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來,陳遲遲和丁牧聊了很多,從學校的八卦到村子的歷史,幫陷入焦慮之中的陳遲遲緩解了許多。
走回村子,丁牧的家果然亮著燈,兩人躡手躡腳地走進去,丁牧奶奶還在屋裡做槐骨藥膏。
丁牧見狀有些驚訝,在他的記憶中,這房子應該很多年都沒人住了,爺爺奶奶也早就去世。
昏暗中,丁牧不小心踩響了地面上的樹枝,驚動了屋裡的老太婆。
陳遲遲正打算撒腿開溜,而丁牧則選擇正面面對那霸占自己家的瘋婆子。
而丁牧奶奶看見眼前少年的臉當即愣住,大喊了聲:
「大孫子!想死奶奶了。」
說完就擁了上去,卻被丁牧一把推開。
「你誰啊?」
丁牧的反抗是陳遲遲最想看到的一幕,她可不希望看到剛剛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營的丁牧真的是那怪老太婆的孫子。
很明顯,丁牧不認識眼前的奶奶,在對方正恍惚時,丁牧又加了一句:
「這是我家,趕緊搬出去。」
「大孫子,我是你奶奶你都不記得了。」
「誰是你孫子?再不走我可報警了。」
丁牧奶奶見拗不過對方,也只好先去其他村民那借宿一晚。
然而她剛離開,村口就響起了警笛的聲音。
看了李繪溪殺人的監控視頻的警察到了。
「警察?正好我讓他們把你送回市里吧。」
丁牧溫柔地看著眼前的陳遲遲,說著就打算帶她往警笛傳來的方向走。
能回市里對於陳遲遲來說應該是最好的消息了,可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李繪溪和狐狸依舊下落不明,她絕不會拋下她們兩人自己離開。
可還不等兩人動身,丁牧家的院門就被敲響,門外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好?有人在家嗎,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我們在調查一起殺人案,能配合一下嗎?」
「殺人案?」
丁牧還在狀況外,而陳遲遲則是第一時間想到那個新娘。
不論怎樣,丁牧還是打開了院門,檢查過對面兩個警察的證件,丁牧就將兩人放了進來。
其中一人,陳遲遲覺得有些眼熟。
「我是市公安局的警官,我姓宋,這位是我的同事。」
「宋警官?」
陳遲遲脫口而出的稱呼,沒經歷過上個世界那個事件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眼前的人有些親切。
對面的宋警官也覺得這句「宋警官」像是個熟人喊出口的,只不過這個世界的他並不認識陳遲遲。
「對了,你說殺人案?我們村子還會有殺人案?」
丁牧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兩位警官。
而宋警官則是直接拿出一張圖片,上面正是李繪溪的人面像。
陳遲遲接過之後難掩自己臉上震驚的表情,宋警官的直覺很敏銳,下意識問道:
「你認識她?」
「不認識,不認識。」
「她是迷路到這的,你們能帶她回市里嗎?」
宋警官剛要張口接下丁牧的委託,他的同事卻突然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從市里迷路到這?你怎麼來的!」
陳遲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行程這種東西騙騙村裡的人和丁牧還好,警察可是真的會去查證的,總不能真和他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吧。
看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陳遲遲,宋警官剛剛眼裡的和藹也消散了,轉而變成了讓人緊張的凝視。
這反而讓陳遲遲更不知道回答什麼好了,丁牧則是在一旁急得跺腳,替陳遲遲解釋道:
「她就是和幾個同學一起過來做民風調研的。」
而陳遲遲知道這樣的謊話騙不了眼前的兩個警官,甚至還暴露了自己有同伴的細節,這細節也果然被警察同事抓住,反問陳遲遲道:
「和同學一起?她們在哪?」
「這個我」
回應陳遲遲的只剩那更加凌厲的眼神。
可即便頭腦再靈活,也沒法解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這兩位警官不可能會信的,更何況陳遲遲深知自己沒有多聰明。
正當陳遲遲百口莫辯,都要被兩位警官列為可疑對象時,門口響起了李繪溪的聲音:
「我在這。」
兩位警官一同將頭轉了過去,看見李繪溪時都不由得緊張起來,警察同事更是直接掏出了配槍。
宋警官則是用身體保護著身後的兩個學生。
「別動!」
「我沒動啊。」
李繪溪舉起雙手,一臉輕鬆的樣子。
警察同事小心地靠近李繪溪,將她拷了起來。
兩個經警察也答應陳遲遲回家的請求,於是她也一併上了警察的車。
宋警官坐上車,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便翻出那段監控視頻反覆觀看起來,還問身旁的同事道:
「視頻里一直就她一個人嗎?」
「好像是吧?」
「不對啊,應該還有一個人來著。」
「你記錯了吧?」
原本和李繪溪一同出現在視頻里的狐狸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陳遲遲本想趁著兩位警官不注意靠近李繪溪,想問清這些天的疑惑。
不過她沒法突破宋警官的防線,宋警官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完全沒有靠近李繪溪這個危險人物的機會。
對面的李繪溪看著陳遲遲,有時候會衝著她微微笑一下,只是這些就已經足夠讓陳遲遲放心了。
車子開到後半夜,終於在路邊停靠了下來,宋警官作為司機走進了駕駛室。
這才終於讓陳遲遲有了和李繪溪搭話的機會:
「她呢?」
「我們已經知道新娘的死因了,按照上一次的經驗,只要讓警局立案再把證據擺到他們面前,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狐狸去哪了。」
「她去搜集證據了,她原本就是詭體,可以輕鬆抹除自己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過來被抓?」
「我來立案。」
「立案?你現在可是殺人犯,誰會信你說的話?」
「我看那個宋靜安就很靠譜。」
「宋警官嗎?你們認識?」
「算是吧。」
「我肚子裡的東西怎麼辦。」
「誰讓你那麼貪吃,生下來好了。」
「生下來?你說什麼呢!」
「那怎麼辦,我也沒有解決的方法啊。」
「李繪溪!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都快急死了!」
說到這,陳遲遲是真的著急了,突然增大的聲音把身邊兩個警察全都吵醒,對話也只好在此中止。
隨著警笛聲漸行漸遠,丁牧剛剛關上院子裡的大門,敲門聲響起,本以為還是那兩個警察,丁牧沒再詢問什麼就把門又打開了。
可面前的是那剛被自己趕出去的瘋老太婆,丁牧奶奶詭異地笑著,手裡拿著一根骨刺,照著丁牧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丁牧吃痛,將對方甩開到一旁,可下一秒,所有被遺忘的東西就都回到了腦子。
他也終於和眼前的奶奶相認,兩人稍微寒暄幾句,那丁牧終於露出了用學生身份掩蓋著的真面目。
恢復記憶後,丁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新娘屍骨做成的藥膏燒光,磨成粉末的乾屍,又經過這麼一燒,關於這個人的一切,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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