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巨型觸手即將襲來,雖然不知道強度如何,但以玉簡中「未知強大存在」的描述判斷,肯定不是好惹的。
至少也得是三級,甚至以上都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被獻祭召喚的,可能只是這個存在的一部分。
但付喪可不敢賭。
誰知道這一部分力量,能達到什麼地步?
雖然有付堅在前面擋著,但付堅擋不住,下面就輪到他了。
如此的話,還不如……
心念電轉間,付喪果斷捏碎懷中的令牌。
這塊令牌正面刻著「九」,背面刻著「長生」,正是屬於他的那枚,付家嫡系子弟都有的身份令牌。
這令牌,是付喪剛被接回付家不久,黑伯親自交到他手中的。
說如果遇到危險,只要捏碎令牌,就能避開禍端,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最好不要動用。
付喪身上能保命的東西,除了這塊身份令牌,就只有石婉兒給他的那個替身石像了。
替身石像只能替死一次,觸手完全能再進行攻擊,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而身份令牌,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功用,但看黑伯當時鄭重其事的樣子,就知道不簡單。
事實也證明了付喪的選擇沒錯。
令牌破碎的一剎那,他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力量。
那是一種冥冥中的牽引感。
他仿佛看到了一根血線,連接著他和遙遠的另一個存在。
這是付家氏神的力量!
付喪馬上反應過來,但還不等他多想,就感覺一陣眩暈。
這種眩暈感也很熟悉,跟他坐傳送陣時的感覺很像。
而當這種感覺逐漸消退,付喪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眼熟的地方。
這是一間黑色偏殿,偏殿的地面上,還有大大小小十數座暗紅色的紋陣。
這是付家主殿的偏殿,付喪幾乎一瞬間辨認了出來。
兩個多月前,他就是通過這裡,去靈州跟安家定親的。
難怪黑伯說令牌的作用是「避開禍端」,原來是這個避法,直接通過氏神與子弟的聯繫,將子弟挪移到這裡來。
不過付堅也跟著他過來了。
付喪想到傳送時,付堅還抓著他一起逃,難道是這個原因?
不對啊,如果是有肢體接觸的人,都會被一起傳送來,那如果是他的敵人……
「少爺?」
一旁,付堅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之前付堅帶著付喪逃命,見到觸手襲來,正準備拼命,卻一下子被傳送到了這裡。
想到少爺之前捏碎令牌的動作,他猜到應該是他動用了什麼手段。
不過這裡他從未來過,所以有點疑惑。
「這是付府主殿的偏殿,」付喪簡單解釋了一句,「外面好像有人,我們出去再說。」
付堅點頭。
他也感覺到了偏殿之外,有很多雜亂的氣息,一些氣息他還很熟悉。
兩人走出偏殿,來到外面。
一時間,大堂內的人都將目光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二哥、三姐、四哥、五哥、六姐……八姐、十妹、十一妹,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主殿大堂內的人很多,裡面大部分人他都不認識,但單單認識的那些,就讓他有些吃驚了。
他剛才喊到的人,都是付家這一輩的嫡系子弟。
這兩個多月來,他也陸陸續續都見過了。
付家年輕一輩嫡系十一人,包括他在內,此時只有大哥付長亭不在這裡。
「原來是九弟,」付長硯頷首應道,「你怎麼直接傳送到了偏殿?是在外面遇到什麼危險了?」
付長硯就是付喪口中的「二哥」,付家嫡系的二少爺。
他和大哥付長亭、付喪、十一妹付雨晴,都是大房的人,也就是付家直系。
其餘幾個都是二房、三房的人。
所以在場,就屬他的地位最高、最尊貴。
他本身也很有出息,覺醒血脈「飛天銀夜叉」,現在是一級御使頂峰,在付家這一輩年輕子弟中,僅次於他的同胞哥哥,也就是作為付家嫡長子的付長亭。
「二哥應該知道,我現在跟隨王婆學習。」付喪道。
「我知道。」付長硯點點頭。
「昨夜城裡發生血祭案,鎮夜司人手不夠,到陰傀派借調連線師,王婆讓我過去幫忙……」
付喪將前因後果,簡單解釋了一遍。
付長硯聞言皺眉:「這麼說,拜血教不僅派人衝擊我付家,還在同一時間衝擊了鎮夜司,可能城主府……」
付喪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也和他之前的猜測相當,但他還是故作驚訝道:
「怎麼,付家也遭到拜血教教徒的衝擊了?」
付長硯沉重地點點頭:「現在父親和二叔、三叔他們,都在外面應付拜血教教徒,大哥也在那邊幫忙,可惜姑姑沒能趕回來……」
姑姑,付紅衣?
「那我們集中在這裡是……」
付喪掃視了一圈眾人。
雖然很多人他都不認識,但看他們的穿著氣質,應該都年紀不大。
少許他有印象的幾個庶系、旁系的人,也都是年輕一代。
再聯想到主殿的特殊,旁邊不遠就是傳送陣……
付喪不禁猜測,這些應該都是付家要預留的種子人選,準備一有不測就通過傳送陣送出去。
「現在外面危險,族裡的年輕子弟不能都折損在那些瘋子手裡,所以父親準備讓我們先去靈州避避風頭。」
付長硯解釋道,
「這裡一些人是緊急召集過來的,一些跟你一樣,在府里或外面遭遇了襲擊,捏碎令牌傳送過來的。」
付喪點點頭。
他知道能傳送過來的人,至少都是付家的嫡系子弟,普通的家族子弟,是沒有這樣保命的身份令牌的。
所以肯定還有原計劃中的其他一些人,被絆住了手腳,現在還沒趕過來。
也是,雖然付家肯定有準備想提前送出一些弟子,但拜血教的襲擊來得太突然了,昨晚才發動血祭,第二天就衝擊鎮夜司、付府……
中間還動了不少手腳,像血祭屍體的自爆,還有被抓獲的拜血教教徒的自爆,這些明顯都是誘餌。
還有向夢境觸手的獻祭,以及其他一些他不知道的手段。
他們的行動太迅速,無疑打亂了世家宗派的一些安排。
像還在外面,沒有趕回來的付紅衣,以及原本想做的一些後手。
「所以我們現在是在等其他人?」付喪又問。
付長硯點點頭,又搖搖頭:「等會兒能繼續來人當然是好的,不過也沒必要等,傳送陣可以一批一批過去,這個不耽誤事。」
「我們主要是在等白伯。剛才事情發生以後,父親就向白伯傳訊了,讓他過來接應我們,也是確定靈州那邊是否安全。如果沒問題,我們再傳送過去。如果白伯一直沒能來,我們就傳送到其他地方。」
付喪點頭表示明白。
這應該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靈州大概率不太可能出問題。
而他們還能有這個閒情逸緻等候結果,也是因為拜血教的教徒還沒打過來,否則肯定是先傳送過去再說。
這也說明,付府的情況沒有鎮夜司那麼糟糕。
要知道鎮夜司連停屍大廳那麼偏僻的地方都被影響到了,而付府主殿這麼明顯的目標,現如今還能如此平靜。
可想而知,至少現目前的態度,還是在控制中的。
付喪想到王婆臨走之前所說的內容,付府極有可能存在三級的力量,於是也放下了心。
現在傳送陣在側,隨時都可以走,安全性還是可以保障的。
要知道付府的傳送陣,可是只有付家血脈的人能通過,所以也不怕拜血教的人追過來。
只是這樣的話……
付喪看向一旁的付堅。
付堅可不具備付家血脈,應該也不能通過傳送陣。
但他又想到白伯、黑伯,看樣子他們都能使用傳送陣,是有什麼其他例外,還是白伯、黑伯也具備付家血脈?
想到了就問,不過這次他沒有打擾明顯是領頭地位的付長硯,而是詢問一旁不遠處的十一妹付雨晴。
付雨晴和他一樣,都是記在付承桓名下,所以關係肯定比二房、三房的人來的親近一些。
而且通過之前的一點接觸,他也發現自己這個妹妹很好說話。
當然,跟她身邊也帶了一個女護衛,也不無關係。
果然,聽了付喪的問題,付雨晴笑了笑,耐心地解答道:
「黑伯、白伯都不具備付家血脈,不過他們都是家族氏神承認的人,也能得到氏神的庇佑,所以能通過傳送陣。」
「分配給我們的護衛也一樣,都擁有氏神印記,所以通過傳送陣沒問題,這個你放心。」
付喪點點頭。
他想到了付家氏神連在他們身上的血線,當初在宗祠的時候,好像不僅家主有,黑伯身上也連著這血線。
所以這就意味著付家氏神的承認,什么氏神印記?
而偏殿的傳送陣,從他之前傳送時凝聚的血繭來看,極可能具備著氏神的力量,所以只有擁有血線的人能通過。
如果是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他捏碎了令牌以後,牽引過來的氏神力量,將他們兩個都挪移了過來。
應該不止因為他們身體接觸的原因,也因為付堅同樣具備血線,能夠接受到牽引之力。
就在他和付雨晴交流時,左邊的偏殿又走出一人。
來者一身樸素的白衣,頭髮花白,留著山羊鬍,正是他們要等的白伯。
付長硯趕緊迎上去:「白伯,那邊情況怎麼樣?」
「靈州很安全。」
白伯笑著回答道,說完看向眾人,
「接到消息時我不在宅院,趕過來花了一點時間,讓各位少爺小姐們久等了。」
「哪裡哪裡。」
「白伯客氣了。」
……
眾人紛紛應道,看樣子對白伯這個大管家,都相當尊重。
「那邊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了,事不宜遲,大家都先過去吧。」
「對了,大公子那邊……」白伯看向付長硯。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們先過去。大哥跟著父親,應該不會有問題。」付長硯道。
「那好,諸位跟我來。」
白伯點點頭,走在最前面,付長硯緊隨其後。
接下來就是付喪他們幾個嫡系子弟。
最後才是其餘庶系、旁系的人。
從這裡也能看出,哪怕是家族裡,等級秩序依然分明。
來到偏殿,十個嫡系子弟和白伯一起,站在通往靈州的傳送陣上,準備第一批傳送過去。
當然,其中也包括他們的幾個護衛。
好在傳送陣夠大,能一次性傳送過去。
其餘剩下的家族子弟,再分成兩批,也能都傳送過去。
站在暗紅色紋陣上,感受到血紋的逐漸包裹,在將要形成封閉血繭時,付喪感覺到了主殿的一陣震動。
天崩地裂的那種劇烈震動。
但還不等他仔細思考是怎麼回事,就被血繭整個覆攏。
緊接著,血繭回收,露出一眾嫡系子弟的身影。
安全來到另一邊,大家的情緒卻不放鬆。
「剛才……」
最沉不住氣的付長昊率先開口,顯然他也感覺到了那種震動。
白伯臉色沉凝:「我們先讓到一邊,等剩餘兩批人傳送過來。」
等他們傳送過來,也好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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