    看到盧安和平時大不一樣，平時沉默寡言，而現在這個不耐煩的樣子。

    白露說道：「讓他靜一靜，他剛剛經歷的事情，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盧安補充道：「給我幾個小時，緩一下，緩一下就好。」

    李三祥對白露說道：「剛剛情況是有驚無險？」

    白露說道：「介於被幹掉和沒被幹掉之間。最終的結果是沒被幹掉。所以說有驚無險。」

    李三祥眯了眯眼睛，看到白露:「你沒有趕到？」

    白露說道：「來不及。我們在這個科技世界其實什麼都不是，和普通人同一起點，萬幸的是元一能讓那些敵人也變成什麼都不是。而魔法和異能讓他們自以為是。」

    白露對李三祥鄭重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面對現在不普通的事情，我比你更習慣。大家都要習慣的。」

    白露的話讓李三祥沉默。隨後他說道：「還有幾個的目標。你怎麼看。」

    註：此時元一已經基本破譯條形碼空間的信息，李三祥三人對條形碼空間殘餘的新人輪迴者，單方面信息通明，知道這些人在什麼地方躲藏。

    白露說道：「我說過這個任務中你來決策。你認為什麼是正確的。」

    李三祥說道：「從風險度來看，對他們的動向時刻把握，等待倒計時結束，風險最小。主動尋找他們，有意外風險的可能。」

    白露點頭說道：「贊成。」

    李三祥說道：「盧安現在不能回來，在美軍這裡，盧安已經被劃到已經死亡的名單上了，最新的偵查也發現我們上次提供的提供的數據是假的。如果盧安回來的話，美國情報人員肯定會嚴格盤問。到時候麻煩會很多，讓他在外面。」

    這時候盧安再次打斷了李三祥的話，說道：「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在外面很好。不會有任何危險。」

    盧安通過預演，知道李三祥後面的話，李三祥提議讓白露在陪同盧安，這是出於對盧安現在不放心的所作出的提議。

    聽到盧安的話，李三祥囑咐道：「好吧，你執意如此，那就隨你意，不要逞強。」

    白露：「好了，大家隨時聯繫。這場任務比意料中的要快。呵哈。」說這句話的時候白露瞄了一眼光幕上的倒計時。

    視角從位面上轉移到更高維度上。

    高維上的獵殺已經開始了。元一就如同收線漁夫，不斷的拉線，條形碼空間就猶如一條大魚，想要死命的掙脫，可惜它丟失的節點太多了，就像幾個強有力的鉤子勾住嘴一樣。

    元一一邊收線一邊對條形碼空間發送信息

    元一：「我很欣賞你，竟然敢在邊緣區來覓食。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嗎？」

    條形碼空間說道：「我以為這裡是無主區域。同為穿梭個體，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下次一定不會騷擾這個區域。」

    元一：「無主區域？你以為是大家自由闖蕩的拓荒時代嗎？凡是有生命現象存在的區域，就不存在無主這個概念。而放過你？憑什麼？這個時代為了占便宜，有的傢伙把自己的良心都拿出來賣了。你提這種要求，不妨摸摸你的臉皮是不是夠厚。」

    條形碼空間說道：「你到底要什麼？」

    元一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壯士斷腕，損失自己的信息軀體的完整性（輸掉一場位面戰鬥，條形碼空間不至於死亡，但是會有重大損失）。要麼給我這個數字。」

    看到元一發送的要求。條形碼空間說道：「可以通融一下嗎，你要的價錢是在太高了，我實在拿不出來。」

    元一空間說道：「少廢話，要麼割肉（損失信息身軀，後果是記憶經驗不完整出現記憶斷層），要麼給錢（錢是代指這些高維存在的通用貨幣。）」

    正在條形碼空間猶豫的時候，空間中傳來了另一個聲音：「我善良的給一個建議，錢財乃身外之物。這位小朋友，如果你被這個兇惡的傢伙咬一口，會很痛苦的。他的那張嘴很放肆。」

    這個聲音在高維上響起後，元一頓時停止了說話，如臨大，對信息傳播的方向看去。面對元一的注視。這位在高維上趨於絕對完美的存在對元一露出了微笑。說道：「正巧，你也在這啊？」而一旁的條形碼空間看到這位完美的存在被這樣的完美震驚。

    元一對剛到這裡的存在用謹慎的語氣說道：「我馬上，就會結束。」

    新來者說道：「不用著急。你我之間並不衝突。」新來者一邊說，一邊神明對人間猶如撒下群星一樣，切入了元一正在擾動的位面，對這個位面形成了強大干擾。元一見此，二話不說開始快速收線，不在和條形碼廢話。元一似乎非常緊張。

    高維上只剩下了條形碼的求和解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