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林這麼一鬧,又是一聲槍響,更多的警察被驚動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聲聲尖銳的口哨,從四面八方又衝出更多的警察,將孤零零的火車站辦公室,團團包圍。
同時記者也聞訊而來,蜂擁而至,各種拍攝被殺手打死的警察屍體。
上海兇殺案如過江之鯽,但敢當街殺警察的,還不太多。
這是個大新聞了。
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將周圍封鎖的水泄不通,無論是馮敬堯還是武峰,都嘆息了一聲。
警察和記者來的越多,這事情就越難辦。
如果一個警察都沒來,馮敬堯只要派祥叔進去,跟殺手再做一個見不得人的py交易,大家說清楚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放殺手離開,這事也就ok了。
但來了幾百個警察,偏偏這殺手又殺了好幾個警察,那就問題大了。
馮敬堯是上海灘大佬不假,但他不是上海市長,他總不能當著幾百個警察和媒體記者的面,宣布這殺手是我馮敬堯聘請的,這次是殺錯人了,誤會誤會,然後讓殺手跑路吧?
馮敬堯這個氣啊,臉都黑了。
祥叔又給辦公室打電話。
殺手接起來電話。
祥叔無奈道:「喂,一點紅,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殺手,是滬上金牌殺手一點紅。
他已經做這行8年了,比黃金榮僱傭來殺武峰的大李飛刀,資歷深厚多了!
大李飛刀只幹了一年就撲街,一點紅卻能做8年,現在還活著,當然不是憑著天真和無邪。
他冷冷一笑:「祥叔,我只想活著。你讓馮敬堯,趕走那些警察,我馬上就跑路。」
祥叔無奈看了一眼,連上海巡捕房總警長劉敏逹都趕來了:「不可能。」
「那我釋放馮程程,就更不可能!」
殺手直截了當:「我要一輛車,我帶著馮程程出城,在外面釋放她。」
他沒給祥叔討價還價餘地,直接掛電話。
祥叔無奈,找到馮敬堯,訴說了這其中的事。
劉敏逹也聽了馮敬堯和祥叔的話,他臉上苦笑:「馮老闆,祥叔,你們也看到了,這幾百個兄弟,還有媒體記者。要是我敢下令讓他們讓路,只怕下午的報紙,就會刊登這些消息啊。我就別幹了!」
劉敏逹確實跟馮敬堯關係不淺,但如果危急到他的位置,他也不會聽馮敬堯的。
馮敬堯真是左右為難。
「要不?」
祥叔眼中閃過一道殺氣:「我去叫幾個紅花,潛入進去做了他?」
紅花,就是金牌打手的意思。馮敬堯手下黑道幾千人,有的是高手。
「不行不行!」
馮敬堯別的事情都殺伐決斷,狠辣無比,但唯獨涉及到女兒性命,就關心則亂,堅決搖頭道:「那一點紅警惕心很高,陳翰林就是前車之鑑。如果再驚動他,我怕他狗急跳牆,傷害程程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馮敬堯、劉敏逹和祥叔,都一籌莫展。
「讓我試試吧。」
武峰突然開口道。
「什麼?」
馮敬堯意外無比,驟然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我說」
武峰微微一笑道:「不行,我來試試,救出馮小姐?」
武峰這句話,大大出乎馮敬堯的意料。
雖然武峰拜入了他的門下,也算是馮家自己人,不過時間太短,馮敬堯吃不准他的心思。
武峰其實打著同樣的主意。
他也知道,自己雖然依靠實力+財力,成功打入了馮敬堯的體系,但還算是一個外人。馮敬堯不可能短時間內,太過信任自己。
可武峰的冒險時間,只有一年。
這單刀赴會,救出馮程程,是一個極好的拉近馮敬堯關係的機會!
要是自己能救出馮程程,馮敬堯不說多麼感激自己,至少也會另眼相看。
馮敬堯盯著武峰,看了半天,看地武峰都心裡發毛。
怎麼有種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覺?
馮敬堯寒聲道:「你,有十足把握嗎?」
武峰淡淡道:「沒有。」
祥叔冷哼一聲:「那一點紅,我很了解。他可是滬上一個傳奇殺手。為人機警,身手敏捷,8年來,他從未失手過任何一次!你武峰就算百麗一戰,名聲鵲起,也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啊。」
祥叔是老江湖,馮敬堯第一心腹,他要說武峰不是一點紅的對手,至少代表馮敬堯的部分意見。
武峰馬上笑道:「不過,我想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能面對一點紅這種強悍的殺手,絕對能保住馮程程小姐安全的。誰敢說這種大話?」
武峰此言,瞬間讓馮敬堯若有所思,臉色凝重下來。
是啊。
一點紅這種殺手,連警察都敢殺,軟硬不吃,誰能打包票絕對保證馮程程安全?
至少,這個武峰敢嘗試。
馮敬堯凝視武峰的雙目,許久。
武峰怡然不懼,直視馮敬堯。
終於,馮敬堯微微點頭,面色凝重道:「武峰,這次就拜託你了。」
武峰點點頭,走向辦公室。
馮敬堯梟雄一世,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最後還是憋不住叫了一聲:「武峰!」
武峰迴頭。
馮敬堯這一刻,仿佛蒼老了幾歲,艱難咽了一口氣,一副女兒被綁架老父親般無助凝重道:「拜託了!」
他居然微微躬身,給武峰鞠了一躬!
瞬間,全場石化。
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馮敬堯是何許人也?
估計上海灘無人不知他的傳奇黑道大亨經歷!
誰人,能讓他低頭一下?
反正,上海市長做不到。
如今,他居然給武峰,一個名不經傳,區區的毛頭小子,鞠了一躬?
就算是為了獨生女兒的性命,馮敬堯這麼做,也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瞬間,眾多聚焦在武峰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甚至艷羨。
誰人都知道,如果武峰這一搏,能救出馮程程大小姐,將來他的前途,是何等光明?
至少,馮敬堯將欠下他一個巨大的人情!
這人情,甚至不可以用黃金來衡量。
武峰坦然自若,既沒有得意忘形,也沒有急促不安,只是沉穩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劉敏逹、祥叔對視一眼。
「此子,非池中之物!」
劉敏逹肥胖臉上一笑,不知是稱讚還是挑撥了一句。
祥叔眼神陰沉。
馮敬堯此時只顧著盯著武峰的一舉一動,根本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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