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十萬荒山,月明星稀。
十萬荒山的名稱起源於它的範圍,據傳,花仙國南方的這片荒山長寬皆有十萬里,穿過十萬荒山,就能看到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海上有仙島無數座,擁有數以億計的修真者,海外修真者自成聯盟,稱為海外修真聯盟,實力強大,法術手段神秘,和內陸諸國的修真者經緯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最近兩天,從海外仙島飛進十萬荒山的修真高手不計其數,都朝一個地點趕去。那裡地動山搖,地火噴發,把方圓千里變成一片火海,生跡絕無。一群群結伴而來的修士懸浮在上空,神色緊張的盯著腳下的岩漿,小聲談論著什麼。偶爾,有匆匆而來的強大修真者用法寶破開岩漿,鑽進通紅的岩漿里。
其中一個中年修士,捋著儒雅長須,問身邊的一個美婦:「這位道友有禮了,在下紅楓居士,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這裡真是上古修士的遺留洞府?」
「莫非是海外紅楓島的島主?失敬失敬,貧道明霞,見過紅楓居士。此事不假,我是感覺到突然泄露的仙靈之氣才趕來的,不過咱們海外仙島離此較遠,趕到時,內陸諸國的修真高手已經封鎖了入口,後來聽說地下洞府里有一隻火麒麟守護,雙方一番交戰,打得天翻地覆,內陸諸國修士傷亡慘重,這才同意咱們海外修士進入。不過這裡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化神期的修士進去都危險,我們這些元嬰期修士只能守在外面看熱鬧,如果能碰巧撿到飛出的仙寶,那就……咦……」
中年美婦還未說完,就看到腳下的岩漿中飛出一道模糊的劍光,長約三寸,劍體彩色斑斕,五光十色,速度極快,光芒一閃,就從眾修士眼前消失了。
這裡圍著觀看的元嬰期修士足足有上百位,竟然沒有一個看清飛出的仙寶模樣。
眾元嬰修士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腳下的岩漿中飛出數十道身影,快如閃電,懸在空中四下打量,其中一個老嫗尖聲叫道:「剛才出來的劍靈朝哪個方向飛了?」
很多海外修士並不認得這老嫗,聽她語氣不善,都故意不理她。
「哼,不想死的就給老身乖乖道來!」白髮老嫗這一聲冷哼用上了神通,震得周圍的元嬰修士面色大變,幾個離得近的修士當場噴血。
「北方……」
「東方……」
「西方……」
「南方……」
在老嫗的恐怖手段的威壓下,在場的元嬰修士屈辱的服軟,回答老嫗的問題。
「你們找死不成?到底朝哪飛了?」一名腳踩飛劍的老道士也怒了,一把抓來一名元嬰修士,隨手一揮就破開了元嬰修士的防禦法寶,掐住了他的喉嚨。
「我沒說謊……」
其他元嬰修士也解釋道:「我也沒說謊……」
原來劍靈的速度太快了,竟然讓元嬰期的修士都產生了錯覺,每個元嬰修士都覺得自己沒看錯,答案反而更亂,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人說。這時候,從地下又飛出一批修真高手,這群修士等不及了,隨便朝某個方向追去,至於能不能追到,就看運氣了。
北方,一道彩色斑斕的三寸小劍若隱若現,虛虛實實,一時幻化成一條小龍,一時幻化成一個美女,仔細觀察,發現這小劍並不是實體的飛劍,而是一團能量體,像傳說中的劍靈。它身上布滿了封印咒符,這些封印有的像蝌蚪,有的像靈蛇,密密麻麻,每當它變成其它東西時,它身上的封印就會把它拉扯成原狀,不過這並不能讓它屈服,它依然樂此不疲,興奮的變幻著模樣。
「哈哈哈哈,我、我……我叫什麼來著?呃,好像金輪子……對了,我金輪子終於脫困了,暗無天日的幾萬年呀,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嗯?這些弱小的可惡的人類修士竟然糾纏不休?如果不是身上的封印未解,我輕輕揮出一道劍氣,也能殺光你們。」金輪子時而癲狂大笑,時而惡毒的怨恨,罵罵咧咧的,不知在嘀咕什麼舊事,但神情迷茫困惑,好像意識不太清醒。
金輪子身後百里處有幾道身影使展逆天法術,從虛空中現身,其中一名老者眉頭一皺,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氣味,一跺腳下的青皮葫蘆,瞬間如流星一般,遁向北方。
一名坐著火焰輦車的華貴公子卻冷笑一聲,大手一揮,飛向東北方,輦車如火燒雲,瞬間飛出百餘里,拉車幾隻火焰奇獸神色萎靡,有一隻累得口噴白沫,步伐紊亂,卻不敢停歇。
最右邊的一名麻臉道士掐指一算,神色微喜,單手御劍,身劍合一,化為一道長虹,向正北方追去。
劍靈金輪子已經覺察後面的追趕者,它憤怒的叫罵幾句,正要加速,突地怪叫一聲,朝下面一座破廟飛去。破廟四周有簡易的防禦陣法,金輪子如履平地,未觸動任何禁制,就已飛進廟門,賊頭賊腦的往裡一看,頓時眉飛色舞的大笑起來:「有趣有趣,幾萬年不出來,現在的女孩都變得這麼熱情奔放了嗎?這小女娃是至純木靈根,不是我要找的,這小男娃……嗯,果然是極少見的混沌體,與我的屬性相合,剛好能借他的身體隱藏幾年,順便恢復一點靈氣。」
金輪子說完,彩光一閃,鑽進王越眉心的泥宮穴。
王越睡的死氣沉沉,劍靈鑽進他的眉心,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意識仍然沒有一點反應,昏沉中,覺得身體陷入一團彩光中,暖洋洋的,充滿了親切感,似乎這團彩光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他舒服的呻吟一聲,睡得更加深沉。
此時的狀況是,朱果兒衣衫不整的趴在王越的身上,兩人身上多處肌膚相親,緊緊貼在一起,但因為王越昏迷,朱果兒未經人事,什麼都不懂,雖然熱情如火,也沒有做成好事,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方累倒在王越身上,沉沉睡去。不過朱果兒畢竟是築基期的修士,平時極少睡眠,合歡鳥的藥效過去之後,心神已經清醒,在王越身體顫動時,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就是昏睡的王越,衣衫半裸,胸口上、脖子上全是指甲抓的痕跡,而自己近乎赤裸,雪白的肌膚暴露無疑,朱果兒頓時懂了,再怎麼單純也知道害羞,隱約間還能回想起事情經過,似乎都是自己主動……朱果兒又羞又急,眼淚都湧出來了,慌忙爬起來,把衣服穿好,身體又似乎沒有變化,她才放心。
「壞蛋哥哥,一定是你欺負我!」朱果兒羞惱的踢了王越一腳,可是王越依然昏睡,沒有一絲反應。
朱果兒吐了吐舌頭,她已記起事情的經過,為自己冤枉王越而愧疚不安,不過這事好像是自己吃了大虧……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糗事,她一時還沒有想清楚。
「可是,好像都是我主動的……羞死人了……一定不能讓王越哥哥知道,不然他一定以為我是壞女孩……嗯……怎麼辦呢?我先把他的衣服穿好,醒來後,我不說,他一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朱果兒紅著臉,蹲在王越身邊,自我安慰道。
正幫王越整理衣服,天空有幾道強大的神識掃過,有一老嫗追丟了劍靈,折返而歸,面色不愉,落在破廟門前,手中拐杖一掃,發出幾道毫光。朱果兒設下的簡易陣法和禁制頓時一陣晃動,黑煙滾滾,顯露出幾面歪歪扭扭的黑色小旗。
朱果兒嬌軀一震,臉色發白,知道陣法已經被破,慌忙掏出一把青色飛劍,護在身前。這才揮揮手,把十幾面黑色小旗召回她的手中,開口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光臨,晚輩三絕谷朱果兒,有禮了。」
「喲,我當是哪對野鴛鴦呢,原來是三絕老怪的傳人,三絕老怪是你什麼人?」老嫗說話間,已經步入破廟,看到王越昏睡,朱果兒站在王越身邊。兩人的衣衫都已整理好,倒沒有什麼可以指責的地方。
朱果兒氣得面色通紅,不過聽對方口氣,似乎並不懼怕自己的爺爺,倒也不敢放肆,乖乖回答道:「三絕上人是我爺爺,晚輩朱果兒見過前輩!」
老嫗面色一變,仔細打量朱果兒一眼,語氣不像剛才那樣尖酸刻薄了:「嗯,聽聞三絕老怪有一個聰慧絕倫的孫女,年紀輕輕,就已修煉到築基中期,今日一見,果然不簡單。你身邊的那個小子是什麼人?體質孱弱,靈根雜亂,連偽靈根都不如,他這身體最多只算次靈根,今生築基無望,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是晚輩的朋友!什麼浪費時間不浪費時間的,晚輩聽不懂!」朱果兒聽老嫗進來之後,就語氣不善的一陣嘲諷,她心中非常不滿,如果不是看不透老嫗的實力,朱果兒已經想趕人了。
「好了好了,你就別掩飾了,剛才我用神識掃描的時候,看到你……嗯,算了,不提這事了。我來問你,剛才可曾看到什麼彩色的光團飛過?」老嫗已經在附近飛了幾圈,找不到蹤影,才落到破廟碰碰運氣,也只是隨口問問,並不報有什麼期望。
朱果兒搖頭,表示不知。
「哈哈哈哈,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這老太婆!」天空突然傳來一陣大笑,一名枯瘦老者從天而降,大步走進破廟,掃了一眼地上殘留的合歡鳥骨頭,眉頭忍不住一皺。
「爺爺,你找到我啦!果兒又迷路了!要不是遇到一位好心的小哥哥,果兒都要餓肚子啦!」朱果兒看到老者出現,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一下子撲進了老者的懷裡,可憐兮兮的抱怨著。
三絕上人眉頭皺的更緊了,轉頭看到王越時,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似乎不經意的問道:「噢?吃的什麼東西?是他主動給你吃的,還是你討要的?」
「是幾隻飛鳥啦,我來的時候,小哥哥正準備升火,是我幫忙變乾的木柴,是我向小哥哥討要的,本來要了兩隻,後來覺得好吃,又要了一隻。」朱果兒回答道。
一旁的老嫗突然笑道:「三絕老怪,你就不要盤問啦,地上躺著的小娃娃心地不錯,沒有糟蹋你的寶貝孫女,估計他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他體質那麼差,被至陽之火攻心,自己先昏迷不醒,哪裡還能做壞事?」
「哼,不勞你操心,黃泉婆婆!我孫女要是吃了虧,我早就把他碎屍萬段了,哪裡會盤問……嗯,算了,反正上古仙府的事情已結束,我該離開了。果兒,我們走。」說完,三絕上人一揮袖子,把朱果兒卷上天空。
「爺爺,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等等……我還沒有向朋友道別呢……」
「不用道別了,反正以後你也見不著他了……一個次靈根的廢物,今生築基無望,百年之後就是一堆枯骨……」
「不嘛……他是果兒下山後交結的第一個朋友呢……」
「以後不准交這樣的朋友……」
「我不嘛……」
白髮老嫗追出去的時候,已不見三絕上人和朱果兒的身影。
「這老怪脾氣還是這麼急,剛才還想向他討要幾枚朱果煉丹呢!罷了罷了,這次出關,收穫還算不錯,還搶了幾片火麒麟的鱗甲,回去之後,也能為幾個徒子徒孫做兩件防禦內甲了。就是大陣里困鎖的一個神奇劍靈逃掉了……太可惜了……它身上蘊含的靈力屬性非常強大,有種讓人發自靈魂的震顫和驚悸,,簡直聞所未聞,什麼樣的靈力屬性會發出彩色的光暈?」
白髮老嫗自顧自的嘀咕著,一跺腳,瞬間飛出數里,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王越對身邊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一覺睡到天亮,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差點就丟了。路過的修真高手雖然有幾十位,也沒人發現他眉心裡藏著的怪異劍靈。
一睜眼,發現破廟已空,昨夜有空曖昧接觸的美少女朱果兒已經不見了,如果不是胸口有她留下的劃痕和幽香,王越會覺得一切都是幻覺。
「我應該沒有做壞事吧?她不告而別……到底有沒有對她……?以後有機會再見到果兒,問她就是了……現在多想有什麼用?該回去見我的紀蘇啦!」王越有點心虛的胡亂想了一通,又自我安慰了一通,這才心急火燎的御劍飛向雲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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