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遲遲看著肚子上的溝壑,只覺得頭皮發麻,聽著老太的話,疑惑地問道:
「你孫子?」
那老太揉了揉眼,像個孩子做錯事般拍了拍自己的嘴,抱歉道:
「我老啦,眼花,看錯了看錯了」
陳遲遲還是心有餘悸。
「你這娃怕不是過敏了吧,奶奶這有土藥膏,擦上就好。」
「真的假的啊?」
伴著疑問,丁牧奶奶從外屋的包漿木櫃裡拿出一管麻布包起來的藥膏來,攤開來看著黑乎乎的一片,厚重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三人身上也沒攜帶什麼應急的東西,要是這樣硬生生抗到回城市,陳遲遲估計早就癢瘋掉了,也只好死馬當活馬,先用著丁牧奶奶的藥膏敷著。
藥膏剛剛敷在肚皮上,陳遲遲就感受到一股涼意,立馬就緩解了瘙癢的感覺。
「別說,好像還真起效了。」
「奶奶還能害你不成,接著吃,還有菜呢。」
李繪溪和狐狸對視了一眼,哪怕隔著狐狸臉譜,李繪溪也能猜到對方的表情一定和自己一樣,覺得有些蹊蹺。
吃飽喝足,三人的身體也暖和了起來,屋內沒什麼娛樂設施,只有廚房的火發出的吱吱聲,伴隨著屋外呼嘯的風,困意伴著升高的血糖湧上陳遲遲的腦子。
要入冬了,這裡的天黑時間也要比夏日提前許多,加上李繪溪在上個世界並未有過什麼休息,被陳遲遲的哈欠傳染後,眼皮也越來越重了。
清晨,相比昨晚的環境,村里突然熱鬧起來,陳遲遲被人群的喊聲吵醒,看向身旁,李繪溪和狐狸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起床。
丁牧奶奶已經備好了早飯,聞到飯菜的香味,陳遲遲被吵醒的些許怨氣也消散了,把昨晚肚子上的事情全然拋在了腦後。
「奶奶,你手藝真好,是吧溪溪?」
第一次聽到陳遲遲這麼叫自己,李繪溪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緩了幾秒後還是回應了陳遲遲:
「嗯,多吃點,早飯過後我們就動身回去。」
丁牧奶奶聽到她們要離開,明顯有些不高興,神色複雜,略帶疑惑道:
「是奶奶招待不周嗎,怎麼這麼早就要走啊?」
「是啊溪溪,又沒什麼頭緒,回去不也是沒事做嗎。」
李繪溪的聲音更冷了,使得氣氛突然降到冰點:
「吃完就走。」
陳遲遲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只好悶頭吃飯。
屋裡頓時只剩筷子與碗碰撞的聲音,窗外村裡的喧鬧不知何時已經遠去。
一段沉寂過後,鞭炮和敲鑼打鼓的聲音傳進桌上四人的耳朵里,打破了剛剛降溫了的氣氛。
丁牧奶奶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有些驚喜地對三人說道:
「今天村上有人結婚,要不先別走了,吃過喜宴再走吧,咱們這結婚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很有意思的。」
陳遲遲見狀也附和道:
「你看吧溪溪,咱們運氣多好啊,反正也不急,留下來看完婚禮再走也不遲嘛。」
李繪溪有些無奈地看了看陳遲遲,看她那興奮的樣子,也只好點了頭。
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丁牧奶奶帶著路,幾人一同往村口走去。
不同於現在被西式婚禮文化入侵的結婚儀式,這邊的婚禮的過程都是很傳統的,保留了些古時候的樣子。
正巧趕上新娘坐著花轎從村口過來,前前後後抬轎子的人一時間數不過來。
整條車隊的人都穿著紅色服飾,奇怪的是抬轎子的人都戴著統一的帽子,只留一個眼睛用來看路,身材也都大差不差。
領頭的吹著嗩吶,放著鞭炮,振得路邊陳遲遲的耳膜發疼,離轎子最遠的男人在向兩旁撒花,也許清早的溫度比較低,陳遲遲總覺得身邊涼嗖嗖的。
狐狸看著車隊輕輕推了一下身邊的李繪溪,面具下的聲音沉悶悶的:
「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吉利?」
「撒花嗎?確實像撒紙錢。」
「還有那花轎,如果橫過來的話」
「像個棺材?確實窄了一點。」
「嗯」
「這麼古老的村子,小孩子是不是有多了些?」
「好像是啊,這兒的孩子怎麼這麼多。」
一路跟著車隊的人走進村里,大爺大媽也熱鬧了一路,花轎隊伍在一戶看著不算太富裕的房子前停住了,雖說有個院子,但是在這農村里也只能算是標配。
不過房子也確實經過了精心裝飾,手工剪裁的紅花貼紙,高高吊起來的鞭炮,還有早就擺好了的宴席。
這喜宴的規模著實不小,也才算是有了點風光大辦的樣子,配得上這眾人抬過來的大花轎。
新郎也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了出來,鞭炮的聲音也跟著燃到了中心,越來越響。
陳遲遲看著新郎的臉忍不住和身邊的兩人吐槽:
「這麼老才結婚嗎?這男的看著怎麼也有四十歲了。」
李繪溪和狐狸沒回應她,反而這段話被一個小女孩聽到,拋給陳遲遲一個白眼。
新郎的神情伴著喜悅,腳步輕快,捧著新婚戒指就走到了花轎門口,陳遲遲為了看清新娘的面貌,擠到了花轎的正前方。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新郎撥開了花轎的門帘。
看清了新娘的容貌後,陳遲遲的臉色驟然大變,眼神中帶著驚恐地看向了李繪溪兩人。
李繪溪立馬察覺到不對,走到陳遲遲身邊,柔和地問道:
「怎麼了?」
陳遲遲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新郎則是在花轎門口站了許久,不知在對裡面的新娘做什麼,好一會兒後才抱著新娘走進屋裡,奇怪的是新娘的臉埋在新郎的胸口,肢體也沒做出任何動作,大腿在新郎胳膊上直直橫著,有些僵硬。
等到新郎進了屋子,眾人的焦點再次轉移,陳遲遲才舒了口氣,對著李繪溪和狐狸說道:
「那個人我好像認識」
「五中的?」
「她真的很像我們的同學四班的方雪,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她怎麼會在這。」
「為什麼在這不重要,我好像看到她的臉上有幾塊東西。」
「不會是」
狐狸接著陳遲遲的話,轉過頭和李繪溪對視了一眼,三人心意相通,異口同聲道:
「屍斑?!」
三人再次一同看向了新郎剛剛走進去的房子,此時已經鎖上了門,沒讓任何來賓進入,幾乎所有人都去一邊吃上喜宴了。
「要不要和他們說?」
李繪溪搖了搖頭,對著兩人緩緩道:
「原本我以為那個丁牧是這個世界的源頭,只要像上一次一樣,偵破他的死就可以了,現在又多了這個方雪。看來我們一時半會兒真的回不去了。」
陳遲遲有些自責,但心裡此時更多的還是看到了死人後的害怕。
三人本就吃過早飯,沒有覺得餓,正要回到丁牧奶奶的家裡,陳遲遲一回頭,丁牧奶奶的臉就面無表情地貼在自己的臉上,頓時嚇得陳遲遲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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