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凱恩分開後,艾莉薩·方丹就一直專注通報消息。
她並非一個個的找相熟巫師告之,而是每到一地,就使用類似『吼叫信』的術法,來達成目的。
在凱恩名下,她以弱者自居,可在法蘭西,甚至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和維森加摩,也是頂級一流的存在。
只不過她沒有鄧布利多那樣的使命感,活的更自我和隨性一些。甚至符合俗世中『浪漫的法蘭西人』的概念。
可這次,她無法沉默,因為強大的敵人已經在入侵她的家園,侵害她,乃至她的親人朋友。
於是,她靠強大實力和歲月積累而獲得的圈內地位,開始發揮作用。很多高階巫師,還是知曉她,並且賣她的賬的。
比如那些純血家族的守護者、負典者。
法蘭西的歷史比不列顛更為古老。
又因與意呆利比鄰,巫師們始終不乏磨刀石可用(跟教廷不對付)。因此,巫師圈,尤其是純血家族之間,關係不似不列顛那般複雜。
當然,這並不是說法蘭西巫師就更寬容大度、知書達理。
高盧雞和約翰牛被他國巫師戲稱一對隔界(海)互斗的禽獸,是有其原因的,老大莫笑老二。
但有強大的外敵在側,確實對內部的團結有促進作用。
法蘭西巫師在近代,內部的齟齬齷齪不多,是真的。
就這一點,主要觀測對象,就是純血巫師。
畢竟巫師群體於普通人而言,是可以理解為變相的貴族的。他們在古代,也確實真實的扮演過這樣的角色一段時間。
而貴族,又可以粗略的分為鄉紳地主階層,和世家門閥階層。
延存至今的純血巫師家族,就可以看做是門閥。他們在資源、財力、術法秘傳等方面的優勢,不是一般的巫師所能比的。
因此,他們之間安然,就有點像世俗中執政黨、在野黨通力合作般,是評定團結與否的主要參照。
古老的純血家族,有著世代積累的讎隙。但由於昔日輝煌不再,又有強敵在側,抱團取暖,漸漸成為共識。
俗話說,夫妻吵架,最怕互揭老底。
那麼反過來,純血家族在沒有什麼新仇添加的情況下,老人心中的怨懟漸漸被歲月磨平,新人更是乾脆對舊恨缺乏切膚之痛。
於是近在兩百年來,法蘭西純血巫師家族之間,很是發生了幾樁一笑泯恩仇的事情。
淡化仇怨,生存和利益當先。
並且,由於受老對頭教廷的影響,法蘭西巫師圈的世俗化進程,力度更大。
就像巴黎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是歐洲各種時髦流行的風向標一般,霍格沃茨的四位發起者,也不是突然就拍腦門覺醒,認為團結混血和純血,系統教育巫師是利在當下、功在千秋的一件必須辦的偉業。
事實上,他們是照搬了布斯巴頓魔法學校制度革-命後的方案,頂住各方壓力,創辦了不列顛自己的向巫師圈全面招生的巫師學校。
反對聲最大的不列顛純血巫師家族,其實也不傻,他們能看得清這麼做的好處。
畢竟金玉在前,孩子是希望,是未來,是父母眼中最寶貴的財富。法蘭西巫師正是通過布斯巴頓,有效的團結了彼此,從而挨過獵巫時代的寒冬。
但魔法學校的建立,會極大的改變巫師圈的權力模式。桃李滿天下的道理並不難理解。何況巫術的重要標籤就是用於作戰,所以魔法學校在魔幻瑰麗的表皮之下,掩蓋的是軍校的實質。
不列顛的純血巫師家族,不似法蘭西純血巫師家族那般團結,就算肯坐在一個桌子上,談談如何瓜分這塊新造的蛋糕,也很難談的攏。
是霍格沃茨的四位創始人,有感於這樣一所學校建立的必要性(當時拜上帝教的力量已經深入世俗,開始發揮越來越重要的影響力,後來建立有別於天主教的新教教派,巫師們也是暗中出了力的),便仗著強大的實力,先將學校辦了起來。
巫師圈強者為尊,既然木已成舟,還成功運轉起來了,純血家族也只能是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爭搶著坐上校董的位子。
而作為冤家對頭,不列顛巫師們,自然不會將這些過往對後輩宣揚。而是極力吹捧四位建校者,乃至校董們的英明神武。
法蘭西巫師笑而不語,類似的情況太多了。法蘭西巫師也不是白蓮花,不列顛有好點子,他們也暗中抄襲,然後反過來就對自家人說這是我的創意。
總而言之,法蘭西純血巫師家族,在本國巫師圈中所占的力量比例,較之不列顛,只高不低。
尤其是,不列顛巫師圈一度飽受伏地魔荼毒。而法蘭西,自格林德沃之後,近五十年沒有遭受太過重大的損失。
所以,法蘭西的魔法部儘管比不列顛同行還要爛。但相比於不列顛魔法部的權柄,法蘭西這邊是可以稱之為小政府大企業,藏富於民的。
在野的強者很多,不似不列顛,一度苦逼到全靠鄧布利多撐門面,其他能打的,都是肩負著家族延續等重任的人物,一個坑一個蘿蔔都還有缺,緊巴的很。
法蘭西的強力野巫師雖多,但閒雲野鶴風格的也多。
這也是為什麼地獄之門事件,沒有強力的法蘭西巫師登場的一大原因。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秘血盟事先也是做了一些諸如調虎離山的輔助工作的。
用策,又或乾脆出動戰力,成功的拖住一些守護者級別的高階巫師,使其不能及時回援。
結果沒料到凱恩手探的夠長,沒有像其他不列顛巫師那般,隔海看笑話,而是及時支援,且一鼓作氣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後期趕回來的幾位法蘭西強巫師,一看情勢已改觀,便沒有跳出來。
一方面是不想站在聚光燈下,再一個也讓後輩歷練一下,讓糟糕的法蘭西魔法部丟丟麵皮,也算是一種刺激和促進。
而今次,新出現的敵人,似乎沿用了秘血盟的策略。但相比秘血盟,新敵在實力上,有著層次級的提升。作風也更兇狠。
能策反的策反,不能的就直接抹殺,甚至取而代之。
艾莉薩跟凱恩分開後不久,就遇到一出。
她的巫師好友切莉婭,被自己的小男友出賣,失手被擒後,對方使用攝魂取念,並利用魔法陣,以及無面素體,進行記憶複製。
一旦完成,素體就會擁有目標的樣貌和記憶。甚至連其自己,都不曉得自己是假的。
艾莉薩警惕性很高,且與切莉婭有著一套特別的暗號。
這暗號在切莉婭使用大腦封閉術的背景下,尚未被竊取。因而艾莉薩在拜訪時察覺出問題,假意離去,又偷偷折返,然後突發大力破局,一舉成功。
期間,凱恩給予的幸運金幣,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不但讓她運氣加身,臨場發揮的戰術運用順利,並且還給予了保護,化解了幾手歹毒反擊。
這次帶著切莉婭尋過來,目的之一就是看凱恩有沒有辦法幫幫切莉婭。
除了幫助好友,艾莉薩也沒忘記警示其他人。類吼叫信操作,已經在多處發揮作用。
就算不信,起碼也能讓人們的警惕性有所提高。
艾莉薩還叫了兩個幫手,弗洛朗·厄德和奧托·馬塞爾。
有著幸運金幣的指引,他們四人沒有在巴黎市中心茫然亂轉,而是徑直向著這邊尋來。
遠遠的就看到似乎是凱恩與教廷的人撕逼?
聖心教堂那邊發出氣勢恢弘的術法打擊,結果卻被凱恩利用,眼見著磅礴聖光之力化作光芒之翼,使其宛如聖天使降臨。
「你這心結識的朋友,強的有點誇張啊!」弗洛朗嘖嘖稱奇。
這位跟艾莉薩同齡的男巫,看起來很有長著風範,鬚髮銀白,巫師袍的穿著明顯是經過細節雕琢的,不似普通巫師那般,松垮垮的沒個形象,而是像t台神秘秀般讓人賞心悅目。
奧托則與弗洛朗相反,外在形象非常糟糕,巫師袍破爛油膩,鬚髮灰白,皮膚如樹皮,滿滿的風霜拮据模樣,說其是怪僻流浪漢,一點都不違和。
可實際上,這位卻是法蘭西巫師圈數一數二的富豪。
相比於凱恩表現出的強大,奧托對時局更為憂慮,他道:「這次的敵人,果然沒有放過對信仰之力的利用,聖心教堂多年的積蓄就怎麼被揮霍了。這手段也確實厲害!」
與此同時,凱恩已經收攏了光芒羽翼,這代表著那股力量已經徹底被他吸收。
他本人當然不會吸取這種駁雜的聖光之力。對混在其中的拜上帝教的信仰之力,自然更是不會貪戀。
要知道獲得和運用這種他神信仰資糧,代價不菲,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污染而與他神產生牽連深遠的糾葛。
但他技術高杆,仍舊是有辦法吸收利用,他選擇其中一種,馬甲。也就是他秒換裝的那套新裝束——聖歌套裝。
這套裝的主體是有著可拆卸披肩斗篷的類阿爾斯特大衣,聖白色、黑邊,高翻領、收腰、無扣。
比較魔幻且騷氣的地方,在於黑色的寬邊區域,有金色的光符明滅閃耀。而聖白色的面料區域,則隱約能看到翎羽般有序排列的條紋。
聖心教堂那邊發出的磅礴能量流,基本都在簡單轉化之後,加載在了這件法衣上,之前的光羽,便化作那些隱約可見的翎羽條紋。
對於這種白嫖來的力量,凱恩用起來也大方的很,轉手就輸送了相當一部分給影鴉。
於是影鴉變成了光鷺。
鷺因其潔白優雅,而成為聖潔的象徵。光鷺就是影鴉的對立,羽衣的效果更為華麗。
本質為固態能量的兵器,也改為象徵鳥喙的一對劍矛。這種矛頭似三棱劍,握柄為矛頭三分之二長的短槍,也是一種奇門兵刃,運用技法中,有類似菲律賓短棍技法的部分。
變裝後的靈體傀儡,戰力提升的其實並不多,但戰鬥效果更賞心悅目了,克制特性也更為直觀。
由於兩次支援的失敗,這時候不死人蜥已經是無可挽回的陷入敗局,已經有光鷺騰出手、開始對那些試圖恢復的殘體補刀。
而凱恩則仍舊錶現出一副老神在在、以守代攻的模樣。
教堂畢竟是聖所,且作為設施,更容易布置防範措施。哪裡比的上這外邊,天寬地闊,又是夜晚。
雖然他有涉險之能,但卻不會因此就降智去浪。
他覺得,現在這般,難受的必然是對方。
很多儀式都忌諱被打斷,外有強敵,隨時可能突入的情況下,還能安心舉行儀式?
他不信!
就算對方有那個勇氣,以及反其道而行之的意識,也得考慮大宗投入打水漂的風險能不能承受。
「庫倫閣下,十分高興再次見到您。」艾莉薩這時湊了過來,邊接近,邊打招呼。
凱恩沖她點點頭,然後視線越過她,看了看後邊架著切莉婭的弗洛朗和奧托,直奔主題:「看來你的朋友受傷了。」
「是的,跟您分開後,我先去了魔法部送消息,隨後就去找她,遲到了半步,她的靈魂遭受攝魂取念類的攻擊。」
「嗯,我察覺到了。魂傷難治,我也沒有立竿見影的辦法。不夠這裡有塊養魂木雕,可以暫時借你,能穩定她的狀況,修養一段時間,狀況會有所好轉。畢竟看她的情況,應該是修習過大腦封閉術,核心記憶損失不大。但想要恢復如初,卻也幾乎不可能。」
說著,凱恩將一枚養魂木製造的小小木雕遞給艾莉薩。
這木雕的材質雖然稀有,凱恩家裡卻多的是,根本不稀罕。只不過這類高階法器,大手大腳派送,他覺得未必是並什麼好事。
更直白些說,知道人性經不起考驗,就不給別人升米恩、斗米仇的機會。
之前送幸運金幣,確實是感念雙方很有緣分,但這養魂木雕,主動借用,已經堪稱大方。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凱恩賴得跟艾莉薩因為這種事廢話,索性直接跳過溝通,幫了這個忙也就是了。
艾莉薩自然是千恩萬謝,木雕入手,頓覺心靜神凝,再看木雕細節,很古拙的原始風人形雕塑,卻又透著q版搞怪風,跟幸運金幣的圖案風格,明顯一脈相承。
艾莉薩也是有空間容器的,並非像紐特·斯卡曼德的手提箱般是無限伸展咒運用的產物,而是更高明的空間秘法編織的小錢袋。
她從空間容器中拿出一條項鍊,將其上的掛墜卸下,然後取用其龍皮細繩,挽個活扣套在木雕頸部,給渾渾噩噩的切莉婭戴上,再將雕像塞進衣領內。
切莉婭眼見著眼神逐漸清明了起來。
其實切莉婭是心頭雪亮,也試圖清醒過來,可由於魂傷,導致她就像睡噎到了般,怎麼也醒轉不過來。
而有了養魂木雕的幫助,終於清醒了,只是感覺格外疲倦,想要睡覺,卻又因腦仁兒疼而根本睡不著。
但她還是主動上前,向凱恩致謝,然後才跟好友艾莉薩抱頭痛哭。
與此同時,弗洛朗和奧托也很會做人,向凱恩主動自我介紹,姿態放的很低。
凱恩也不是冷傲的性子,於是賓主盡歡。
這時光鷺們已然將不死人蜥悉數殲滅。趁著補刀,也抽取了它們身上的超凡要素,並將之焚燒成一蓬蓬飛散的火灰。
使命完成,光鷺化作一隻只漂亮的聖白大鳥,融入凱恩的新造法衣中。像是刺繡般,在聖白的面料上,點綴出一隻只金色的鷺鳥圖案。
法衣也因此從神聖風格,改為了騷包風格。
但幾波光暈流轉擴散,超凡力量便在光星如塵飛落了一批之後,自法衣上斂去。法衣整體也變得低調平凡起來。
這一番變化,看的艾莉薩四人敬畏不已,舉重若輕,就完成了磅礴的異種超凡之力的梳理和純化,這般運轉之道,當真是犀利。
它意味著尋常的超凡力量釋放,包括很多術法,都根本不能傷到凱恩分毫,而是會被凱恩像是手接飛刀般,順勢一引、一轉,就化去威能,現場馴服。
而就算知曉這是傳奇強者藉助領域之力,所施展的技法,仍舊有種神乎其神的感覺。
同時,也很自然的信了那句說法:同樣是傳奇、聖域,差距卻可以是雲泥之別!
凱恩的手中,最初的鋸肉刀,繼劍矛之後,如今又變成了劍杖。
這種武器凱恩曾在1853年卡雷特族滅事件中使用過,可棍可劍可鞭,同樣是奇門兵刃。
拄著劍杖,凱恩看了眼東面,道:「教廷的人終於趕到了。」
艾莉薩他們,則是又過了近十秒,才察覺超凡力量的接近的。
再過數秒,見到其人。
有二十多個,經過亞光處理的防暴金屬盔甲,既有現代氣息,又有冷兵器板甲的特徵,還有幾分類科幻特徵。當然實際上應該稱之為魔幻,畢竟發光部分的能量源,不是科技側常見的電力,而是聖光。
實際上,哪怕是在兩年前,教廷的人都玩不起這樣的格調,至少大規模列裝聖光能源是做不到的。
是威尼斯事件之後,天堂降臨者在慘敗之後,主動放下身段跟教廷強化溝通後,教廷這邊才有了更多的聖光之力可用。
之前凱恩在崩潰大地維度剿滅的涅爾瓦一行,算是高端特別版,而眼前出現的,則是常規版。
聖劍護教士,簡稱聖衛,就是他們。
聖衛都配備騎士劍款式的聖光劍。但其實他們更善於用魔法槍械。背背騎士劍,懷抱碩大的聖光步槍,聖衛們的扮相有點四不像,不過氣勢一個個的倒是蠻彪悍的。
而他們的做派,也一如既往的牛皮哄哄,絲毫沒有因晚到場而羞愧,看到凱恩幾人,就派了一人過來通知:教廷辦事,閒雜人等站一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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