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知道深淵世界有神存在。
歐根在給他提供情報時,曾提過一嘴。
但歐根很明確的指出,有神,但那是過去式。
凱恩不覺得歐根是在吹牛或說假話。
歐根不可能選擇一個有『絕對干涉力量』存在的世界做試煉場。
他接的這單生意,就是因為尼德霍格試圖扮演這麼個存在,所以才要他進場驅逐。
所以他建立聖所,完全是因為正好感知到了合適進行儀式的地方,儀式材料也湊手,那麼就迅速轉化成實力。
說白了,這就是時刻不忘種田的心態在作祟,而不是勇闖龍潭前的準備。
凱恩對可能出現的麻煩倒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不過在他的認知中,論麻煩程度和問題出現概率,阿曼達的親人恐怕還要排在吸血鬼之前。
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跟吸血鬼接觸之前,竟然先跟女巫們過招了。
在安卡拉大陸,女巫可以說是伴隨著文明同行的一個概念。關於女巫的故事,哪怕只是說正史、大事件,也能說個幾天幾夜。
而在凱恩眼中,則言簡意賅的歸納為一句話:安卡拉女巫,就相當於x戰警世界的變種人。
變種人的問題在於,他們從本質上,跟普通人劃分出了階層,由此產生了矛盾。
女巫們基本也是這樣。
曾經是普通人,一朝力量覺醒,就變得與眾不同。這種力量充滿了神秘特質,往往連女巫本人都不清楚其特質,也難以駕馭,從而在生活中,引發事故,釀造悲劇,成為不穩定的災禍之源。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也不是真的就心硬缺愛,而是在於趨吉避凶是生命本能,沒人願意跟災星湊的太近,情緒一激動就牆倒屋塌,或閃電亂劈,火焰漫燒。
是,女巫本人也不想這樣。可很多事不是說句抱歉就能解決的。將心比心,換成女巫在普通人的角色上,難道會跟一顆隨機爆炸的炸彈做朋友?
而撇開這個基礎點,還有人性的陰暗面,以及社會問題,再加上歷史遺留的糟粕信息,綜合構成了一個積重難返的局面。
往往是,女巫覺得普通人自私刻薄缺愛心,不能容人,各種區別對待乃至迫害。而普通人覺得女巫心理扭曲,即便不是惡毒的混蛋或變態,也是災星附體,誰沾惹誰倒霉。
最終就是頻發的鬧劇和悲劇。
在凱恩眼中,女巫們跟普通人的關係,比x戰警中的變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關係更惡劣。
一方面,人類這邊,整體實力不夠強,雖然就高端而言,大師級乃至傳奇,非常強大,但低端向卻是太差,哪怕是步入了工業革命初期,火槍火炮對上自帶特工兼生存專家性質的女巫也是相當無力。
另一方面,女巫們也缺乏x教授,萬磁王那樣的魅力領導者。
沒有萬磁王,女巫們往往做事底線更低,行動時波及或乾脆就是針對民眾的事時有發生,並且沒有一個統一的主張,山頭主義,各種亂搞。
沒有x教授,心懷良善的鴿派女巫們,缺乏聚集的旗幟和硬條件,如同散沙,不成氣候。
然後被污濁的世道,複雜的社會一個個吞噬,不是被各種迫害扭轉了心性而黑化,就是被殘忍的殺害了。
之說以還有鴿派女巫出現,很大原因是許多女巫曾經為人,三觀已成,不會輕改。同時,在獲得超凡力量而心中小竊喜之餘,又不願放棄舊有的生活。
問題點在於,不願放棄,並不等於不想改善。
怎麼改善?
自然會考慮到使用超凡力量。
然後即便再謹慎,也存在『常在將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情況,這就是個概率問題,沒人能做到滴水不漏。
不少隱於市的女巫,在暴露後,心理不平衡,破口大罵:「如果不是為了救他,我至於暴露?結果好心遭雷劈,你們恩將仇報,太壞了。」
人們真的就一遇女巫,立刻沒了善噁心,都成給了不仁不義的賤人?
不是那樣的。
讓大多數人最終選擇了沉默的原因,是攀比之心,那種心態,跟眾人都在玩一款遊戲,偶然得知你開發了一款外掛,並且一直在用,也只能你自己用時的心態差不多。
人生是最莊重且嚴肅的遊戲,大家都是走心的,沒人願意跟掛逼一起玩。
這就引出了巫女不及變種人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文化素養。
眾所周知,越是愚昧,越是容易干出一些令人髮指的惡事,比如各種殘酷的私刑。
最終的結果就是,女巫會,是一個讓很多普通人提起來都不敢高聲暢言的邪惡組織。
同時,也是人們最常提起的一個談資。
這就好像現代人看恐怖片的心理一樣,嚇到捂眼睛,關聲音,但卻忍不住的從指縫裡看,並適當的弄一點聲音出來。
凱恩跟女巫會的較量,就是從這麼一個小道消息開始的。
當時凱恩一行距離目的地砂岩堡已經只剩1天的路程。
天氣很不好,車隊是在雨中行進的。作為大德魯伊,凱恩對天候是格外敏感的,他遇到,更大的暴雨會來,從而在一夜之後,結束這場已經延綿了數天之久的冬雨。
於是也就是下午15時左右,車隊便脫離大道,拐上了一條岔路,並在行出約2公里後,進入山鎮高恩堡。
在亞南行省居住的人們,在保障自身安全方面,做的比加特尼斯人更過分,這一點,只從其住所的特徵就能看出來。
高恩堡所處的位置地勢險要,兩條路全都是山脊路,路窄且彎曲,兩邊都是深深的峽谷,而山鎮真的就依山而造,宛如軍事要塞。
光是看這格局,就能概略的算出不菲的建造工本。
一般而言,這樣的軍事要塞,都是碼放在戰略要衝的。
而這裡,卻是少有人問津,既不靠重要交通線,也不是大城市的衛城,於是搞出這種陣仗,就好像在深山中建大超市,讓人感到彆扭。
等了解亞南地區的情況,知道類似高恩堡、砂岩堡這樣的居住點才是常態,就能意識到這裡的人們為了生存,為了保護自己,下了多大的資本了。
等到離山鎮近一些,特色就徹底呈現在眼前了,山鎮的城牆,竟然就是民戶的屋牆。
東南西北,或是哪邊,每戶人家,總有一堵牆是是鎮子的鎮牆。
阿曼達介紹,立戶建牆,在亞南地區是一種習俗,立戶一般就是指成家結婚,偶爾也有鬧矛盾自己離家另過的,但要想大家承認獨立身份,就必須造這麼一堵牆。
實際上不光是牆,應該說是牆屋。
牆屋的整體結構非常堅固,其中一堵特別厚重,而屋頂則要求能跑馬不塌。
造這樣的一個牆屋,費用之昂貴,可想而知。
換算一下,這裡的一個普通人想要擁有自己的牆屋,差不多等同於本源世界在北上廣買一套50平米的房。
結果就是,巴克謝那邊已經是工業起步了,這裡還有地位不比農奴好多少的佃農。
這讓凱恩想起了18世紀的歐洲,繁花著錦的西歐和封閉落後的東歐,比如德古拉伯爵的家鄉,特蘭西瓦尼亞山區……
高恩堡的衛兵,遠遠的就看到了凱恩的車隊,並向內報告,接到報告的羅倫斯?高恩,還特意爬上自家高塔,用類似天文望遠鏡的窺鏡看了一下。
隨後就命令鎮門大開,並派了管家到鎮門口迎接。
其實比起剛開始那會兒,凱恩車隊的逼格已經調低了很多。
凱恩是能聽得進別人意見的。經過跟人們的互動,他意識到自己高估了艾卡拉大陸人類文明的生產力。
他的本意是扮演有分量的高等貴族,而不是扮演國王大公。
因為後者對於整個大陸而言,都是有數的那麼幾個,突然跳出這麼一個,逼格是有了,但也臊氣的很。
他認為,現在他幾乎被所有數的上號的勢力暗中關注,與他之前的裝比太過不無關係。
下調之後,拉車的超品白馬就成了普通了很多的健馬,主要表現在毛色上,調整成了雜色。
另外,車廂的外部造型也變得中規中矩。
再就是護衛,甲冑等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做舊處理。
還減少了騎士數量,原本血旗衛都是騎士來著,現在只有八騎,其餘乘車。
如此一來,無論是儀仗規格,還是裝備的鮮亮程度,都不那麼扎眼了。
可即便如此,也是伯爵的排場,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伯爵,得是那種底蘊深厚,手握力量的土霸王級別的。
畢竟一般的伯爵,就算養的起、也養不出此等看著就殺人無算、彪悍異常的護衛。
而整個亞南地區,也不過一公、一侯、兩伯爵,羅倫斯作為世襲爵士,有著200多年歷史的高恩家族的當代家族,從小就把亞南地區的貴族圈人物及關係圖譜背熟了,這是貴族的必修課。
也正是因此,羅倫斯知道這支車隊是外來者。
「至少都是一位子爵。」
這樣的判斷,源自他看到了阿曼達的車駕。
阿曼達的車駕才算是真正標準,沒有加長加寬,各方面都沒有僭越(聖教的存在,保證了事實上的類帝王時代的中央集權,所以對規格比較講究),羅倫斯一眼就認出,那是男爵座駕。
男爵座駕在整個車隊中處於追隨者的位置,那麼即便主車比較另類,也沒有徽章旗幟,但仍舊說明其尊位比男爵更高。
羅倫斯認為是即將到來的大雨,讓這位貴客選擇了就近落腳高恩,而對奧恩家族來說,能親近這樣的大人物,本身就是件有益的事。
由一次意外的造訪而開啟交往互動,這在貴族圈並不罕有。
等到在自家大宅的門口見到凱恩和阿曼達,羅倫斯愈發覺得自己好運當頭,親自迎接恰到好處的表達了好客的禮節,沒有怠慢貴客。
羅倫斯也很快就得到了讓他喜出望外的回饋,那是一把刀身很寬,刃弧很美觀、胖乎乎的自衛匕首。
凱恩直言來到倉促,而羅倫斯的禮貌和好客讓他比較開心,所以送一份略顯特別的見面禮給羅倫斯的兒子。
就是這把匕首,凱恩當場給這匕首蝕刻了魔紋,並拿出一塊小拇指肚大小的鑽石,灌注聖光,鑲嵌於握柄頂端。
聖銀匕首,與其說是一把武器,不如說是護身法器,佩帶這匕首,不受迷惑等精神向的魔法或類魔法影響,不受邪穢侵蝕,包括帶有超凡性質的疾病。
羅倫斯40多歲,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不在,女兒地位偏低,且已出嫁一位,而他的小兒子,每天膩在身邊,本身又乖巧,卻又體弱多病的問題,凱恩送這樣的禮物,自然是令羅倫斯十分開心。
何況凱恩這樣的強者,遠比一個普通貴族更有結交價值,羅倫斯自然是曲意奉承,拿捏人人好為人師的心理,撿凱恩喜歡討論的話題說。
就主動提到了魅惑這個概念,講了一樁發生在鄰鎮的事,鎮民們被魅惑了,逃出來的寥寥無幾,聖教和領主都被驚動了,只等雨一停,專案組就會趕過去。
凱恩則留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按照羅倫斯的說法,被魅惑的人,虹膜發亮,尤其到了晚上,自行放光,就像磷火,色澤是冰藍色的。
他心說:「這可不是普通的魅惑術所能造成的結果,而是死亡聖器導致的結果。傳言,事實,我孤陋寡聞,到底是哪一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3.686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