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再次從沉睡中醒來。
他幾乎經歷了青蛇的一生,不過這一生極其簡單,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吃和睡之間渡過。
唯一引起他注意的,就是呂洞賓騙青蛇和白蛇吃的七情六慾丹了。
「難怪化形後會動凡心。」
許靖恍然大悟,隨即又想到,他穿越了青蛇,神魂本身就是人類,擁有七情六慾,如此一來,那枚七情六慾丹還有什麼作用?
他想著此事的同時,神魂仔細地掃描著體內,但這麼久過去,原先那枚還能感受到的丹藥,已經被徹底煉化了。
「希望別出什麼么蛾子。」
畢竟是枚仙丹,許靖也不敢保證什麼,他暫且壓下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努力回憶著夢裡白素貞教他的一些法術。
這也算是一個額外的收穫了,他原本以為白素貞也是野路子,但如今想想,就不確定了,不然對方的法術都是哪裡學來的。
「小青!」這時白素貞有些惱怒了,「又發呆,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許靖心中無奈,感覺白素貞好煩,若不是任務需要,他都想惡了對方一走了之了。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他解釋道:「姐姐,我在思考法術。」
白素貞瞪了許靖一眼,說道:「我看你就是想睡覺,走吧,跟我去城裡。」
她不由分說,抓住許靖尾巴,拉著就走。
「別!」許靖驚呼,可白素貞根本不理,他只好道:「等等,我還沒幻化。」
看來今天不去是不行了,他回憶著夢中的經歷,隨著白素貞將身軀修成人身越多,其進入城內的次數也就越多,對方的心越來越嚮往世俗,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白素貞鬆開許靖,說道:「那你快點。」
許靖身軀搖晃著,心裡感覺很是忸怩,最後還是咬牙變形並施展了幻化之術。
頃刻之間,原地出現了一個身穿青綢衫子,青綢裙子的妙齡女子。
她移動到臨水邊,對水照了照自己的樣子,扭動了一下腰肢,頓時漾起細浪。
嚶嚶嚶,還真當上女人了。
這精緻的面容
這小蠻腰
這長腿
還有這胸
「我現在是他,還是她?」
許靖在自己身上各處摸了摸,大腦有些空白,但莫名地居然還有些小興奮。
「別照了,快走吧。」白素貞上了前來,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就走。
說是走,其實是游,他們都還沒修出雙腿,但在幻化術的作用下,看不破的人只會以為他們在走。
上孤山,踏蘇堤。
到了西泠橋畔,近面即見一座石色黝綠的古墓,亭前石柱有聯曰:「桃花流水杳然去,油壁香車不再逢。」
這是蘇小小的芳冢。
許靖多看了幾眼,誰想白素貞卻搶著對他說道:「我認得她,是南齊時人,據說是個娼妓,就是要賠不同男人的女人。」
「哦。」
許靖淡淡回應了聲,他要扮演的是還什麼都不懂的小青,當然不能表現得什麼都知道,不然讓白素貞懷疑就不好了。
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冷淡,他又補充了一句道:「姐姐,那你懂男人嗎?」
「我當然懂了。」白素貞似乎非常喜歡這樣懵懂的小青,得意說道:「男人啊,那是一種叫女人傷心的同類。」
許靖聽得心裡呵呵直笑,明白白素貞其實也不懂男人,她只是在自己面前裝作什麼都懂,她的知識大多都是耳聞目睹,道聽途說,不過很顯然,這其中那枚七情六慾丹絕對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他沒再多問,兩人穿梭在人叢中,此時正值清晨,街上著實熱鬧非凡。
跟著興致勃勃地白素貞轉了一圈後,他才開口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白素貞總算還有分寸,聞言點頭道:「好。」
兩人出了城,就在這時,一陣唱經聲忽然清晰傳來,只見在他們右方幾十米外,出現了一個身形瘦小,白須白眉白衣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手持著禪杖,一手捻著一串發出紫色光芒的佛珠,他凌空奔跑在山林間,並且虔誠快樂地唱著:「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怛垤哆,唵。伽囉伐哆,伽囉伐哆,伽訶伐哆;囉伽伐哆,囉伽伐哆,娑婆訶」
白素貞臉色一變,迅速拉著許靖閃到了一邊,看了幾眼後說道:「沒事,這和尚法力不強,不過我們還是不要惹他。」
許靖卻是直愣愣地盯著老和尚手裡的佛珠,心中隱隱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
這貨十有八九是那個得了佛蔭的蜘蛛精,區區兩百年的修為,居然就修成人身了,真是妖比妖氣死妖了。
不過這傢伙也太囂張了吧,大白天的,就敢肆無忌憚地凌空奔跑,難怪會倒霉。
許靖正惡意想著,沒想到蜘蛛精的報應就來了。
從其身後,突然躥出了一名年歲不大,生得英俊非凡且身材雄偉傲岸的年輕和尚來。
這年輕和尚眉目凜凜,精光懾人,不怒而威,眉間有若隱若現金剛珠,額珠半沒膚中,有超然佛性。
他同樣身穿一襲白衣,手持一把佛塵,以超快的速度,凌空連踏向著老和尚追了上去。
「今天怎麼這麼多和尚?」白素貞自言自語,神情凝重,「這個年輕和尚卻是個高人,他追這老和尚幹什麼?」
她心中非常好奇,猶豫了幾秒後,拉住許靖道:「走,我們小心點跟上去看看。」
看來這年輕和尚就是法海了。
許靖心中瞭然,他也正有跟上去看熱鬧的想法,聞言沒有拒絕,和白素貞隱在林中,疾速追了上去。
「老方丈,風清氣爽哩。」
法海速度很快,追上了老和尚,大聲喊道。
蜘蛛精沒有絲毫戒心,回頭笑道:「對呀,年輕人,晨運對修煉內丹是有益的。」
法海已經來到蜘蛛精身邊,同行奔跑道:「前輩,你鶴髮童顏,健步如飛,但吐納依然氣定神閒,可見修行已到造極,請問你修行多少年了?」
蜘蛛精得意洋洋道:「光陰不留人,轉眼都二百年了,你呢?年輕人?」
「我?」法海哂笑道:「慚愧,我修齡只有二十多年,不像法丈你可以魚目混珠,偷天換日,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啊?」蜘蛛精臉色驟變,後知後覺發現不對,但已經來不及了。
法海一躍攔住對方,大喝道:「妖孽,我要你原形畢露!」
看到這裡,白素貞總算解了心中疑惑,低聲道:「原來這老和尚是咱們同道中人哩,兩百年就修成人形,他是怎麼做到的?」
ps:小青原型是青魚精,男,和白素貞比試輸了,被點化成女,跟隨在側,不過這個世界你們就當她本來就是母蛇好了,這也不是白蛇傳一類,算是平行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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